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知吟刚想回应,但连一个音都还没落下,却突然感觉到一股热空气从耳廓穿梭,刺激到她难以控制地挂上生理性眼泪。
苏祁尧竟然,故意朝她吹气。
明知道她的敏感点除了腰间还有耳根。
呼吸难以控制轻轻颤,她想控诉,但苏祁尧还是那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缓慢解释:“沾了块纸屑。”
有没有碎屑不好说,但能肯定的是,他一定是故意的。
特别是他的下句:“苏太太应该知道自己不该做什么事。”
乔知吟还以为他指的是不该跟异性共进晚餐,心有不服,略带委屈。
她试图解释:“只是同事,我难道连交朋友的权利都没有吗?”
苏祁尧以沉默回应,顺利替她戴好耳环,又莫名其妙捏了捏她白皙的脸颊,盯着满脸不爽的人迫不及待离自己远去。
他继而握住她的手,没能将她哄好,又用命令语气:“过来我身边。”
“什么?”乔知吟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苏祁尧补充:“坐我腿上。”
“……”
并非商量的语气,苏祁尧不会给她半点拒绝的机会,任由她再委屈,但在这样的苏祁尧面前永远只有服从的权利。
在半拖拽下,乔知吟不情不愿从自己身边挪过去,在接触到苏祁尧的皮肤时才知道他的身体有多烫。
紧接着,身后机械声响,中间的隔板识相升起。
乔知吟吓了一跳,才明白苏祁尧到底想做什么,可惜这会已经挣脱不开,整个腰间完全被卷入男人身躯中。
“苏祁尧……”乔知吟弱声求助,“今天真的不行。”
苏祁尧没理会她的话,指尖轻挑她的下颚,逼迫她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一方自得,一方怯懦,两束眼光碰撞,火花散落。
“苏太太。”苏祁尧这回收了些强韧性,多了无可奈何,“我记得我们约定过的,不过问我的事。”
乔知吟怕他硬来,不想理他,却又不得不顺着他的节奏来。
“为什么?”她问。
“跟你无关,别参与。”
话落之时,乔知吟其实也猜到了,估计是苏祁尧与黄志忠的恩怨,他们近期的关系很僵,怕是怕会出什么事。
不知道怎的,心情有点酸。
她不禁出声:“那你会有危险吗?”
闻声,苏祁尧反倒惬意一笑,“苏太太的想象力是不是有点丰富?”
乔知吟回忆着自己听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关于苏祁尧的传闻,“不会吗?”
她的语气很明显,是对苏祁尧的关心。
苏祁尧饶有兴致睨着她这模样,视线在她的唇上定格。
回答:“放心吧,不会有给你当寡妇的机会。”
话落,再次轻摁她的下巴,充斥欲/望的瞳孔注视她许久。
重新命令:“吻我。”
-
背后的隔板紧闭,商务迈巴赫到达目的地后停靠在停车场内,前排的人识相离开,没人打扰,任由后排狂欢,被迷离占据。
乔知吟几乎是以狼狈的姿态下了车。
她的头发很乱,上衣的扣子也敞开好几颗,唇周红肿难堪,重灾区是手掌。
拽着好几张湿了的纸巾的手匆忙调整好衣物,眼神慌乱在周围环视,确认没人。
苏祁尧是在片刻后才下车,比起她的慌乱,他更从容,全身上下看不出半点异状。
还能悠悠丢过来一句话:“胆子真小,用嘴都不敢。”
乔知吟随手将纸巾丢掉,迅速逃离。
-
乔知吟的经期在两日后彻底结束,当确定结束的那刹那,她率先想到的竟然是那天与苏祁尧的‘约定’。
那天是舒南笙的婚礼,他们要在游轮上度过一个夜晚。
陆家二公子的婚礼尤为盛大,听说为了庆祝他们结婚,顾氏与舒氏两家企业全体员工休假一周,双方投入上十亿,无不彰显着两家人对这场婚礼的重视。
舒南笙无疑是带着祝福与爱步入的婚姻殿堂。
乔知吟提前将自己要完成的事情做完,这天完全以宾客的身份参加,亲眼见证自己童年时的好友结婚。
连乔亦筱也专门回到京城参加婚礼,乔知吟见到她的时候她正跟顾恒钧僵持,两人明显又闹不愉快。
乔知吟听见他们争吵内容,大概是顾恒钧怪她为什么不理他,而乔亦筱拿他的前女友说事,两人不欢而散。
乔知吟隔空朝他们打招呼,又似不经意间与苏祁尧提起:“听说最近你与顾总的关系挺好的。”
“生意往来。”苏祁尧避开重点。
乔知吟又问:“顾总有跟你提起过我姐吗?”
