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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

白昼如焚 蔡某人 7451 2024-06-30 07:54

  学长,我好久没见你,我们一起吃个饭好吗?不要拒绝我。

  陈清焰思考两秒,直接给她打回去:“涤非,我这几天……”

  此刻,周涤非在公寓里摆弄着一堆设计稿,她手里握笔,打断他:“你又在忙对不对?我们以朋友的身份也不可以吗?”

  周涤非居然在笑。

  但眼睛发霉,在租来的笼子里,生活依然不紧不慢衡量着各自的天性。她没有理由活得更好。

  陈清焰沉默了一瞬,问:“你还好吗?”

  周涤非眼睛立刻红了,她声音低到深渊:“我以为,即使我死了你也不会再关心我一句。”

  “涤非,不要总是说死不死的,我们都应该好好活着,”陈清焰斟酌措辞,尽量照顾到对方情绪,“你现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我想见你一面,聊聊天,你可以答应我吗?就算是朋友,也可以见面不是吗?”周涤非迅速把手稿推开,眼泪砸在了案面。她每天都有无数次想要联系陈清焰,在所 有的脸中,她只想念他的脸。

  他的嘴里,在喊“涤非”,那名字意味着曾经所有的爱,所有的美,但时间让它消亡,岩石般的忠贞成为子虚乌有。

  电话两端,隔着巨大的安静,陈清焰很快说:“你有没有具体的事?”

  他的界限感清晰地让天空都断裂,周涤非眯了眯眼,对面,是蓄满阳光的高窗,她能看到自己的半张脸。

  “原来,你这么厌恶我,爱的反面是厌恶,是吗?”

  陈清焰抬腕看看时间,身边,还来往着各科的同事,他压低了声音:“涤非,这样,我真的很忙很赶,如果你有具体的事情需要我你可以直接在电话里说。还有,我没有厌恶你,你不要多想,记得按时吃药配合治疗,我希望你好好的。我这边还有事,回聊。”

  就是这样了,陈清焰忽然明白两人之间关系给他造成不知不觉的疲惫感从何而来,周涤非从来不会问他在做什么,忙不忙,她上来只说她想要说的。

  他觉得自己像机器人,迅速高效,挂掉电话后,来到楼梯间跟拨通姑姑的手机,姑侄两人简单几句对话后,陈清焰离开楼梯口。他今天不出专家门诊,要陪视察的领导去观摩新设备,需要他发言。

  时间安排上一个半小时。

  陈素君在把手机搁下后,对简嘉亲切笑说:“清焰很关心你。”

  从进来到现在,简嘉面对正常调查时,并无局促,她问心无愧,没必要对着公职人员内疚。那不是她该有的情绪,但此刻,她面对着陈家人,却局促而不安,甚至,不舒服。

  她想起一些旧事。比如,以前在家里有人来找爸爸办事,简慎行不冷不热,有的人,便是殷勤的局促,简嘉看着都替对方难受,她只好用更热情的态度去给倒茶,希望缓解对方的尴尬。但简慎行,会对女儿的多此一举非常不满,冷冷扫来一眼,简嘉就知道爸爸不高兴了他在生气。

  人情世故,不过如此,只是当下颠倒过来,简嘉知道,自己这是求人办事。尽管,她没有求,但她拒绝不了不是吗?没有陈清焰,她要去坐牢让妈妈和老人怎么过活?

  鑫盛调不出什么,有些东西,总是坏的很及时。简嘉终于想起来一件事,事发突然,把她打懵了,这个时候多少回过神来。

  她翻了翻包,u盘在,她一下变得开心起来,告诉陈素君:

  “我之前留的材料,可以再打印出来一份不知道有没有帮助?”

  简嘉希望,自己能提供更多的东西让整件事看起来,不是她托关系办好的。

  从公安局出来,她掏出手机,上面有陈清焰申请的加微信好友,她没同意。眼前忽然落下一道黑影,简嘉看到了许远。

  两人有段时日没见,许远像从来没伤害过她那样对她笑笑:“程程,好久不见,一起吃个饭?”

