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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

王爷不着调 苏盎 5771 2024-06-30 07:45

  当初走的时候是说要去月余,这才半月不到。。。

  “想你啊。”

  他凝望着她缓缓说了这三个字,仔细看去面色还有些微红。

  但沈衡宁愿相信这是他穿多了热的,也不会认为此人是在不好意思。

  颇有些不满的瞪他一眼。

  “这话回去再说。”

  她是不介意两人之间偶尔的亲昵的,但也得看着些场合,这还跪着一地的人呢。

  深情款款换来了佳人不甚热情的一瞥,苏小王爷却是心情甚佳。

  轻笑着抓了她一缕长发在手中顺着,漫不经心的说。

  “林丞相不喜欢阿衡送给你的礼物吗?”

  乍一听到自己的名字,林方知吓的浑身都是一颤。

  沈衡同王爷的关系,坊间早有传闻,只是他一直不肯尽信。谁会相信堂堂皇子会看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礼官家的丫头。

  可如今看来,竟是真的了。

  “回,回殿下。微臣,并没有不喜欢。”

  他一直都摸不准这位的脾气,但是这个时候是万不能再得罪沈衡了。

  “没有不喜欢,那怎么你面上没有什么喜色?”

  谁收到棺材能有喜色?但这话就是给林方知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说出口。

  “微臣喜欢,真的喜欢。沈大小姐的眼光,总是好的。”

  “哦?”

  苏千岁径自走到那口棺材面前看了看。

  “我怎么觉得雕花俗气了些,木质差了些,颜色也不够厚重,不过。”他温润的看向林方知:“送给你用,倒也算相衬了。”

  棺材这东西,谁都知道是上门找晦气的。沈衡送过来,林方知气的怒火中烧。但苏月锦也说这棺材送的好,就是另一层意思了。

  桂圆公公说:“林大人既然喜欢,何不躺进去试试大小?”

  他慌的一双腿抖的恍若筛糠,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坐到他这个位置的,都难保干净。对方是否察觉了什么,无人可知。

  “躺就不必了,今后也不见得用的着。”苏千岁神色淡淡的看了眼门庭。

  “不如就挂在院中吧。常听人道升棺意为升官,也讨个好兆头。林丞相意为如何?”

  千岁的身份,等同储君。他说不见得用的上,无疑是在警告他的项上人头不保。

  当着一众百姓的面,林方知从来没有觉得这样颜面扫地过。

  但他哪还有心思顾及这些,只恨张挽君无事生非,无端找了这么大的麻烦给他,不由狠狠剐了她一眼。

  张挽君嫁来林府多年,怎么会不知道林方知的脾气,抚着自己的肚子,大气也不敢再出一下。

  一旁的七公主见了,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细声细气的说。

  “皇兄这样,是不是有些过了?”

  无非就是说了沈衡两句,有必要让林家这样下不来台吗?

  过了?

  自己欺压别人的时候确实不会觉得过了。

  苏千岁摆弄着那块“执法如山”的牌位。

  “就是过了,他也得认了。你方才不也是这么做的吗?”

  皇室子弟自幼养尊处优,读五经,览儒学。她旁的都不精通,偏生学会了宫里的欺善霸恶。

  “林家的事还轮不到你出头,想帮衬着,就等嫁过来以后再说吧。”

  苏月锦平日鲜少会说重话,这一句也并没有直接数落苏月华。但她心里明白的很,这是给她留着脸面呢。

  当下哪里还敢再说什么,匆匆俯身便自去了。

  不相干的人收拾了个干脆利落,苏月锦倒是找了处地方坐了下来,懒洋洋的问沈衡。

  “你饿不饿?”

  他连夜赶了两天的路,水都没喝上一口。

  她看着他眼底的倦意默默点头,怔愣的看到某无良千岁十分坦然的对林方知说。

  “那就传膳吧。”

  教训了人一顿,又面无愧色的吃了顿饭的,放眼整个庆元朝,恐怕也就苏千岁能做的出来了。

  自林府出来的时候,沈衡还拿着林夫人陪着笑脸硬塞在手里的点心。

  苏月锦问她,若我没赶得及回来,你是不是打算去劫法场?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也知道这事瞒不过他,轻轻点了点头。

  这也是孤注一掷的办法了,除了这个,她真想不出其他。

  他却并没有责怪她,而是饶有兴致的问。

  那逃跑的路线可想好了?如果有官兵从四面围剿,你该从哪里逃生?

