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个冰山做跟班也蛮好，这个冰山会表演变脸（？），会端茶倒水，还是一本人形百科全书，携带时可额外获得不怕迷路、回头率翻倍、随时发生公主抱等技能。

　　简言之，各种意义上的活好，并且黏人。

　　十点半，柏翊终于悠悠转醒。睁眼第一件事，摸了摸空荡荡的床侧，绷着脸下楼找人。

　　看到坐在地毯上趴在茶几前乖乖写卷子的姜芷溪，神情才松缓下来。

　　他揉着额头，脚步放缓：“怎么不叫我？”出口的声音沙哑不像话。

　　姜芷溪原本全神贯注，乍然听到声音，抬头：“需要蜂蜜水吗？”

　　柏翊平时不喝酒，酒量成迷，昨晚喝到走不直路说醉话，已经很令人惊讶。不过得益于此，睡了一个好觉也不算亏。

　　他摇头，几步走过来，坐在最靠近她的位置。伸手，把她搂进自己怀里，闭上眼仰躺在沙发里，不动了。

　　姜芷溪扣他的掌心：“还困吗？”

　　“……嗯。”鼻音很重，听上去睡意正浓。

　　原本可以睡很久的，只是潜意识感到不安，睁眼看到她不在身边的那一刻更加不安。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哪怕知道姜芷溪就在这间屋子里也不行。她应该在他身边，与他步调一致，在他抬眼就能看到、伸手就可以抱到的地方。

　　平时分别的日子太多，于是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敢浪费。

　　“那就回去继续睡嘛，反正今天没什么事，周医生那里我们可以下午再去。”

　　“你陪我。”

　　“我授权我的枕头代替我本人陪你。”

　　他低笑了两声，手掌下滑卡在她腰际，摩挲两下，意味深长：“怎么陪？”

　　……真是学坏了，果然男人都是大灰狼！

　　柏翊当然没有太过火，抱着她清醒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起床，上楼洗澡。

　　做完了卷子，姜芷溪要做翻译的准备资料，导师最近在做研究，也需要她找大量的文献资料帮忙。姜芷溪不闲，一点都不闲。

　　中午，柏翊没有吃到女朋友煮的饭，点了外卖随便吃一点，她又继续埋头苦干。

　　柏翊就坐在她身边，帮她一起收集资料。

　　他做事的时候很认真，效率比姜芷溪高出好几倍。不过这一点从他高三的时候就知道，那时候他学习也很好，声称业余，然而随便说两句都比她这个号称专业的人要强。

　　温致说他大学成绩依旧傲人，没行程的时候就疯狂补课，没有耽误过一次考试，次次拿a。柏翊的奖学金存在学校的卡里没动，他的理财顾问某次心血来潮去查看余额，回来后心情复杂的说了一句话――这笔钱要是拿去做投资，一个月后都能盖一座希望小学了。

　　后来这笔钱真的以小赵私人名义捐去山区盖希望小学，说起来还有点令人嫉妒……

　　有的人为了拿奖学金吃糠咽菜废寝忘食去泡图书馆，有的人在繁忙工作之余随便听听课考个试，奖学金都能拿到心里没数。

　　啧啧。

　　……

　　因为有天才柏少爷帮忙，姜芷溪提前完成任务。柏翊问她：“想去看电影吗？”

　　“不想。”

　　“游乐场？”

　　“不要。”

　　“逛街？”

　　“不了。”

　　说的这些地方，一个比一个人多，还是在这种年轻小姑娘集中的地方。

　　他眼神暗了暗：“为什么不愿意？”

　　了解他如姜芷溪，知道柏翊敏感多虑。她头也没抬，说的很自然：“不要哦，每次出门都有好多人偷偷看你，就算看不到长什么样，我也会吃醋的好吧。这么帅的男朋友我要藏在家里，不带出去！”

　　他不是希望看到自己吃醋吗？那就尽可能让他高兴一点吧。

　　柏翊笑，脸颊右侧有一点浅浅的酒窝印记，冰川化水，清碎的冷与单薄的浅浅的暖糅合在一起：“好，不去。”

　　只是因为别人谈恋爱都会看电影去游乐场逛街，他的姑娘不能没有，不能羡慕别人。

　　下午还有一节课，柏翊送她去学校。车停在校门口，他熄火，解安全带。

　　姜芷溪莫名，手停在把手上没敢开门：“你要干嘛？”

　　柏翊随手将钥匙塞进口袋，有条不紊的依次戴上帽子口罩，手指推上车门，稍微用力。他背对着开了一半的车门，侧头看她：“送你到楼下。”

　　能拒绝吗？

　　姜芷溪看着这张脸，即便只露出一双眼睛也足以窥见俊逸的端倪，寒潭般深不见底的黑眸执拗望着你时，你可以看到隐藏茫茫冰川下炽热的爱欲与不死不休的执着。

　　谁能拒绝这样的爱？他的世界就是你，心脏胸腔都刻满你的名字，连血液都在奔涌呼啸着用尽全身力气和每一个细胞去爱你。

　　很久很久之前，姜芷溪就明白，她一生都无法拒绝。

　　火热与冰寒相撞，其实谁都不知道，冰寒已经渴望这样的感受许久许久。

　　……

　　走在林荫路上，姜芷溪拒绝与他牵手，兀自走在前面。这个时间走在学校里闲逛的人比较少，这次回n市的行程也没有公开，狗仔和粉丝都以为他在a市，即便如此，她还是比较谨慎。

