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丞喝了一瓶水,走过来欣赏:“不错。”
其实宫丞没有看出来哪里不错,在他眼中花本身足够好看就行了,是下面的人非要弄专业的花艺师来给他插这么单一的品种。任叔为此还学过几手,不过那也是老年兴趣班的产物。
谁知被他一夸,郁南立刻举起自己的食指。
“我都受伤了。”他生怕宫丞看不见,“你看,里面有一颗刺。”
宫丞捏住那根手指,莹白的指尖里有一个小黑点,周围微微发红,果然被刺扎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郁南不想被任叔觉得自己是个笨蛋,所以才一声不吭,扎到的时候也只是默不作声强忍了,现在宫丞一回来,他自己都没留意到自己在撒娇。
“好疼,你帮我弄出来。”
“过来。”宫丞拽住他的手腕。
两人来到窗前,郁南坐在沙发上,宫丞则席地而坐,找来家里的小医药箱,准备用镊子拔刺。
还没开始,郁南就喊疼,还不是装的,是真的瞬间就眼泪氤氲。
“轻一点。”郁南捏他的肩膀。
宫丞笑他:“手劲这么大,难怪挠得人也疼。”
郁南不解:“嗯?我什么时候挠人了?”
宫丞说:“床上。”
郁南僵硬了一瞬,那根刺趁他分神一下子被拔了出来:“啊!”
下一秒,食指就被含入微热的口腔,是宫丞在吸吮上面的血渍。不适感消退了许多,郁南的脸却渐渐地变红,他问:“我挠得你很疼吗?”
宫丞轻轻在手指上咬一口,又把他头拉低亲了一下,有些好笑地说:“自己看看?”
宫丞脱掉t恤,健壮的后背便暴露在郁南眼前。
他的身材宽肩窄腰,背后蕴含一层肌肉,力量勃发,加之过人的身高足以与模特媲美。
只见那后背上果然有五六道抓痕,看起来快痊愈了,还剩下一点印记而已——算算时间,是那晚郁南抓的,他看着就肉疼。
宫丞看他反应:“怎么了?”
郁南回过神,竟然给他道歉:“对不起啊,我以为只有我痛,原来你也很痛的。”
就这么光着上身,宫丞将人抓到怀里抱住,深吻了一通。
问他:“你什么时候再让我痛一次?”
郁南猫似的在他怀中喘气,就是不回答。宫丞温和抚摸他的头,蛊惑般循循善诱:“宝宝,你要学着适应我,不然以后怎么办?”
郁南只想逃避:“下一次、下一次我不挠人就是了……”
宫丞宠着他,也不强迫,轻轻浅吻。
全家人都知道郁南在谈恋爱,却只有郁姿姿一个人知道他的恋爱对象是个同性。
听说郁南暑假暂时住到别人家里,舅舅表示很担忧,说他不可以用女孩子的钱,靠女孩子负担,郁家人要有骨气。
郁南虽然不是女生,但这点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他已经和覃乐风商量好会在月底之后去培训班兼职。
那是一个少儿艺术班,郁南从大一开始就在那里做小老师,他长得好看,对小朋友很有耐心,培训班的老板很喜欢他。
眼下他忙着报名画展。
那幅静物只待收尾,布景拆了之后郁南就对照照片来修缮。
他画画,宫丞就在书房工作,还会亲自下厨,做好了饭再叫他。晚上他们会一起洗澡,有的时候打游戏,然后在不同的地方做情侣间最爱做的事。
郁南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在他的想象中,未来的日子就这样过下去就是很完美的了。
画完作品后静置了两天等干,宫丞与他一起去美术协会提交,他的初步审核已经通过了,报名是否成功则要等第二次审核作品才能知道。
宫丞问他:“你有没有信心?”
郁南说:“有啊。我没想过能拿奖,因为我的实力还差那么一丁点,但是报名通过应该是可以的。”
宫丞便告诉他:“那就好,我明天准备带你去玩。”
第二天一早,司机便到家里来接。
宫丞并没有告诉郁南是去哪里,郁南早上犯困,要好一会儿才会清醒,三明治都是宫丞在车里喂着一口一口吃的。
车子连续开了两个小时,却并没有离开深城。
他们来到了郊外一片宽阔的马场,这里也是宫丞的产业,是他年少时的兴趣爱好之一,眼下已经交给别人在打理了。
面对一片碧绿草坪,阳光和煦,令人心神为之一振,通体舒畅。
草坪上有一些马儿在悠闲奔走,不时低头吃草,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幅画。
郁南一扫迷迷瞪瞪的状态,完全清醒了过来,还没下车就跃跃欲试。
“我们是要去骑马?”他问宫丞,“真的吗?”