  沈衡错愕的抬头,面上是一片茫然。

  为了不至于被对方耻笑,她硬着头皮回了句:“这个,原是打算今晚仔细部署一下的。”

  他正色点头,顺手抓了把核桃塞给她吃。

  这脑子,确实该好好补一补了。

  路过沈府门口时,沈衡驻了足。

  “我娘还没有回来,我得在府里等她。”

  那上面还贴着官府的封条,她每次都是跳墙进去的。

  刚想说,你要不要跳进来喝杯茶再走,就听见“嘶嘶”两声脆响。

  “你,你做什么?!!”她瞪圆了眼睛看他。

  “撕封条啊。”苏千岁面色如常的走进来“我今晚睡哪个房间?”

  沈衡:“。。。”

  桂圆和道道一直是志同道合的小伙伴,在帮两人收拾好屋子之后,欢快的聊八卦去了。

  苏月锦说他要进宫一趟。她知定然是为了她爹的事情,便点头应下了。

  苏月锦走后,沈衡没有在屋内点烛火,只是静静躺在木床之上。

  这是她爹的房间,床上的软垫也不及她的绵软,这是沈括的习惯。不论寒冬厉夏,都只在床上垫一床铺垫。

  他说,这是从书上学的。垫的单薄,脊背就不会弯曲。过去她不懂这里面的道理,还觉得他迂腐。现在却觉得,这就是她爹的为官之道。

  广厦三千,夜眠八尺,良田万顷,日食一升。

  这是他对自己的一种自律。

  三年清知府,尚能捞得十万雪花银,她爹并非没有捞钱的机会。只是非不肯,乃不屑。

  贪官不贪,这算不算是一种嘲讽呢。

  嗅着屋内淡淡的墨香,她睡了过去。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油灯已经亮了。

  她以为是苏月锦回来了,揉着眼睛坐起身,却赫然发现屋内有一道刀光闪过。

  她下意识的握紧腰间佩剑,还未及出手就被对方点在了脉门之上。

  头顶上的发髻被一只玉制的烟杆轻轻敲了三下,她听到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说。

  “功夫差成这样,还好没有出来行走江湖。你爹呢?我怎么看见满大街都是他的画像,他升官了?”

  她看着她摇头,脑子里乱的如一团浆糊。

  半晌才说出一个字。

  “娘。”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四章孩子是我的

  沈衡的娘陆雁回一直是个神奇的存在。

  作为江湖第一大庄挽瑕山庄的庄主,她不识字,不顾家,甚至庄上的事情也鲜少过问,整日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游手好闲的四处溜达。

  一身绯红衣,一柄双刃剑,再加上一只从不离手的玉烟杆,骑着一头毛驴都有一种旁人不可及的独特韵味。

  她顺手在烟袋锅子里塞了些小兰花,轻轻嘬了一口,烟雾缭绕的问沈衡。

  “怎地不说话了?莫不是看见娘太过欢喜了?”

  江湖上最近有些烦心事,闹腾的她不胜其烦,这才回苑池山躲了几日清闲。

  虽说回来的晚了一点,也不至于连个笑容也不回她吧?

  抬手指了指手里的告示,她略有些费解的说:“画的倒是不错,比你爹本人还好看些。但上面的字我一个都不认识,你读给我听听。”

  她不懂朝堂上的事,也并不惊奇沈括会被贴的满城都是。毕竟是京官嘛,偶尔露露脸也不是不可能的。她只是不理解,那画像下面的叉是个什么意思。

  沈衡不知道旁人看见自己的娘,没心没肺的拿着张写有自己丈夫死刑的告示,笑眼如花的样子时是个什么样的心情。总之她的,真的是百味参杂。

  她一方面想要她回来,一方面又担心她回来。

  江湖上谁人不知她娘的古怪脾气,最是个点火就着的性子。

  这要是告诉了她,自己的爹被判了死刑明日问斩,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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