　　走了一半，柏翊却忽然上前握住她的手，牢牢的不松。

　　姜芷溪没挣脱，小声问他：“你想干嘛？”

　　“做应该做的事。”他也很小声。

　　一句话，姜芷溪无语凝噎。整段路走的如芒在背，总感觉路过的人在对她指指点点。走到教学楼下，竟然还出了一点汗。

　　孙顾白和谢笙笙在楼下等她。这段时间顾天赐不在，她干脆搬去谢笙笙和姜芷溪的宿舍住了，没事儿干就蹭课，看上去十分好学。

　　当她看清姜芷溪身边跟着的人时，眼睛都瞪大了，小声嘀咕：“你们胆子不小啊。”

　　与柏翊相比，孙顾白没有那么红，顶多算个新生代小花，况且她的主营业务是模特，不靠流量。之前大三大四的两年，平时上课也正常，吃饭也正常，有一次还被拍到穿着拖鞋买饭，大家对她早就见怪不怪。

　　谢笙笙不想和她们站在一起做众人注意的焦点：“我先上去占座，你们慢聊。”

　　孙顾白也不想做电灯泡，准备溜之大吉：“我也上去了。”

　　姜芷溪转身看他，晃了晃牵着手的那只手臂：“路上慢一点哦，还要记得来接我。”

　　其实不用特意叮嘱，这种事柏翊向来比她上心。他记得姜芷溪的每一节课表，记得她家里所有人的生日――会提前买好礼物拜托她代替自己送去，生理期记得比她自己都准，爱吃的不爱吃的，喜欢程度依次排列……好多事姜芷溪自己不清楚，柏翊都知道。

　　或者说只要关于姜芷溪，柏翊绝不会出差错。

　　他没动，身形挺拔像一株垂杨：“送到教室门口。”

　　“好吧。”反正上课的教室就在一层，也没几步了。

　　教室里已经三三两两坐好了人，拢共十几个，站在讲台上的人一抬眼就能看的清清楚楚。恰好还是王教授的课，姜芷溪更不敢怠慢。

　　“好啦好啦，快点回去吧，马上要上课了。”

　　孙顾白看热闹不嫌事大，在教室后排疯狂招手。柏翊扫一眼，反手握住她手腕走进去，坐在靠窗倒数第二排。

　　他语调平淡，说的很认真：“早就听闻王教授大名，机会合适，旁听一节课，你不会不愿意吧？”

　　姜芷溪：…………………………

　　还能说什么呢？长得帅的人做厚脸皮的事都坦然自若，仿佛提出过分要求的那一个不是他而是你一样。

　　不仅如此，而且他还十分淡定的摘下了帽子。

　　“别这么看我，你的男朋友是个讲礼貌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写太困睡着了，这是第一更！先不立flag，看我今天可以爆多少更_(：3」∠)_

　　第79章

　　再想让他出去也来不及了，因为王教授已经进了门，并且一眼就看到姜芷溪身边多了个人。

　　姜芷溪的事她虽然不全明白，多多少少也清楚一些，通常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还没来得及尴尬，柏翊已经自若的翻开她的笔记本，上下扫一遍，抬手握笔，圈出一个地方：“语法错误。”

　　姜芷溪：……

　　真的不是很想和他一起上课，总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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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运气好，柏翊张狂的在学校滞留那么久，甚至在下课高峰期出门，居然没有被认出来。

　　晚餐是和周医生一起吃的。柏翊有三个月没来做检查了，周医生一通电话打给柏文建，柏文建的助理又夺命连环call打到姜芷溪这里来，她才知道这位少爷已经任性了三个月。

　　而小赵屈服于冰山的淫威，也不敢告诉她。

　　周医生和柏翊打交道也有十几年了，只要柏翊不想说，谁也没办法从他嘴里撬出一个字。更别说用催眠等办法治疗。

　　有时候病情没办法得到控制，不是因为治疗出现问题，而是他从没想过要治好自己。

　　有姜芷溪在，柏翊起码会看在她的面子上配合一点。周医生还是用最常规的方法，问了几句，循序渐进。

　　问完，他没有立即说话，而是埋头，开始不急不缓的吃菜。

　　姜芷溪和柏翊都没动筷，她心口沉了沉。

　　“周医生……”

　　周医生知道她要问什么，抬手示意她打住：“没什么要紧的，情况不好不坏。”

　　不好不坏，意思就是他这段时间没有变好的迹象，也没有恶化的趋势。现阶段来讲，没有坏消息就是好消息了。

　　说没有失落是不可能的，不过短暂的失落过后，还是重新扬起了笑意。

　　“那您看，下一步怎样治疗比较好？”

　　精神疾病也分生理性和心理性，柏翊的病并非与生俱来，和生理没多大关系，全是心病。

　　老话讲心病还须心药医，其实这个问题已经不需要周医生给出答案，姜芷溪知道该怎么做。

　　他需要爱，需要很多很多的足以填补他所有空虚世界的爱。

　　姜芷溪就是那根唯一的救命稻草。他好不好，全看姜芷溪够不够爱他。

　　可是再具体一点，姜芷溪也不知道了。爱这种东西难道可以具象化出来吗？她看上去冷静自持，很多时候也会迷茫，看着他一天天麻木又冷漠的吃药，有时也会想，一定要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