苏祁尧本不准备回答,顿了一会,才道:“有。”
“说了什么?”
“打听她的行踪。”
乔知吟想起乔亦筱还叮嘱过她千万别告诉顾恒钧这些,她还以为是顾恒钧压根没问,没想到是卡在苏祁尧这一关。
她回答:“但你没问我。”
“问了你也不会说。”苏祁尧笃定。
乔知吟:……
他怎么这么懂她。
但她还是杠了句:“你不仗义。”
舒南笙的婚礼一直从海边的草坪延续至游轮,随处可感受到浪漫气息,让宾客完全沉浸在甜蜜中。
但其实乔知吟并不想跟苏祁尧一块参加婚礼。
特别是,一整日下来听见诸多攀谈言论,从舒家其他人的婚礼聊到京城百年家族中其他人的婚礼,但唯独没有人提起过苏祁尧的婚礼。
毕竟一场没有新娘的婚礼说出来只会惹人笑话。
这像是一根刺,扎进两人的心底,就算他们表面默契没有提起过这个话题,但内心不约而同介意的都是这件事。
再往深想下去,乔知吟只想逃避。
但在婚礼开始前,苏祁尧还是提及了。
“我们当时的婚礼也在草坪上。”
并非反问,更并非回忆,更像是告知,告知一个没有参加过自己婚礼的人这个信息。
乔知吟哑口,只能垂头,努力不将他这话当一回事。
可苏祁尧的声音还在继续:“你爱吃甜食,所以现场大部分装饰都由麦芽糖制成,你喜欢银河,就用灯光在现场布满浩瀚星空,你不喜欢高调,所以婚礼现场如你所愿,没有任何媒体出席。”
话落,再看向她:“苏太太知道这些么?”
“苏祁尧。”乔知吟听不下去,出声打断他。
但也只能低声:“我忘了。”
苏祁尧神色并无任何波动,看似放下了,也能轻易接受她的这个回答。
只不过眸底的悲哀难以藏住。
他也希望能忘记那件事。
分明记忆力越来越差,但偏偏越是想要忘记的事情就总是记得越清楚。
其实关于他们的婚礼,还有很多细节,苏祁尧当时投入了无数的心血。
但既然乔知吟不想听,那他也不想继续纠缠。
只是僵持到最后,他还是没忍住提出问题:“苏太太,再给你个机会,你还会逃婚么?”
他想听到的不过是一句‘不会’,明知道希望渺茫,但还是想获取那一丝可怜的期待,代价是跌入更深的沼泽中。
但其实理智里都明白,乔知吟怎么可能说出他想听到的这句话。
她抗拒这段婚姻,一直到现在。
乔知吟试图让自己的答案听起来没那么伤人:“当时我被祖母压迫,所有想法都是最极端的,我真的做不到坦然参加婚礼。”
“嗯。”苏祁尧淡淡回应,并没能从他的任何微小变化中看出他对这个答案的不满意。
紧接着听他道:“我想,就算是放到现在,苏太太还是会毫不犹豫逃离吧。”
沉默即是答案。
乔知吟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在这件事情上,她始终不觉得苏祁尧是无辜的。
更像是两个不堪的人互相伤害。
“可是你还是不会放任我逃离,不是吗?”她反问。
她看着苏祁尧,而他的情绪总算让她捕获――深邃的,凛冽的,是每次提到这个话题时他惯有的锐。
他的答案也在意料之中:“是。”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他们都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他们还身处在最初的状态。
那也没法要求对方有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