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祁尧避开这个问题不回答。
他又该怎么告诉她,他并不觉得‘开心’两个字在他心里能占据多大的分量,他不希望她接触到他的过往,更不希望她忙前忙后就为了照顾受挫的他,这是他的执念,他的目的。
乔知吟有股恼意涌在心头,调整了下坐姿,闷闷望向窗外。
管他开不开心,反正她现在是挺不开心的。
手继而又被苏祁尧牵着,他安抚她,手也落在她脑后揉了揉,以这种形式道歉。
但一边这么做,他还是一边告诉她:“我的事情我自己处理就行,你不用操心。”
-
乔知吟越想越生气。
他话说得轻松,口口声声坚持不让她担心他,敢情她整日为他做的事全都成了自作多情呗。
他既不同意她了解他,又不让她干涉他的事情,还硬要把她留在身边跟她在一起。
这算什么?
她是他买来的物品是吗?
只供欣赏,只要拥有,即使毫无用处也不重要。
也是。
他那种人,无法了解情感,估计真的只把她当成是物品。
回家后她连看都不想看苏祁尧,将自己的怒意写在脸上,连将小蛋糕放入冰箱的动作都是用扔的。
苏祁尧还在等她,注视她重踩脚步宣泄不满,经过他面前时才抬头对向他的视线。
他们都以为对方会说些什么,但是并没有。
等到乔知吟又气又无语,错开视线直接饶过他离开。
才听男声问道:“做不做?”
“……”乔知吟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他,大踏步向前走。
但她心里堵着一口气,憋得慌,最终还是在自己卧室门口停了下来。
与跟了过来的苏祁尧对视:“去你房间还是我房间?”
-
有性冲动便直接开始,他们之间也只剩下这种交流。
乔知吟起初还担心苏祁尧的手伤,话落还犹豫片晌,问他:“你手可以吗?”
他压根不在意,用受伤的手环住她腰间,另一只手往下探:
“放心,左手一样很好用。”
“……”
乔知吟原本只是想提醒苏祁尧别太剧烈,避免再次伤到手。
窗外似乎刮起了大风,呼啸声明显,传入室内又被喘息覆盖,周围只留下一盏夜灯,将身体倒影到墙上,竟分不清是一位还是两位。
曼妙的身躯仰在枕头的缝隙,柔滑分明的锁骨在微薄暖黄光线下起伏,每一道筋骨与血管都其清晰。
肌肉线条明显的手臂往垃圾桶方向丢,再摸到床头柜上的方盒子。
“苏祁尧。”
女人侧头清楚捕捉他的动作,疲惫吐气:“已经四次了。”
“累了?”苏祁尧捞了个抱枕搭在她的腰底下。
乔知吟气没消,别过头:“我是怕你累着。”
还是关心他的话,不管在什么场合,苏祁尧都不乐意听,她也不乐意说,干脆闭嘴。
苏祁尧用动作回应她,看她压根不专心,又将她的脸掰回来。
“放心,苏太太。”单手扶着,细细厮磨,“我没你口中那么软弱。”
伴随沉闷音声,抵着的那人不自觉向上抬,他才弯手用平板支撑的动作撑着,落下最后一个字:“你不是应该很清楚么?”
任由乔知吟再生气,再有多不想理会他,他都总有千万种方法让她妥协,在他身下总会情不自禁忘却那些愠恼。
她试图反抗,掐他,打他,以此发泄,但他永远不会给她想听到的答案。
身体正是激素最紊乱的时候,越想越烦,失禁的泪慢慢的在眼眶中累积。
她的眼泪总是让苏祁尧冷静的最好方法,他止住动作,趴在她跟前,抚摸她的脸颊,吻去她的泪。
语气中还挂着几分无奈:“为什么哭?”