  简嘉被他这声“程程”喊得打个寒噤,她发现,许远真的很令自己讨厌,他以前明明没那么讨厌的。

  她冷冷看他两眼,根本不打算再和这个人说话,但下一秒,许远扯住了她的胳膊,不准她走:

  “遥遥被拘留刚放出来,我们三个很久没聚过了,程程,我真的很想和你聚一聚,像以前那样。”

  简嘉烦透了这对兄妹。

  她很克制地拒绝:“我没时间,我也不想和你们聚,你放手。”

  “是吗?你赶着去见陈清焰?”许远一点都不生气,他语气随和极了。

  但手上的劲儿变大了,简嘉被他弄疼,她有些害怕:“你想干什么?这是公安局门口你不要乱来!”

  第83章

  “我们是一家人, 你觉得, 我能对你乱来吗?”许远不由分说把她朝车里搡,简嘉被碰头, 好一阵晕眩, 有那么几秒, 她觉得自己快要失去意识了。

  许远降下车窗,直接把她的包丢出去。

  简嘉惊恐地捂着额头, 去拽车门,被锁死了。许远在一旁翘起腿,双手交叉搁前,他微笑说:“怎么,想跳车?程程,你原来这么大的胆子我不知道呢。”

  他是个疯子。

  这个世界上, 有些人随心所欲地发着疯, 简嘉非常清楚生活中要远离这种人, 但许氏兄妹,像甩不掉的粘牙糖。最重要的是,简嘉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为什么对自己有那么大恶意。

  尤其许远, 他是黑洞,里面一无所有,但他需要把其他人也吸进来,吞噬、毁灭。

  许远擅长的正是伪装。因为没有共情, 他可以易如反掌地扮演着他自己需要的角色。

  世界上的这类人, 任何“感化”或者“改变”对他们来说, 都是不可能的。

  简嘉确实感到恐惧,但她逼自己冷静下来,首先,不逃避许远的眼睛:“你想对我做什么?在你做之前,我能知道是为什么吗?”

  其实,她知道,那将是正常人无法理解的原因,但在他那里,就是全部原因,没有道理可讲。许远不会有任何负罪感。

  简嘉在拖延时间。

  “我说过了,程程,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当然要做最亲密的事。”许远转头看她,他的脸上常年带笑,此刻也没改变。

  简嘉浑身都绷紧了,前面的司机,像死人一样开着车,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到。

  “陈清焰是不是又把你操舒服了?他嫖你,也确实下了血本,整个陈家都帮着他?”许远忽然压过来,把她按在身下,因为不是suv车型空间并不大,两人在狭仄中对抗起来。

  他开始撕她的衣服,但动作很慢,是一种享受,许远要看简嘉恐惧的样子。

  “你敢动我试一试!”简嘉心口要炸开,她怕极了,但毫不胆怯地瞪着许远,随后,伸手拼命去拍驾驶的靠背,“开车的,你不要以为你能跑的了,他犯罪,你就是帮凶,我是没钱没势,但上将陈景明家里会替我收拾你们!许远就是个商人,你如果跟他同流合污和陈家作对和法律作对是没好下场的!”

  她喊的破音。

  司机果然动摇,从车后视镜看了眼许远,这个女人,提到了战区陈家。

  “啪”的一声,许远重重甩了简嘉一耳光,“贱货,陈清焰果然养大你的胃口。”

  简嘉被他打出一嘴血,她双眼通红,头昏脑涨时心里一阵绝望。但许远却又替她擦去嘴角的血,“程程,我对你真失望,你原来,是多么纯洁,啧啧,看看,你现在也知道陈家的权势能压人,难怪陈清焰新婚就跟别人出轨,你还想回头,尝到权力的滋味了吧?久违的吧?”

  他依旧压在她身上,简嘉恶心地要吐,许远的手伸进她后背摸着她美好的蝴蝶骨,还在笑:

  “我爸当年在你家,怎么看简慎行脸色说话的情形,我想你不太清楚,但你一定见过类似的,很享受对不对?简慎行确实很厉害,他上了别人的老婆,还要看着别人在他眼前卑躬屈膝,是不是够他在牢里回味几十年的了?他那么瞧不起生意人,最后还不是栽在钱里头?”

  简嘉心头怒火乱窜,她并没有因为恐惧吓到神志不清,相反,她非常机警地从许远的话里判断出了什么,却只是冷笑:

  “许远,简慎行跟谁出轨,跟我和我妈妈没关系。你想对我做什么?简慎行是不是害的你爸没脸?你没了母爱?那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有种,去找害你的人,你找我,只能证明你是个懦夫!你就是个懦夫!你有再多的钱也掩盖不了你就是个没种的男人!”

