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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陈伤 回南雀 6783 2024-06-30 07:54

  她放下相机,看了看屏幕,十分满意地不住点头自言自语:“啊,这张不错……哇这张也好好看……”

  说着嘻嘻笑起来,那模样,哪还有刚开始的矜持克制。

  她一抬头,见我看着她,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一下红了脸。

  “我其实是你的迷妹……”她挠挠头,靠过来,给我看她拍的照片,“你看看行不行?”

  相机成像清晰,将我僵硬的表情完全捕捉到位。

  我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咳,挺好。”

  她高兴地收起相机,之后又问了几个问题,觉得内容差不多了,这才收起录音笔。

  “接下来,是我个人的问题。”

  我见她满脸严肃,脸上笑都淡了,不禁也坐直身体。

  “你问。”

  她猛地再次握住我的手,举到胸口位置:“你会离婚吗?”

  我看着她半天没反应过来,总觉得刚刚是不是幻听了,把别的词听成了“离婚”。

  “呃,你再……”我想让她再说一遍,会客室外头,门厅方向这时却传来响动。

  我条件反射地转头看去,只见宋柏劳怀里抱着宋墨,从外头缓缓走进来,视线落在了我和韩音中间。

  我也看过去,看到紧紧被握住的一只手。

  “……”我意识到不对,猛地松开手,明明没做什么,却心虚地简直不敢直视宋柏劳。

  “你客人还挺多。”他的目光犹如凝着一层霜,不太冷,但很凉。

  在强势的alpha面前,就是跳脱如韩音这会儿也乖乖放好了手脚,拘谨地站起来微微对宋柏劳鞠了一躬。

  “您好,我是韩音,是……是来采访宁郁的网络自媒体。”

  宋柏劳漫不经心地扫她一眼,并不关心她到底是谁。

  “你还有事吗?”

  韩音一怔,好歹也是半个记者,这点眼色总是有的。她马上拿好自己东西,忙不迭道:“没了没了,我这就走!”

  走到宋柏劳背后,冲我偷偷比了个“电话联系”的手势。

  我还没做表示,宋柏劳感觉到什么似的,阴沉着脸回头看去。韩音在他完全转过来的前一秒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闯祸的走了,我碾了碾脚尖,也有些想跑路。

  “带小少爷去玩。”宋柏劳将宋墨交给一旁佣人,眼刀一个射向我,“你跟我上来。”

  我咽了口唾沫,抖抖索索跟他上了楼,进了房间。

  他听到关门声,冷着脸转过身。

  “她,她是我的……”我向他解释,用上新学的词汇,“死忠粉。”

  他眉头皱的更紧:“以后没有我同意,不许随便把人叫到家里来。”

  再失去交友的权利后,我又失去了会客的权利。不过,这是他的房子他的家,他说了算。

  我盯着脚尖,低低“哦”了声:“好,我会改到外面会客。”

  耳边响起重重踏在地毯上的脚步声,很快,我的视野里出现一双蹭亮的皮鞋。

  “你是故意要惹我生气吗?”宋柏劳倏地攥住我的手腕,将我扯向他,看起来表情不妙,“男人,女人,你都不放过,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茫然看着他,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我们靠得很近,胸膛几乎相贴在一起。手腕有些疼,我挣了挣道:“你先放开我,我都听你的就是了。”

  他一把按住我的后劲,力道不重,但也不轻,那种感觉十分瘆人,仿佛下一刻就要被他扭断脖子。

  我另一只手抵上他胸口,想拉开距离。他察觉到我的意图,一下子加大了手劲,无论是后颈还是手腕都疼得我呼吸一窒。

  “你看看你的样子……”他咬牙切齿地说着,眸色逐渐深沉,尾音消失在俯下身的动作里。

  我到底什么样子?

  他咬住我的下唇,像是要将我拆吃入腹一般凶恶地吻住了我。

  抵在胸口的五指慢慢收紧,从抵挡变为抓扣。他攻势迅猛,我无从抵抗,逐渐败下阵来,呼吸不畅。

  “唔……”我说不出话,只好发出一连串无意义的音节示弱。

  他松开我,离去时最后舔了舔我的唇角,勾起一阵刺痛,肯定又叫他咬破了皮。

  我胸口上下明显地起伏着,大口呼吸。

  “将你招蜂引蝶的本事收一收。”他抹去我唇边的津液,不客气道,“要是让我发现你背着我乱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他粗鲁地揉搓着我唇角的伤口:“记住你的身份。”

  我痛得嘶了声。

  他到底在说什么?什么招蜂引蝶,什么乱来?

  他是不是又开始发挥想象力,觉得我不仅心机深沉,还是个到处勾引人的狐媚子?

  真是有毛病了。

  我在心里总是很能骂他,可一说出口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我不会的。”我乖乖道,“你放心,我知道自己是‘宋太太’,我知道自己属于谁。”

  他眯了眯眼,明知故问道:“谁?”

