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沈浪和苏氏家族,可以称得上是仇深似海了。
几个月前苏氏派遣西域高手在金氏家族领地上疯狂烧杀劫掠,杀死了许多无辜子民,还差点伤了木兰,若不是苦头欢出手相助,木兰已经重伤了。
之后,苏剑亭又攻打玄武伯爵府杀死几十上百名无辜,还在岳母苏佩佩背上切了一剑。
如今又有十几个兄弟死在苏剑彦手中。
所以,这一次若不能将苏氏家族杀得干干净净寸草不生,沈浪绝不归还。
这一次去镇远城黄凤就不带了,她要领着几十名武士在国都保护金木聪和冰儿。
沈浪带着沈十三和大傻上任。
……
三千精锐的行军速度不快越不慢,大约需要七八天才能到达镇远城。
沈浪和张翀坐在大马车之内。
“张公,上一次在玄武城你对付我金氏家族的时候布局谨密,又是四面楚歌,又是十面埋伏。”沈浪道:“但这一次去白夜郡,去苏难的老巢,我们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张翀点了点头。
所谓的布局,也要看对谁,也要看战斗级别。
他和玄武伯爵金卓,依旧属于政治斗争的范围内,所以可以布局,可以相对从容一些。
而这一次和苏难,完全是你死我活的战争了,哪有什么政治布局,几乎直接就开杀了。
沈浪道:“国君一再警告我们,要稳住苏难,要牵制苏难。至少在两个月内让他不要谋反,但他也就是说说而已。”
当然是说说而已。
苏难是否谋反,完全取决于他自己的战略节奏,取决于楚国和羌国的局势,绝非张翀和沈浪可以直接改变。
所以国君对张翀和沈浪最终的期许和目标只有一个,若是苏难谋反,不管叛军有多少,总之把他堵在白夜郡内。
或者说得更加直白一些。
镇远城可以陷落,但是白夜郡城短时间内不能陷落。
张翀名义上是天西行省南大营的提督,但完全是一个空衔。
天西行省北部有无数军队,大部分有种氏家族统帅,小部分由郑陀统帅。
但是天西行省南部驻军就少得可怜了,最多只有几千,而且早已经不堪使用。
在苏氏家族长期的渗透下,张翀是指挥不动这些驻军的。甚至苏难造反的时候,这些驻军不哗变作乱就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所以张翀手中唯一能够指挥的,就是从国都带去的三千精锐。
凭着这三千人,他要守住白夜郡城至少两个月。
沈浪:“这三千精锐全部给您,我一个都不要,我在镇远城兴风作浪帮您争取十天时间。在这十天之内,您要肃清白夜郡城里面的一切障碍,灭掉一切敌人,将白夜郡城彻底掌握在手中。”
张翀点头:“行。”
说真的,他还没有经过烈度如此高的斗争局面。
白夜郡是苏难的地盘,郡城早就被彻底渗透。
上一任白夜郡守陈起垄也算是一个政坛明星了,年仅四十岁就成为一郡太守,国君对他抱有巨大的期望。
结果上任不到半年,陈起垄就彻底被架空,毫无权力。
他算是硬骨头,依旧没有同流合污,没有成为苏氏的走狗。结果灰溜溜被赶出了白夜郡,罪名也是贪腐。
而且两年前在其他官职任上的贪腐,当时没事,担任白夜郡守的时候反而爆了出来。
如今此人还关在大理寺监狱里面,听说不久之后就要被流放了。
苏氏家族就如同一个权力黑洞,距离越近就越容易被吞噬。
白夜城距离如此之近,当然早就被苏氏经营得密不透风,想要靠普通的政治手段打破这个局面完全是痴人说梦。
唯一的法子就是杀!
把所有不听话的杀得干干净净,哪怕整个白夜郡官场彻底空缺,哪怕所有的秩序都暂时停顿也在所不惜。
杀光之后,整个城市进入军管。
三千精锐掌管一座郡城,足够了。
沈浪笑道:“张公,拿下白夜郡城之后,接下来苏难所有的叛军主力可都交给你了啊。或许有一万多,或许更多。”
张翀道:“我要守多久?”