宫丞说:“是,不然我带你来马场干什么。怕不怕?”
郁南摇头,笑道:“我才不怕呢!”
车子停进车位,司机下来替他们开车门。宫丞脚一落地,马场的值班经理便走了过来:“宫先生,您一来追云好像有感应,早上激动得都有些拉不住。”
提起追云,宫丞就勾起唇角,淡笑了一下:“是吗。”
郁南见他心情愉悦,猜想追云是谁。
宫丞对郁南伸出手:“走。”
郁南被他牵着,一路走向马厩,一匹通体雪白的雄马发出嘶鸣,急躁不堪。
宫丞走过去,马儿打了个响鼻,十分通人性地将头往宫丞身上蹭。
“它叫追云。”宫丞抚摸马的鼻子,又摸了下它的耳朵,“追云很聪明,能听懂人话,来给它打个招呼。”
郁南新奇极了,赶紧对马儿说:“追云,我、我叫郁南。”
见他果然当真,还这么老实,简直可爱。
宫丞失笑:“傻瓜,我逗你的。”
郁南也不生气,还说:“你怎么就知道追云一定听不懂呢。”
他满脸懵懂,心痒都写在脸上,“我可不可以摸摸它?”
宫丞牵起他的手,带着他在追云脸上抚摸。
马儿很通人性,完全没有敌意,还低着头看郁南,在原地走了几步表示亲昵。
“走吧,我们去换衣服。”宫丞说,“一会儿我教你。”
经理带着郁南去更衣室,宫丞则去了另一间。
骑马装穿起来比寻常衣服麻烦,马靴马甲头盔都是必备的。郁南穿好之后宫丞已经在外面等他了,男人一身劲装看起来更为高大,惹得郁南盯着他看。
殊不知他被这套衣服勾勒出的模样更为令人心动。
郁南本来身材就偏瘦削纤长,少年感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这么一换装,又有了几分帅气,连马场的几位员工都忍不住投来了目光。
宫丞不动声色,只将自己的头盔递给他:“换一个头盔,你戴我的。”
郁南不明白为什么要换,但还是乖乖听话,取下了和自己身上马术服一套的那个递给宫丞。
经理心中了然。
宫先生的头盔是他个人专用的,安全系数很高,甩了马场里本来就很高档的头盔不知道几个档次。他竟然换给这位小朋友,可见对方必定不是普通关系。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郁南一心想骑追云,宫丞却叫马场给他准备了另外一匹更为乖巧温顺的马。
“你先和马儿熟悉一下,再做一做自我介绍。”宫丞笑着调侃,“追云可是我的,他是烈性马,你还驾驭不了。”
郁南:“……”
乖巧的马儿低头来嗅他。
郁南眼睁睁看着宫丞潇洒翻身上马,追云撒蹄子小跑远去,背影令人赞叹艳羡。
他怎么觉得,宫丞有时候也挺坏的。
第三十章 学骑马
宫丞骑马跑了一圈回来,微微出汗。
追云好容易见到主人, 还没跑尽兴, 嘶鸣着在原地不断踱步。
郁南已在新手教练的指导下爬上了马背, 见他回来,得意地和他打招呼。
“宫丞!”郁南叫他, 神采飞扬,“你看!”
马儿正在教练的带领下往前走动, 步伐缓慢, 是一匹特别有耐性的马。
宫丞翻身下马, 动作利落, 顺便对那位教练挥挥手让他下去, 看样子是打算亲自调教这位小美人。
“把缰绳拉好,左右都保持同样的长度。”宫丞并没有夸奖他,而是从最基本的教学开始, “腰要坐直, 耳、肩、肘、胯、脚踝最好呈一条直线, 小臂和缰绳也要是一条直线,任何时候都要保持缰绳是直的。”
郁南收起兴奋, 认真按照他说的去做。
“这里。”宫丞拍他的腰,“挺起来。”
郁南依言挺直腰杆,动作做的很标准,问他:“现在可以让它开始跑了吗?”
宫丞道:“不着急, 你想屁股颠成几半?”
郁南不解, 他明明看见宫丞就是这样操作的, 刚才不是一翻上马背就让马儿跑出去了吗?他不敢骑那么快,但是小跑一下他还是很期待的。
宫丞从来没教过人,不知道是不是每个新手都是这样迫不及待。但是他可不想看见这个小东西今晚回去喊屁股疼——那屁股刚养好,可娇弱得很。
“先学慢步,再学打浪,学会了你就可以小跑一圈。”宫丞道,“现在先让马儿走起来。你坐稳了,放松自己的同时用腰腿的力量将它往前推,适应它的规律,找到平衡。”
郁南连忙照做。
用腰腿的力量将马儿往前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