屋内又是一阵的死寂。
良久,周子珩平视着前方的电视机。
语速缓慢,说道,
“阮茉。”
“你是不是觉得,我周子珩是不会把你给关起来。”
“抽上一个月。”
……
……
……
*
周子珩当天晚上就把阮茉给带回了国,事实上阮茉猜的没错,周子珩确实已经把撞车事件的始末都给了解到了透彻,甚至还专门去买下了阮茉那天晚上飙的车,通过金属烧裂残骸分析了当初阮茉是怎么炸车的。
分析报告触目惊心,周子珩看完了,直接给扔在了桌子上。
把周雾和旁边一干检验团,都给吓成木鸡。
阮茉回到国,先是安然无恙睡了一个晚上。
周子珩在客厅里灯火通明一个夜,阮茉睡得不宁,时不时睁开眼睛,透过木地板上的门缝,看看外面的光亮。
因为她不知道,哥哥这一次究竟会动怒到什么程度。
“抽上一个月”,这在阮茉对周子珩的认知里,应该只是一个他生气了的形容词。
阮茉想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肿着眼泡爬起来,穿衣服准备去公司。
她这人一直都是这样,踩刀尖时,都不会忘记自己要干什么。
可当她一推开房间门。
就看到周子珩一身西服,他正襟危坐,严肃地像是在大会场开报告会。
阮茉已经换好了衣服,高腰牛仔裤白衬衫,呢子大衣抓在手里。
周子珩扫了一眼,那目光宛若刀子。半分平日里宠着溺着小茉莉那个哥哥的模样都没有,周子珩看完阮,再一次转回去目光,开口。
像是在说日常的那样,道,
“我给你请假了。”
“……”
阮茉一愣。
第一反应,周子珩给她今天请假。
两个人,有要谈谈的必要。
无论是危及性命的赛车。
还是一遍又一遍结婚后还撒谎。
阮茉放下大衣,走到周子珩对面。
站在沙发旁。
她沉默了片刻,也同意被哥哥好好教育上一天。因为这次她也意识到了,她是真的做的太过了。
阮茉低着头,半晌,愧疚地说道,
“对不起,哥……”
周子珩忽然摇了摇头。
说道,
“不,阮茉。”
“你不是对不起我。”
“……”
周子珩:“你除了对不起你自己,你谁都没有对不起。”
阮茉:“哥……”
周子珩:“只是阮茉,我想不太明白。”
“这些你不顾性命也要闯出来的事情,你到底是想要什么。”
这些年,阮茉一件又一件不要命的事情做着。周子珩给她兜着底,多少次生死关头被拉回来一条命,他生气,却又不敢真的动手。
他有的是方式管教一个人,教育一个小孩如何归顺。但他没有那样做,他觉得小茉莉就是心野,只要他能给她兜着底,就纵容着她到处折腾。
可再怎么兜底,
也经受不起大晚上睡着睡着觉,突然接到电话。
说――阮茉差点儿死了。
周子珩拿着阮茉炸了的那辆车的检测报告。
看到若是里面的人再晚点逃生一秒钟。
可能就要葬送火海。
没人能受得了这样的后怕,这样的折磨。
阮茉无话可说。
她明白,自己的任性。
真的,给很多人,造成了伤害。
……
等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她已经趴在了沙发上。
没有去上班,没有穿上抵御冬天寒冷的呢子大衣。
她被脱了那修身的牛仔裤,跪在沙发上,白衬衫往上撩开,用夹子夹着,露出白皙平坦的后腰。
条条红痕交错,黑色的挥舞落下。每落一下,就加深了那颜色。
一圈圈荡开。
大概是因为从刺痛,到受不了,再到最后的麻木。阮茉中途试图过生理性地去挣扎,可周子珩完全不给她几乎,那一只手可以把她给拎起来,也可以用力按着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
最后阮茉哭着喊着,“哥,哥,我错了,我错了。”
周子珩松开了阮茉,阮茉头发都被汗水浸湿了,脸上的碎刘海成一缕一缕,贴着耳边。她好像已经被打懵了,停了。都还愣愣地睁着大大的眼睛。
仰头,看着面前的男人。
周子珩握皮带时,还戴着结婚钻戒。
周子珩把皮带扔到了桌面上,半晌,说道,
“我给你在公司请了一个月的假。”
“……”
“阮茉,哥哥还是能说得动周氏的。”
“……”
他说完,便离开了周府。阮茉虚脱了地趴在沙发上好长一段时间,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
不一会儿,空荡的周府,又进来了一个人。
是一个聋哑的妇女,上了年纪。看起来很专业,像是以前是中医。
聋哑阿姨走到阮茉面前,手里拿着几瓶消肿的药油。
阮茉挣扎着不想抹,她的辟谷现在一片通红,她不想抹,好羞耻。但是无论说什么,聋哑的阿姨却听不到。
几下就把阮茉给折服,大手用力揉着伤痕。涂抹完药油,阿姨站起身,弯腰欠了欠身。
又悄无声息,拿着药箱离开。
……
……
……
*
记得以前看《如懿传》,嘉贵妃犯了错。皇上命令人鞭笞嘉贵妃,鞭笞整整一个月。
那个时候阮茉看书上这一幕,看得战战兢兢。看到嘉贵妃从一开始的死活不服从,拼命反抗,到时间久了日复一日的例行惩罚下,完全放弃了反抗,被绑在椅子上,任人惩罚她。
阮茉就感觉,好像俯身了嘉贵妃,寥寥草草的几行字,居然让她也体会了一把恐惧和疼痛难忍。
那段文字,她反复看了很多遍。
现在她不用看了,不用看着文字一遍遍虐爽了自己。
她真实体会了一把,一个月。
整整一个月。
周子珩不住在周家,空旷的周府只有阮茉一个人。他让聋哑阿姨给她涂抹的药油十分有用,因为只是皮的红,涂抹完,一晚上就会消了。
就是让她感受着疼。
阮茉的吃喝也还是有人送,第二天到了上午十点钟,阮茉休息好了,起床推开门。就会看到一晚上不在的哥哥,坐在沙发上等她。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辟谷上前一天的疼还未好。周子珩就是要让她记住什么是疼,她不是不要命地去找死吗?玻璃碴子划烂了全身都不怕。那就打,反正她也扛。
阮茉看着周子珩,什么都说不出来。周子珩与阮茉对视了几秒钟,让阮茉去书房。
阮茉知道什么都逃不掉,本身也都是她做错了,周子珩这些年对她够好了,是她在一而再再而三地消费他对自己的好。
这次他生这么大的气,也是应该的。
阮茉手撑着桌子边缘,裙子和衣服她都给整理好。因为实在是晚上太疼了,布料摩擦也都会疼,她问周子珩,能不能给她一个后面阔开的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