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毛蛋。
双方自从分离后，已经过去半月，这段时间毛蛋应该是给自己的师兄弟们传递信息，但他居然这个时候来了。
毛蛋非常疲惫，黑眼圈严重，见到林牧第一句话就是：“我发现了。”
林牧来不及问究竟发现了什么，便被毛蛋拉过去，寻找到那个石桌后，把一幅古画儿平铺其上，这是一张山水画。
但这山水画未免太过扯淡，满纸都是山，中间只有很小的间隔，而且水只有寥寥几笔，全部使用留白来表现。
这画看起来真的太难看了，所谓的构图、视角完全没有，就像是有人赶着空把所有的山都画上去。
山的形状各异，还有白色的山顶，瞧了半天才明白应该是雪山。
这幅画太诡异了。
“袁天罡，乾坤堪舆图。”
林牧啊了一声，不敢置信地看着毛蛋。
袁天罡大家都知道，乾坤堪舆图林牧也曾听说过，不过这倒不是什么道教秘宝，只是地图另类称呼而已，只是他没想到袁天罡也曾经画过乾坤堪舆图。
毛蛋道：“师兄给我的，他告诉我，师父对他说过，一旦他死了，就要把图交给我，只有我能看得懂这图究竟是什么东西。”
林牧仔细盯着图看了半晌，完全没明白这究竟画的什么玩意，山不像山，水不像水，这也就是比小孩子的涂鸦稍微好点，从这儿能看出来毛东西。
毛蛋接着道：“我研究了一天一夜，终于看出来些门道，假如我们把这里看作是龙头，这个地方看做是龙尾，那么所有的山脉是不是组成了龙的形状呢？”
半晌后林牧点点头，确实有点像龙，不过太过牵强，坦白说，假如给你一堆这么乱的山脉图，你能从里面找出来数百条龙的形状来。
“所以我就在想，袁天罡究竟为何这么画？而且还叫乾坤堪舆图？直到我对照卫星图片，把几座山的形状画出来，才发现端倪，你来看看，这是我描出来的几座山。”
毛蛋又从兜里摸出一张白纸，打开一看，是用铅笔画出来的轮廓。
轮廓看着比较古怪，只是许多线条勾勒出来的，中间缺乏细节，完全看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看了许久才恍然大悟：“这画得是俯瞰图吧！”
“是的，但你跟画中的对比下看看。”
林牧只用一眼，就看出来图画中有座山跟俯瞰图中的山非常相似，因为这座山实在太过独特，俯瞰图中几条线一眼就看得出。
毛蛋又取出一张纸，道：“这是侧面图，你再看看！”
这么一对比，立刻就显得清晰可见，两座山的视角完全一致！形状完全一致！
“这就是我发现的厉害之处了，这个图并非胡乱画出来的，而是都跟现实里的山一一对应，完全一致。”
毛蛋指着图画说道：“这里是昆山，这里是华山，这是王屋，这是九门……”
毛蛋居然指着图画中的二三十座山一一说出来名字，由不得林牧不重视。
在他把所有的山名以及地点讲述清楚后，然后看着林牧，道：“吸血鬼布设的两个阵法都在其中，而他们下一步的目标肯定是在其他山中布设阵法，至于究竟是哪里，我猜不到。”
林牧点点头，道：“我其实很怀疑，吸血鬼究竟手里有没有这么一张图？”
“肯定没有，”毛蛋十分肯定，道：“这图只有一张，他们怎么可能有？但他们能不能从阵法中找到些什么东西，那就不好说了。”
“那我们还是没办法，我们有图他们没有，下一步行动还是没办法得知。”
毛蛋说：“那不一定，如果能找到他们的最终目的，我们可以提前下手，无论是什么，我敢肯定，最终造成的影响一定很大。”
正在说话间，沈玄真忽然过来，这几天时间，他一直都在忙碌着查找道藏中典故，突然过来见了毛蛋也是颇为意外，道：“道兄怎地来了？也不说声？”
林牧不知该怎么说，于是岔开话题：“沈师兄你找到了什么？”
沈玄真取出一本书，道：“你看，我在这儿找到个典故。”
林牧取过书来观看，只见上面写着：“上师……至龙山遇害疯子战之不胜，隧归。”
这段话说的非常简略，假如对旧事掌握的不多，完全不明其意。
这里上师指的是八思巴，也就是蒙元国师。
八思巴的传说自然非常多，而且还都有神话色彩，主要的问题是他实在太过出众，据说三岁能言，自言乃是某佛陀转世，通五明，创蒙文，治吐蕃。
他学问高深，不但精通佛、道，音律、阴阳、医道、天文、建筑、语言都有非常深的造诣，元大都就是在他的规划主持之下修建的，忽必烈命他统领天下释道。
害疯子这个就更隐秘，王重阳自号害疯子，如果不对道教有非常深的了解，恐怕根本不会想到他身上去，王重阳开创了全真教，蒙元时期，全真七子之一丘处机随成吉思汗远征，救了不少人。
这里的问题就是，时间对不上。
王重阳实际上是金朝人，八思巴出山的时候，王重阳都已经死了数十年，至于他成为国师时，大宋都已经灭亡许久。
所以从理论上来说，两个人无论如何也遇不上。
实际上两个人的年龄差距在一百一十年以上，结合上下文，可知书上所说的，起码是在八思巴三十岁时候的事儿，这个时候王重阳起码一百五六十岁。
龙山，一般指的是昆仑山，这段记载里完全看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过结合上下文，大概的意思是，八思巴从吐蕃回归上都，这中间必然经过昆仑山。
所以可以确定。
大致的意思是，八思巴与王重阳在昆仑山下打了一场，没有胜利，于是回了吐蕃。
正史上从来没记载过这事，而且八思巴当时乃是天下佛教总制，王重阳虽然创立全真教，但一百五六十岁的年纪，跟八思巴打什么打？
林牧理清其中关窍，疑惑道：“师兄，这是不是误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