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哼一声,彻底将宋攸宁赶出了脑海,按下车载电话接听祁慕颜打来的电话。
“怎么了,有事?”秦遇时开口,声音低沉又性感。
趁着等红灯的时候,他拿了支烟点燃。
“阿时,你能……来一趟医院吗?”
祁慕颜出事之后,她似乎变得比以前更粘秦遇时。
她以前不太会主动给秦遇时打电话,也不会主动约见面,就连她先前回国,秦遇时也是半个月之后才知道的。
大概是受伤会让人变得脆弱,而且这事儿多少和秦遇时有点关系,所以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嗯,我大概二十分钟后到。”
“好,那我等你。”
……
挂断电话,祁慕颜眼神淡淡地看着斜靠在窗边的韩旌羽,男人似笑非笑,用一种看看小朋友的眼神看着她。
好像刚才她的一切行为在他眼中看来是非常幼稚又无聊的。
在他面前喊别的男人来,可不就是幼稚吗?
“我未婚夫马上就要过来了,你走吧,被他看到了不太好。”祁慕颜回以韩旌羽一个淡漠的眼神。
韩旌羽嘴角维扬,“未婚夫?真要结婚了?”
“是啊,韩公子始终不愿意定下来,我能有什么办法?既然你不想结婚,那我就找一个愿意和我结婚的人在一起。”她清楚地知道韩旌羽这个玩心不定的人,是没办法用婚姻来将他约束住的。
她也知道,她没办法让一个浪子回头,“你知道‘及时止损’这个词吗?”
韩旌羽凝视祁慕颜,“你说,秦遇时要是知道他在你这儿不过是个备胎,会不会……”
“我没有把他当成备胎,他是我的未婚夫。”
“你未婚夫有别人了。”韩旌羽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我知道啊,我这不是正在拆散他们,给你制造机会吗?”祁慕颜的手在毛毯下紧紧地攥着衣服下摆,那她也是从来都没想到过,在与韩旌羽沉欢之后,发现这个男人心中一直惦记着一个人。
她,或者她们,永远都没办法取代他心头白月光的地位。
提起宋攸宁,韩旌羽的表情沉了几分,他缓步走到祁慕颜面前,单手撑在她轮椅扶手上,另只手顺着她的手臂,轻轻地抚上了她的脖颈。
男人常年拿枪的手上有老茧,膈在她娇嫩的肌肤上,是火烧火燎的感觉了。
他一碰她,她就有感觉。
男人的大掌最后却只是停在了她纤细的脖子上,力道微微收紧,似乎再一用力,就能将她的脖子掐断。
“颜颜,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清楚,你要拆散他们我不管,但你动了她一根头发丝儿,你该清楚后果。”韩旌羽附在她耳边说道,低沉沙哑的声音抵入耳膜,他用他最好听的声音,对她说着最残忍的话。
祁慕颜在被他掐着脖子的情况下,转头看着男人冷毅的侧颜,“那你也该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得不到,就毁掉。”
病房里的气氛在两人互放狠话之后僵到了极点,最后还是韩旌羽先松开了她的脖子,轻笑一声。
“我们颜颜外表看起来温柔可人,实际上……”他用手抚摸着她的脸,“骚得不行。”
“你――”祁慕颜脸色刷白。
韩旌羽却站直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祁慕颜,恢复了一派道貌岸然的模样,“颜颜,不要为了气我嫁一个你不喜欢的男人,最后后悔的是你自己。”
都到了这个时候,韩旌羽却依旧不肯说一句他们在一起。
他明明知道她在气他,却只是让她不要后悔。
嫁给秦遇时会后悔,难道这样无止境地等着一个心里没有她的人,最后就不会后悔了?
他韩旌羽要的,是不是就是要让她去拆散秦遇时和宋攸宁,这样他就有机可乘?
她这是在给他人做嫁衣?
祁慕颜看着韩旌羽,眼里全是灰败。
可韩旌羽呢,最后还特别温柔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说:“好好养病,我有时间再来看你,看你受伤,我也很心疼。”
心疼?