  我内心叹息一声。

  “你。”

  第三十四章

  【这世道于我来说便是大海,深不可测,而我是浮萍,只能随波逐流。被推着往前,亦或为大浪击碎毁灭,时运罢了。】

  常星泽、向平与我的官司终于下达了判决书,如吴律师所料,两人输得很惨,不仅判决对我构成名誉侵权以及恶性竞争,需要赔偿我巨额名誉损失费等一系列费用,还要在琥珀和报刊上发表对我的致歉申明。

  梁秋阳在社交平台看到这则新闻后,还不嫌事大的点了赞。他现在是顶级流量,随便发条日常都能有几千万转发,这点事经他一发酵,很快登上热搜前十。

  我直播间的关注数每分钟都有成百上千的增长,而常星泽在琥珀上传的道歉视频,点击播放数甚至超过了历年琥珀之最。

  视频里他面容憔悴,肤色暗沉,手里捏着一章不知谁写的稿纸,语气毫无起伏。让人一眼便知,他是有多么不情愿,又是多么不甘心。

  “我郑重向宁郁先生表达最诚挚的歉意,因为我本人的一时过失,对宁郁先生造成了极大的名誉损害,这是我没有想到的,也是我不愿看到的。两年前的比赛,以及前不久在网络上大肆宣扬宁郁先生是抄袭者这两件事,全都是我曾经的伴侣向平一人所为,我全不知情。虽然如今我们已经离婚,但我也不会推卸责任,仍旧会与他共同承担本次判决结果。希望宁郁先生能够原谅我们,谢谢。”

  念完稿子,他立马放下,脸色难看地往后一靠,视频也在这里结束。

  评论都在骂他毫无诚意,到这个地步了还一副少爷样,根本就是不知悔改。但我知道他这应该已经是极限了,对我这个曾经的手下败将低头致歉,简直是将他的自尊心放在脚下研磨。看视频的时候,我甚至以为最后一秒他要将眼前的桌子给掀了。

  “哇,看到绿茶o吃瘪我好开心哦,今天又点赞了他的道歉视频呢!”梁秋阳打来电话道喜,顺便与我八卦了一番,“不过他也是真现实啊,一出事就把向平踹了,我今天搜了下,他好像把孩子都拿掉了。”

  我听了心里不是滋味:“他也真狠心。”

  “他会这样做我可一点不吃惊,甚至有点意料之中。拿掉也好,有他们这样的父母,我都替这孩子愁得慌。”梁秋阳老气横秋叹了口气,“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合格的父母。”

  他这话也算是说到点子上了,的确无论常星泽和向平,都不像是能做好“父母”的人。

  “这倒也是。”

  梁秋阳打我电话是在早上八点,他正要去某地赶通告,正好空着,便也不管我是不是在睡觉,一个电话将我吵醒。

  我边与他聊天边进洗手间洗漱,刷牙时,就将手机放在洗手台上,打开扬声器听他说话。

  “你知道邬倩吗?”

  我吐出嘴里泡沫:“知道,很有名的一个女明星。”

  虽然我平常不关注娱乐圈,但像邬倩这种海报贴满大街小巷,代言产品可以包罗你生活的方方面面,又影视作品不断的女明星,我不知道都难。

  “我要纠正你,她现在可不止有名,她是行业里现在咖位最大的顶级女星之一。”

  拧干毛巾正准备擦脸,听到他的话我停顿一秒,问他:“所以呢?她怎么了?”

  “她被人绿了!”梁秋阳压低声音,又难掩兴奋,“她跟她的富二代男友都好几年了,对方家人一直不认可她,但去年也有些松动了,今年头上还传出消息说她终于要苦尽甘来嫁入豪门,结果订婚宴前夕,他男朋友竟然标记了别的omega。”

  没想到是这样劲爆的八卦,我也有些震惊:“怎么会……他男朋友去了什么地方,没戴止咬器吗?对方那个omega也没戴项圈?”

  一些公共场所现在都有嗅闻犬巡逻,omega的项圈也会在发情期即将到来时发出提醒警报。如果不是像骆青禾与夏乔那样遭人暗算设计,误标记这样的意外其实已经很少见了。

  “具体就不知道了,她男朋友家据说超有钱,是能源界巨头,像这种豪门公子哥肯定有许多人觊觎,他也实在是太掉以轻心了。前几天一场活动我还见到邬倩了,她整个人状态极差,几个月里瘦了大概有十几斤。”梁秋阳唏嘘道,“现在唯一安慰,就是还好当初她为了事业没承认过自己有男友要订婚,不然现在会更惨。”

  标记不可逆转,终生有效,除了含泪咽下苦楚,也没有别的办法。

  “能源界巨头?”对着镜子稍稍整理了下睡乱的头发,瞥到嘴角已经结痂的伤口,指尖忍不住轻轻抚上。

  仿佛按下一个记忆的开关,脑海里瞬间闪过诸多画面。灼热的吻,结实的胸膛,滚动的喉结,还有那无法抑制的,凌乱又潮湿的呼吸。

  “好像姓阮。”

  梁秋阳的声音将我一下子惊醒,我慌乱地放下手指,不敢再去看镜中的倒影,听着电话出了房门。走到转角时,差点与一名佣人撞到一起。

  “对,对不起,宁先生。”

  我冲她摆摆手,示意没有关系,经过宋柏劳的书房时,本来已经走过,又退回去,望着微微泄开一条缝的房门陷入沉思。

  宋柏劳的书房一直有指纹锁锁着,平时根本不让佣人入内打扫,今天怎么会开着?

  “我这里有些事,回头再聊。”我与梁秋阳说了声,挂断了电话。

  轻轻推开房门,书房里窗帘向两旁拉开,阳光洒进来,满室明媚。

  宋柏劳的笔记本电脑不在桌子上,该是被他随身带去夏盛了。

  窗明几净,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却有种说不出的古怪预感——这里在我之前来过另一个人。

  我越想越不对,将书房门重新关好,给宁诗打了个电话。

  “你是不是派了别人来偷东西?”

  宁诗似乎刚从睡梦中苏醒,被我一阵抢白,有些不快:“你大清早打电话来发什么疯?”

  我继续追问:“就是你上次说的事,你看我不肯做,就另找了别人来做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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