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落魄的父女二人
这些年,仰仗着他们,苏家的几个旁系也发了点小财。
尤其是她这个堂哥,自己开了一家风投公司,做的绘声绘色。
只不过,苏老一直不怎么看好这个大侄子,对他总是多方刁难。
但幸好,没影响到他们堂兄妹的关系。
……
下午,公寓楼下的咖啡馆
苏芷特地打扮了一番,静静地等待,但在这等待的过程中,她却思考了很多。
黄金祥为什么陷害他们苏氏,这一点她一直没想通。
他虽然是新家坡首富,可在z国,只不过是个新手,她不相信,凭他一个人,能吃下苏氏?
这背后,肯定有个更强大的存在,在主宰着这一切。
虽然她心里已经有了猜想,可她始终不敢承认。
苏敬亭提前五分钟抵达咖啡馆,不动声色地坐到了苏芷面前。
苏芷紧张地正在一口又一口地灌咖啡,直到苏敬亭起身,才猛地起身,“大哥,你来了。”
“坐吧。”苏敬亭淡淡道,自顾自坐了下来。
他也没废话,刚坐下便从包里拿出来一个牛皮纸袋,放到了桌上,“三叔的病我听说了,应该是阿尔兹海默症,也就俗称的老年痴呆。这个病你也知道,没办法治,只能等病情慢慢恶化。如果缓刑一年后,他的病状变重,可以申请继续缓刑。全北城最好的律师,还有,全北城最好的养老院,你都可以考虑下,所有费用我来出。”
“恩。”苏芷紧紧地拽住自己的衣角,很悲痛。
父亲纵横商场几十年,在人前,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威风凛凛的,可没想到,老了居然也逃不过这样的病。
一想到那么霸气的一个人,以后心智慢慢会变得低幼,甚至生活不能自理,连尊严都没了,她便悲痛万分。
“大哥,你告诉我,是不是靳如深干的?是不是他在对付苏氏?除了他,我真的想不到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势力将苏氏釜底抽薪。”她流着眼泪。
可苏敬亭却不愿多说,抽出纸巾递给她,宽慰:“如果你想移民,我可以尽快给你办手续,国外想找工作,我也会给你安排。”
“大哥,是不是他!我就想要一个答案!”苏芷却全然不理会苏敬亭的好意,仍执着道。
她死死地盯着他,眼里充满了复杂的感情,有悲痛、有彷徨,甚至还有一些希冀。
“你若不告诉我,我就亲自去找他问个清楚明白!”说毕,她陡然起身。
苏敬亭真怕她去自取其辱,立马拽住了她的手,让她坐下。
“坐下,我给你想要的答案。”
苏芷终于平静地坐了下来,等待那个她心中早已确定的答案。
“企业兼并与合作是很平常的事,原本靳苏两家也可以长久地合作下去。但三叔不这么想,在外,故意提高进货成本,各种跟靳氏扯皮,在内,收买人心,在靳氏高层给阿深使绊子。他连同江红收买董事会,想要把阿深拉下马,你觉得,阿深能绕过他么?”
这些,苏芷早就猜到了。商场如战场,成王败寇。
当初,父亲确实说过,要报复靳如深,将他拉下马。
两人博弈,必有一伤,只是她没有想到,父亲会败地这么快,这么惨。
“不仅仅是因为这些吧?还有宁浅的原因对吧?我三番五次地陷害宁浅,还差点害她被强歼,这个仇,他早就想替那个贱人报了吧?”
“其他原因我不清楚,不做回答。”苏敬亭淡漠道。
苏芷却笑得更厉害了,就像一个疯子般,笑到后来,眼泪都流了出来。
“大哥,你早就背叛了苏家,和靳如深沆瀣一气了吧?我听说,靳氏收购苏氏的计划,由你全权负责,你也会将你的公司卖给靳氏,两家公司重新整合,你会成为新公司的ceo,对不对?”
“不错。”苏敬亭很坦诚地回答,并没有一丝的隐瞒。
“为什么?我们才是兄妹啊,是血亲啊,为什么要帮外人来害我和爸爸?”苏芷嘶吼起来,情绪有些崩溃,“别忘了从小是谁把你栽培长大的!是我爸!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她原本充满希冀的,可最后的希望,也碎裂一地,再也拼凑不起完整的模样。
“三十年前,爷爷去世,三叔和二叔趁着我爸在外当兵,私吞家产,等我爸复员回家,他们又想尽办法把我们一家三口赶出家,就因为我妈得了肺痨,肺痨知道吧,那个时代的医疗水平已经能治好,可就因为二叔、三叔的无情,我妈越拖越严重,去世了。这种病,本来可以治好的!却因为他们的冷漠和无情,害死了一条人命!”
苏敬亭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激动过,一直以来,他喜怒不形于色,不苟言笑,好像就是个没感情的机器。
原生家庭,童年的阴影,实在给他带来了太多的伤害。
后面的事情,他不想再多说,而是站起身,从皮夹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五十万,这些年他给我吃喝拉撒的钱。我不欠他的了!但他,欠我两条人命!”
啪――
苏芷看着那张银行卡被重重地甩在桌子上,看着他愤恨离去的背影,听着他哒哒的脚步声,那决绝不带一丝留恋的样子,整个人顿时像被狠狠砸了一圈般,出现了幻听、幻影。
她忽然发现,自己身边的人都好陌生。
对她慈爱,却对大哥狠绝的父亲,到底有几张面孔?
而平时对父亲言听计从,心里却充满恨意的大哥,又到底藏着多少心思?
她过去,做尽坏事,现在不过是报应来了。
报应,真的是报应。再也没有人能帮她了,连苏敬亭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都没了,没了……
从咖啡店走出来,她手里紧紧攥着那张有五十万块钱的银行卡,抬起头,用手挡着迎面刺来的阳光。
在那一刻,她忽然嘴角一扬,露出了阴森的笑容。
这个世界都抛弃了她,没有人会再爱她了。
她像决定了什么般,忽然一副慷慨赴死的悲壮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