祁慕颜要是信了韩旌羽的话,才真的是有鬼了。
可……明知道是假话,却在听到之后,心里会舒服一些。
她害怕她恋爱时候的样子,放不过自己,也饶不过别人。
她好像得了什么病,一旦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所有的猜忌、恐惧、怀疑、小气和吃醋都会和爱一起跑出来,疯狂地扑向她爱得那个人。
她没办法说服她自己,也没办法安慰她爱的人。
她害怕那个固执的自己。
祁慕颜看着韩旌羽离开的背影,心底一片荒凉。
可越是害怕,就越想要得到,不惜一切代价的。
……
秦遇时车子开到祁慕颜所在的医院,停好车准备上楼的时候,看到一辆眼熟的黑色吉普车。
还看到一个在车边抽烟的男人。
哟,这在故意等他呢?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婚途脉脉》,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94章 宋攸宁是你这辈子都得不到的人
地下车库,暗无天日。
只有几盏并不算明亮的白炽灯照亮层高偏低的地下车库,冷白的灯光让本就森冷的医院底下停车库更加阴冷。
而在这种阴冷的气氛之下,一个穿着黑色西装,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在一辆黑色吉普车面前相遇。
穿着墨黑西装的秦遇时单手插在西装裤口袋当中,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淡漠疏离的表情,与生俱来的高人一等气息让他在看着韩旌羽的时候,发挥得淋漓尽致。
“韩旌羽?”秦遇时目光由上至下地打量韩旌羽,嘴里冒出浅浅淡淡的三个字。
韩旌羽指间夹着烟,只剩一半的烟星星点点的燃着,空气中弥漫着烟草和汽油的味道。
他眉头一挑,以秦遇时打量他的目光来回应他,“是,韩旌羽。”
两人指间的气场在这么一来一回之间似乎都已经交手了几百回合,但是他们各自的表情,却又都平淡如水。
好像谁先沉不住气,谁就输了一样。
“见过?”秦遇时淡声问。
“贵人多忘事?”韩旌羽答,“小时候,颜颜十岁生日上。”
这么一说,秦遇时似乎有印象,难怪萧启程说祁慕颜和韩旌羽认识。
但秦遇时察觉到韩旌羽叫祁慕颜的称呼不一样,和她玩得好的,都喊她一声“小七”,倒是只有韩旌羽叫她“颜颜”。
他们很熟?
秦遇时没听祁慕颜怎么说起过韩旌羽。
主要是四九城那边的人,秦遇时都不怎么熟悉,自然也就不怎么了解韩旌羽。
“那么久以前的事情,忘得差不多了。”秦遇时答,但其实祁慕颜十岁生日宴上,发生不少事儿,“韩公子正在休假?”
“没,私自出来的,回去还得写报告。”韩旌羽答得坦然,“这不正巧听说有人要对我一个朋友不利,想也没想,就私自从部队里面出来了。”
一个朋友……
怎么不干脆说是宋攸宁?
“很重要的朋友?”秦遇时下意识从口袋里面摸了烟出来。
他心里头烦的时候,就会想抽烟。
韩旌羽不置可否地点头,“三年前我们部队出发去拉练,在路上遇到一起车祸,是我把那姑娘和她母亲从车里救出来的。当时他父亲已经断气,母亲也伤得很重,车子马上就要爆炸,其实把她先救出来是最佳方案。”
秦遇时听着韩旌羽说车祸的事情,很容易就把这事儿安在宋攸宁身上。
三年前,车祸,重伤。
这事儿秦遇时知道,但不知道的是韩旌羽救了宋攸宁。
“但那姑娘一定让我先把她母亲救出去,她是个很孝顺又很善良的姑娘了。”韩旌羽似乎这时候都还能记得当时宋攸宁决绝的表情,如果不先把她母亲救出去,她宁愿待在车子里面等待爆炸。
那时候韩旌羽用了几秒钟的时间下决定,最后在车子爆炸之前,将宋攸宁救了出来。
秦遇时并不是很想听韩旌羽是怎么将宋攸宁从车子里面救出来的,也不想听他回忆过去,他眼里散发出的那种似乎全世界只有他韩旌羽对宋攸宁最好的神色,怎么看怎么不让人舒服。
“韩公子的确在为人民服务了。”秦遇时不咸不淡地说着。
“也不单单是为人民服务,我挺喜欢那姑娘的。”韩旌羽手中的烟燃尽,高温灼烧着他的手指,他丢下烟头,踩灭,“打算追她。”
秦遇时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笑容,但那笑并未达眼底,带着嘲讽的笑,“是吗?那……祝你马到成功。”
“谢谢。”
“不用这么早谢,可能你的马会在半路的时候告诉你,你这事儿……成不了。”秦遇时淡笑着将这话说完,风轻云淡的。
“怎么,秦律师是有先见之明,还是打算当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也许韩公子才是那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说完这话,韩旌羽和秦遇时四目相对,火光在半空中交汇。
两人这么你来我往,说着含糊不清,但又清楚地知道对方知道自己的意思的话,仿佛在维持他们之间最后的和睦。
而他们这层和睦,最后被秦遇时一把撕破。
他想结束这个无聊又没有营养的对话,他往前半步,左手重重地放在韩旌羽的左肩上,“韩旌羽,宋攸宁是你这辈子都得不到的人。”
瞬间,秦遇时原本清冷的目光变得冷厉,一身肃杀的气息丝毫不比韩旌羽这个军痞子来得少。
韩旌羽转头,与秦遇时的目光对上,“是吗?那就试试看。”
后一秒,秦遇时将手收回,插在西装裤口袋当中,倨傲地从昏暗的停车场离开。
韩旌羽盯着秦遇时离开的背影,心里头是说不上的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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