沈浪道:“应该不会超过一个月。”
张翀叹息道:“我们两人真是疯了,就三千多人还要分兵。”
沈浪道:“我才是疯了,身边最多只有几百人,却要面对几千几万敌人。”
张翀道:“国君喜欢冒险,你更喜欢冒险。”
不过还好,沈浪至少已经谋划几个月了。
接着,张翀道:“这三千精锐你一个不要,你身边可就只有几十人了。”
沈浪道:“不,我还有一支非常精锐,非常特殊的骑兵,整整二百人!”
而就在此时。
后面传来了一阵激烈的马蹄声。
顿时,张翀麾下三千精锐在最短时间内原地列阵布防。
“沈公子,沈公子,我们是三公主卫队,三公主卫队!”
一个女将由远而进。
她的身后跟随着整整二百骑,全部都是娘子军。
而且,清一色都是雄伟女壮士。
为首的一个女子,身高一米八,体重二百三,但是看上去并不显得肥胖,却非常健壮。
“末将武烈,拜见沈公子。”那个女将在马上朝沈浪拱手行礼。
武烈?
沈浪早就知道宁焱麾下有一员女猛将,但却从未见过,之前她被派去炎帝国了。
张翀道:“这女子父亲是武卓,曾经的越国名将,当时因为支持宁元武殿下,所以几乎惨遭灭族。”
这个往事沈浪是知道的。
武卓,沈浪对这个人很有印象。
首先他的名字和岳父有一个字一样,其次他的官职很高,镇北大将军南宫敖就曾经是武卓的麾下,真正的越国名将。
在那一场大清洗中,一些地位比较低的将领还能幸免,而位高权重大将,几乎整个家族都遭到灭顶之灾。
当然这也怪宁元武太过于跋扈嚣张,将当时的宁元宪几乎压得喘不过气来,为了夺嫡斗争手段非常激烈。
武卓全族灭了之后,他的女儿武烈当然也惨遭不幸,因为她长相粗壮不美,没有进入教坊司,而是被送去了边军做军奴。
之后因为她武功高强,成为了军中的斗奴。
所谓的斗奴,就是演习上用来决斗厮杀取乐的那一种。
几乎任何一个斗奴都活不久。因为一年到头都是厮杀,都是战斗。
为了取乐大人物,什么事情都要做。
有点像是西方的角斗士,但又不完全是。
因为西方的角斗士好歹还是公开比武决斗,比较公平。
而斗奴可不仅仅是公平决斗,甚至会出现以一敌十,人和野兽战斗等等。
武烈做了七年的斗奴。
浑身伤痕累累,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不知道杀了多少野兽。
但她出身名门,从小熟读兵书,当然不愿意屈身作为一个斗奴,无比渴望自由。
这种斗奴的日子,根本不是人类,更像是一个为战斗而生的野兽。
所以,她杀了自己的将主,并且逃了出去。
这件事情闹得很大,当时整个西军派出了上千人围捕她。
她终究没能逃出去,被抓了。后手脚带着镣铐,被押解进国都,被判处凌迟处死。
而当时宁焱正要北嫁去炎帝国的廉亲王府,正好看到了武烈。
打听了武烈的遭遇之后,宁焱公主路见不平,直接去找国君索要武烈。
国君非常头痛。
因为宁焱为了组建她所谓的娘子军,已经搜刮了不知道多少女壮士,有很多都是罪将之后。
但是她即将要嫁的夫君是什么货色,天下人都知道了。国君也充满了愧疚,实在被宁焱缠得没有法子,就让黑水台的人把武烈换出来。
从那之后武烈就追随宁焱公主,成为她麾下头马。
此女今年已经四十了,终身不嫁。
之前沈浪一直都没有见过她,只见过那个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的女壮士。
“咸奴拜见沈公子。”腰围八尺女壮士娇羞道,她是这支队伍的副首领。
沈浪望着这二百名雄壮娘子军,这大概是宁焱麾下的所有女武士了吧。
“公主殿下被囚禁在宗正寺内,不得脱身,特派遣我们追随公子办差。”女将武烈道:“公主殿下吩咐过,要服从您的任何命令,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腰围八尺女壮士道:“公子,我们这些姐妹要么是犯官之后,要么是卑贱的女力士,全部身处于火坑之中,若非公主殿下相救,我们早就死以非命,这条命早就不当作是自己的了,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们也敢去闯一闯,大不了一死!”
宁焱公主把所有的军队都给了自己。
这一点沈浪早就知道了。
他想办法去宗正寺见宁焱公主。
但是,没有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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