“停下,我不想继续。”乔知吟偏头躲开他,恨不得将自己埋在枕头内,离苏祁尧远远的。
苏祁尧怎么可能听她的,他知道她正在闹脾气,动作不容拒绝。
“你――”
乔知吟愈发生气,抬手想打人,但又反被压在头顶,任人摆布。
“闹什么?”苏祁尧问她。
乔知吟眼眶蓄积的泪水几乎模糊视线,她咬牙倔强不让自己发出不应该的声音,眼神死死瞪着男人。
“我想陪你,你把我推开,我想让你开心一点,却被你警告说不要过问你的事,到底是谁更无理取闹?”
她一个晚上都在难受这件事,偏偏苏祁尧压根不在意,又成她一人的独角戏。
她看不懂苏祁尧,真的看不懂。
“我现在就很开心。”苏祁尧避重就轻哄她。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乔知吟愈发恼火,重点在头顶支撑,往后靠,呼出来的气体温热又颤抖。
她继续质问:“你告诉我,我有哪里做错了吗?我只是关心你。”
“我没让你关心我。”苏祁尧还是那么平静,除了情/欲之外一丝丝波澜都没能捕捉。
乔知吟难受万分,失望闭眸:“原来真的是我自作多情。”
“我一直都说过,不希望你参与我的事。”
男声中含着些许喘,但这也不能覆盖他的冷漠,此时的他是那般绝情。
“为什么?”
“我们不是相处得好好的么?那就一直这样继续下去。”
乔知吟说不出话来,放任他随意操控自己的身体,而她再也没有回应的想法。
她只是觉得心酸,浑身都很凉。
她忽然在想,现在的苏祁尧有点陌生,他对她不该这么无情无义的,他明明是个贪恋跟她相处的人,为什么说变就变。
可转念一想,其实苏祁尧自始至终都是这样的人。
她从来没有想过让她走进他的心里,他只是享受她在身边的感觉。
所以即使他会想方设法引导她主动,对她再好再忍让,可一旦触碰到他心里的那条防线,他就会毫不犹豫将她推开。
她早就猜到的,他的目的只是占有。
可她还是再一次陷落在他的陷阱里,是她太贪心了,她就不该对这个人动任何心思。
双眸依旧紧闭,身体却诚实地到达临界点,在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她所能想到的话也都是骂人的。
“那你又为什么要打听我的过去?你又想了解我,又不让我了解你,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
“早知道我今晚就不应该让你看见我的相册,就不该让你清楚任何一件事。”
“不是要像之前那样相处吗?行啊,那都别管对方的事情了,我不管你的,你也别自作多情。”
两人都难受,看她如此崩溃,苏祁尧更心疼,俯在她耳侧重复:“对不起,吟吟。”
“对不起什么?你根本不会知道你错在哪。”
双重刺激下各种感官都会放到最大,乔知吟咬着牙,憋屈极了。
她更不明白,她到底为什么要跟一个没有共情能力的精神病人说这些。
堤坝土崩瓦解,洪水争先恐后,来势汹汹淹没所有,那一刻是松懈,却也将消极情绪拉到最大。
两具身体相拥,尽力挽留即将散去的温情。
可终还是抓不住。
乔知吟气到将苏祁尧从床上踹下去。
各方情绪冲击下狠声:“你还是去看心理医生吧。”
遂后狼狈找到自己的衣服,简单覆盖在身上后迅速离开这个空间。
这回轮到她毫无留恋,连回头都不想回头。
-
当在车上苏祁尧说出那句绝情的“别管我”之后,就注定了这不是一个会平和的夜晚。
乔知吟离开后,房间内的暖意随之散去,只留下冷,钻心的冷。
男人就地坐在地上,靠在角落,指缝间的烟一根接一根点燃,烟雾缭绕,又无法让躁动的心脏稳定下来。
难以控制不去想乔知吟说过的话。
夜晚幽深,并不讨喜,不过只是数多个难眠夜晚的其中一个,却是无法忘却。
-
乔知吟不想理会苏祁尧,苏祁尧也没主动找她。
在同个家中,又没见过面。
像是陷入冷战,但转念一想,确实是回到了他们最开始的相处模式。
如苏祁尧所愿。
消沉了几日,这种心情并没有得到缓解,反倒成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