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越国朝堂文武高官依旧是支持宁岐的,因为他们的利益已经绑定了。
但是还有许多中低层官员,他们还接触不到祝氏,也接触不到种氏家族,他们是凭借本心的。
利益足够让人眼瞎心盲,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资格成为利益者的。
绝对许多中低层的官员来说,宁政上位和宁岐上位,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所以一切都和沈浪想象中的一样。
远征楚王都胜利给宁政夺嫡带来了惊人的效应。
……
同样,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国君宁元宪得到这个捷报的狂喜。
他简直比任何人都要激动,都要不敢置信。
当然,还有心疼。
这件前无古人的奇迹,竟然真的让沈浪和宁政完成了。
所以得到捷报之后,宁元宪动用了一切力量去宣传这次胜利,又是祭祀祖先,又是与民同乐。
甚至派遣骑兵将这份捷报传到越国的每一个角落。
一切都是为了宁政上位做铺垫吹风。
当然朝堂上除了少数几个人,文武百官对宁政的态度依旧冷淡。
但是在这场伟大胜利的面前,任何官员都不敢出来泼冷水。
……
宁政和沈浪的捷报刚刚传遍越国各地。
很快,另外一个惊天的战报又穿了过来。
楚王暴毙!
三王子宁岐俘虏楚国太子。
楚国太子登基为王并且和宁岐王子签订了停战协定。
三王子宁岐涉嫌谋杀楚王,只身进入楚军大营,等候彻查。
刹那间。
整个越国再一次陷入了沸腾。
在他们看来,这又是一场伟大的胜利。
楚王死了。
对于朝堂来说,楚王暴毙这件事情并不光彩。
但老百姓可不管这么多。
管你楚王是在战场上当众被射杀的,还是被暗杀的。
总之,楚王这个大敌人就是死了。
三王子宁岐牛逼。
无数万民歌颂完了宁政,又歌颂宁岐。
又或者两个人一起歌颂。
然而对这一场大捷,整个越国朝堂同样是寂静。
不管是尚书台,还是枢密院都没有人歌颂宁岐的功绩。
因为这件事情太大了。
在大炎帝国的规矩下,暗杀楚王可是天大的罪名。
在事情没有定性之前,所有的高官都不会表态。
哪怕宁岐在这一战的表现确实了不起,哪怕他们都支持宁岐。
……
宁元宪收到镇西城详细战报后,再一次陷入了震撼之中。
甚至彻底对宁岐刮目相看。
之前他对宁岐非常失望,这个儿子竟然私自和大炎帝国签下密约,私自勾结隐元会,私自和矜君谈判要割让整个天南行省,天北行省六郡。
他觉得宁岐没有骨气,空有政治手腕。
然而这一战。
宁岐的血气,展露无遗。
何止是出色?
简直就是奇迹。
当宁岐还没有射箭,楚王已经倒下的时候,宁元宪完全可以想象宁岐会是何等的绝望。
楚太子冲向宁岐的时候。
宁岐退缩,一人冲向楚太子几千骑兵。
这是何等勇敢?何等壮烈?
楚王被谋杀,楚太子表现完美,哀兵必胜。
在那一瞬间,整个镇西城战场是最危险的时刻,随时可能崩溃。
一旦镇西城沦陷,整个天西行省沦陷,新楚王就会直接杀到越国都城之下。
为了报仇,新楚王可以名正言顺灭掉天越城,焚烧越王宫,逼死他宁元宪。
完全是宁岐力挽狂澜,俘虏了楚国太子。
这才挽救了镇西城,挽救了天西行省,甚至挽救了越国。
宁元宪一遍又一遍看了战报,每一次都热血沸腾。
他何德何能?
竟然有两个如此出色的儿子?
然后,他稍稍陷入了纠结。
宁岐继位,或许也不错?
单纯个人能力上,宁岐仿佛比宁政更加出色。
而且,宁岐继位毫无障碍。
祝氏、种氏都只会鼓掌欢呼。
反而想要让宁政继位,会有天大的波澜,甚至是危机。
不过,若是宁岐继位的话,越国会不会落入大炎帝国手中?朝政会不会被祝氏掌握?
思考了一阵后。
宁元宪发现,宁岐继位的话,凭借他的手腕,能够镇住祝氏和种氏。
甚至大炎帝国吞并天下的时候,宁岐懂得妥协和权衡,更加能够保住宁氏王族的基业。
若宁政继位,大概是宁死不屈的。
但是宁岐一旦上位,那宁政、沈浪便死无葬身之地了。这是一个冷酷的雄主,绝对容不下宁政和沈浪的。
宁岐还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凡是喜欢用政治手腕,非要逼到绝境处,才能豁出性命,豁出所有。
如此一来,越国的隐患就解决得不彻底。
反观宁政,坚毅不拔,凡事挑最难的做,一定要彻底解决问题。
看起来笨拙,但实际上才能一劳永逸,一洗越国之前的污浊。
思来想去。
宁元宪还是觉得,宁政更适合做越国的君王。
宁岐还是太聪明了,不像宁政这般笨直。
但宁政上位,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未来大炎帝国吞并天下的时候,宁政统率下的越国很有可能成为出头鸟,成为大炎帝国第一个吞并的对象。
他太不狡猾,太宁折不屈了。
世上真是没有两全之事。
但宁元宪还是更加偏向于宁政。
真是有些头疼,一下子出现了两个出色的继承人。
但是……
当宁岐只身入楚营的时候。
越王宁元宪心中稍稍有些失望。
然后,出于舔犊之情,他下旨三王子宁岐返回国都。
这一是为了保护宁岐,二是为了逼迫宁岐表态。
你是我宁元宪的儿子,和大炎帝国皇帝站得这么近做什么?
所以你宁岐若是听从我的旨意返回国都,代表你和我还是同一条心的,我还愿意给你机会。
但你坚持留在楚王营中,那就代表着你迫不及待要为皇帝背黑锅。
而且,在你宁岐的心中,我这个父亲的分量还远远比不上皇帝。
若你宁岐回王都。
那谋杀楚王之事,我宁元宪可以亲自去炎京和皇帝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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