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乐器应有尽有,地板上散落摆布的是一些架子鼓。
再然后,便是曾经两人视频里,出现的那个无比眼熟的办公桌。
贺云醒拨开桌上的文件,而后开了电脑,修长如玉的手搭在鼠标上,正低头认真寻找着什么文件。
边梨推门而入的时候,就在四周环顾着打量。此时此刻贺云醒在忙,她便迈着小步,一点一点好奇地摸索。
她曾在公司里听过别人对于贺云醒个人工作室的夸赞,然而这还不是正式的,在公司里的那个才是他的主场。
仅仅是他卧室里用来闲暇工作的地方,便让她感受到了创作的魅力,就更别提眼下那个在电脑后认真无比的青年。
这般优秀,又耀眼无比的人,现在是她的啊。
边梨拍了拍自己的脸,觉得自己有几分魔怔。
在她发愣的时候,贺云醒抬眸,准确地捕捉到了她的打量。
边梨以为他会说点什么,然而贺云醒只是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边梨迈了过去,视线随着他的动作变幻,而后她看到,贺云醒点开了一个视频文件。
这样以后,他拿过来一副耳机,轻轻地给她带上耳机,把她摁在电脑屏幕前坐着。
边梨聚精会神地听着,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
这应该是贺云醒自己创作的半成品歌曲,只有简单的背景音,还有简单的钢琴伴奏。
然而仅仅是demo,音调便好听得不行,轻松欢快中,夹杂着清新的甜。
虽然还未编曲成功,但也仍然诚意十足。他填了上半段的歌词,视频中随着背景音的缓缓流淌,一帧又一帧地出现在画面里。
清隽挺秀的字体,冽然遒劲,手写的白色字体跃然于黑色的幕布中,播到一半,而后落款有一个“醒”字。
跟着撰写的日期是在几个月以前。
这样看来,贺云醒从很早很早,便开始准备了。
等到全曲结束,边梨摘下耳机,抬头看他,“很好听,可是为什么都是半成品呢?”
边梨指的不仅仅是编曲,更是歌词的内容。
贺云醒点到即止,但这样一来,却更令人欲罢不能。
他半坐在宽大的办公桌上,单手撑在桌面上,闻言黑曜的眸敛起,紧紧地锁住她,回答得不紧不慢,“因为我想,这一曲的另一半,由你来填。”
边梨手抱着耳机,半是开心半是懊恼,“可是我没学过,我不会……”
贺云醒嘴角微勾,“没关系,我可以身体力行地教你。”
“当然,这一切都不是关键。”贺云醒长腿伸直,而后直接来到边梨身后,从背后笼住她,握着她的手,执起了笔。
“刚才的歌词,还有印象吗?”
怀里的小姑娘闻言轻轻地摇了摇头。
贺云醒就这么附在她的手背上,带着她,一笔一划,无比耐心地开始写字。
他带着她落笔的,都是每一句歌词最开头的那个字。
这是一首,藏头歌。
贺云醒写完以后,指尖在纸上面点了两点,“现在看出来了吗,你念给我听。”
边梨早就被他的动作搞得飘飘忽忽,听他这样说,也只是听话照着读。
“我,钟,意,你。”边梨一个字一个字抠过去,乖得不行。
女孩声音软糯,又是说着美妙的情话,贺云醒听了只觉得心情如初霁的新月,带着如水洗过后的皎洁明亮。
他缓缓笑起来,而后开腔便是慵懒十足的嗓音,语气散漫,“嗯,我也是。”
第44章 每一分甜
边梨听了, 无语凝噎了一会儿。
但是她视线的范围,更多还是落在了那张纸上。因为是贺云醒手把手带她写的, 用的劲儿偏重,黑色墨迹下笔凝成一团, 渗透了整章纸面, 晕染开来,十分得好看。
边梨吹了吹,等待半干的墨水笔迹挥发完毕,而后抬眸望向他,轻轻地说道,“那……我可以把这张纸带走吗?”
贺云醒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 站在边梨的身后,双手撑在桌上,怀里笼着她。
温热的气息时不时地喷洒在她的颈侧, 若即若离。
边梨耐心地等了好一会儿, 也没等来贺云醒的答案。她干脆右手搭上他的手臂,侧着头微微转过脸来, 而后她的娇嫩的脸颊便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边梨几乎是傻了眼, 后知后觉, 手跟着摸上自己的脸。
这狗男人,咬她脸咬上瘾了是吧。
上次的那个牙印儿, 她可是还没忘呢。
她还记得当时的化妆师姐姐看到牙印的时候, 笑得暧昧又意味深长,在给她上遮瑕的时候, 还特八卦,笑眯眯地问她是谁干的。
边梨又不可能将牙印儿的主人给供出来,只打着哈哈,敷衍了过去。
化妆师姐姐那时听了她的回答,还有点不乐意,打趣道,“你家狗能咬成这样啊?”