  许远的脸扭曲了,呼吸急促:“简慎行确实已经在监狱里,但不够,远远不够,你有什么资格舒舒坦坦过日子?你应该和简慎行都去死,还有你妈妈,装什么温柔贤惠大方?”

  他捏紧简嘉的脸,“你和你妈妈,倒贴男人,装好女人骨子里不过是爱慕虚荣,你妈嫁给简慎行,你嫁给陈清焰,都是一样的下贱货,不是吗?”

  简嘉痛出眼泪,她忽然冲许远啐了一口:“你闭嘴,我不许你这样的烂人侮辱我妈妈!”

  许远眨了下眼,他轻轻揩掉唾液却悠悠涂抹在简嘉的小脸上,忽然笑了,扬起手指头:“哦,不该往脸上抹,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我跟陈清焰哪个好?不戴套怎么样?我会让你舒服的。对了,跟陈清焰车.震过吗?”

  他滑下去,去拽简嘉的裙装。简嘉猛地蜷起膝盖,她顶在他的鼻梁骨上,但没有继续,而是撑起半个身子,忽然去拽司机的领带。

  她用尽最后一把力气。

  惊呼中,奥迪车冲向了绿化带,并撞上指示牌。

  最后一站,是南楼,上级视察领导探望了老首长们,致以节日的亲切问候。这个时候,是中秋节前夕。

  当和陈景明握手时,对方顺便夸赞陈清焰,老爷子知道孙子斤两,却不愿捧的他骄傲,两句话客气带过去了。

  程述迅速凑近陈清焰肩膀,说一句“陈老刚才余光锐利,剜了学长您一眼。”

  然后,又迅速复归原位,保持住脸上的微笑。

  陈清焰忽然也笑了笑,很难得:“大概是因为我不懂生活。”

  “啊?”程述听见了,但识相闭嘴,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

  一圈绕下来,首长们的疗养细节被问候一遍,陈清焰抬腕瞧了眼时间,松口气。

  等一切结束,程述立马跑过来想跟陈清焰扯两句,陈清焰推开他,开始脱白大褂:

  “我得去姑姑那里一趟。”

  “学长,为什么放弃这次的机会?要追媳妇?”程述抱住陈清焰塞过来的白大褂,贱兮兮地笑,“要我说,你直接绑着程程去得了,一举两得。”

  陈清焰居然真的考虑了一下,挺好的。

  脑子里,突然想起搁置的一件事,等进修结束顺道把简嘉带过去,脱离南城这个环境,两人独处一段时光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华县的老人很快需要来做复查,简母的心脏置换手术他也一直留心着,无论如何,陈清焰知道简嘉走不开,她走不开,他就不会走。

  他低头掏出手机,申请好友没人搭理。

  同时,这上面,又有周涤非的信息:

  学长,我有些事想和你说,我们还是见一面。

  他忽略掉,没有再立刻回电话,而是拨打简嘉的电话,没人接。这个时候,周琼的电话却突然冒出来。

  “陈医生,能联系上程程吗?哎,简阿姨下午就回来了,我们搬家都没告她一声,她正找程程呢,联系不上,我也打不通她电话。”

  周琼显然很急,越急脑子越不够用。

  陈清焰立刻问姑姑,那头告知,简嘉已经离开公安局。

  他又立刻想办法联系鑫盛,简嘉没有去公司。

  也就是说,现在没有人能联系上简嘉,她的电话,一直接不上。

  陈清焰站在原地思考两分钟,去拨许远的号,很不幸,一样的状况。他只好再联系周涤非。

  “知道许远今天去了哪里吗?你能不能找到他?”陈清焰这一回很直接,半句废话没有,问自己想问的。

  “他?我不知道。”周涤非有点虚渺地回答,她不关心许远,也不关心此刻陈清焰找许远做什么,她只想见他,于是说,“你要找他吗?我可以陪你去。”

  “不用。”陈清焰不愿意浪费时间,这种情况,报警本不会被受理,没到二十四小时。

  他再骚扰姑姑。

  但很快,西城区的派出所传来消息,那里,在朝郊区去的道路上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

  而简嘉的包,被路人捡拾,送到了交警那里。不过,她手机需要指纹解锁也摔破了,交警在官博上发了条失物招领启事。

  简嘉像一朵云,很柔软,但她骨子里的韧劲会在困境中被激发,她在上车后注意到这是要驶出主城区的。所以,她在本能地选择放手一搏时,脑子里空空如也,宁愿当赌徒。

  她在车里,一脸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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