边梨忿忿不平,“就当是狗咬的吧。”
思及此,她蓦地笑了出来。
可不是吗。
贺云醒没心思去想边梨为何突然笑出了声,他的注意力全在她刚刚的动作上面。
“都说了别乱动。”贺云醒缓缓开口。
“哈?什么?”边梨被他这句话给弄得莫名其妙。
他拨开她一直抚摸在脸上的手,指尖在娇嫩的脸侧,耳侧,直至颈侧,来回流连,颇有点忘返的味道。
贺云醒声线压得很低。
“我都亲错地方了。”
“……”
“想咬这儿。”
话音刚落,一枚热烫的吻印在了边梨的颈侧,他还恶劣十足,坏心眼儿地在娇嫩的肌肤上,轻轻一咬,而后用牙尖儿磨了磨。
边梨的皮肤嫩,莹白粉润的肌肤上,登时浮现了一圈浅浅的牙印儿。
不过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
贺云醒刚刚就想这么做了,奈何小姑娘爱动,头稍稍一歪,自然就落错了角度。
边梨捂完脸,又忙不颠去捂自己的脖子,慌慌张张,动作中带了点儿慌不择路的可爱。
边梨都快忘了贺云醒以前是个多么正人君子的人了。
现在在她看来,完全没有人比贺云醒更加肆意妄为,像是解放了天性一般,骚气得不行。
她红着张笑脸,近乎结巴,支支吾吾,“……喂!你是变态吗?”
贺云醒这才直起腰来,好脾气地在她头上拍了拍,“我们俩现在是经过认证的关系,怎么变态了。”
“这个我不太行……”
这么频繁的亲昵,边梨不是说反感,认真说来,反倒是喜欢得不行。
但是他只是轻轻一碰,她一颗心就装得满满的,几欲炸裂开来,这种不受控的感觉,她确实不太行。
“你完全行。”贺云醒说完,立即将椅子转过来,让边梨正对着他,两人面对面,视线在空中交汇。
贺云醒说着,竟是又凑了上去,刻意要做些什么的样子。
边梨见状当即双手抵住他的肩,被他逗弄得面红耳赤。
他瘦而长的手撑在转移的两侧把柄上,低垂着的头在距离女孩咫尺的地方,堪堪停下。
“所以还说不行吗?”贺云醒饶有兴趣地盯着边梨轻颤的睫毛,浓而密的卷翘正一上一下地抖着,惹人怜爱。
“行行行,很行,超级行,无比行,总行了吧?”边梨被他搞得有些羞赧,说话间,往他肩上狠狠地捶了两下。
贺云醒被捶也没反应,一副放纵又无奈的模样,突然笑得荡漾无比,“这可是你说的,不准反悔。”
边梨愣了半晌,沉默两秒,终于爆发了。
她捞过贺云醒的手臂,趁他不防备,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在他骨节分明的虎口处,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也只是这么一口,边梨觉得自己都说不出话来了。
霎时,空气凝结。
边梨抬头看着贺云醒,后者朝她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好似她干什么都可以一样。
她欲哭无泪,只觉得他的手臂怎么可以都是骨头,咬起来那么硬,硌得她牙疼。
这也太不划算了。
――
两人在这个创作室里又玩了一会儿无声的游戏,边梨嚷嚷着,说自己得回去了。
贺云醒还沉浸在方才的小情趣中,久久不能回神。此时此刻,听到她的撒娇,更是受用极了。
总归拦不住,就像是他以前所说的那样,来日方长么。
贺云醒把那一整个从美国拖回来的行李箱拿出来,连带着里面的零食一起,要给她送过去。
边梨不让他送,坚持要自己拿。
贺云醒让她自己挑几样特别想吃的,而后半蹲下来,看她认真挑选的模样。
“你这样还倒是提醒我了。”
“嗯?提醒什么?”边梨手下动作慢下来,瞪大眼睛问他,一双眸清清澈澈。
贺云醒伸手,将她鬓角两侧的细发给别到小巧的而后,这才缓缓开口,“我原本的计划就是,分几次送给你。”
“这样可以,多见你几次。”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算是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