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
然后傅情在那一刻确定,自己没有病,这世上是真的有奇奇怪怪的东西存在。
那时的傅情问他是不是妖怪,是什么妖怪。
他说他也不知道,他觉得自己是个人。
可是他的背上长的鲨鱼背鳍。
他为了表明自己是个人就从那湖水里彻底跳了出来,晃了晃身子,那鲨鱼的背鳍就不见了,他可以想隐藏起来就隐藏起来。
他光|溜溜的什么也没穿,黑发的头发披在身上,蹲在她面前跟她说:你长的可真漂亮,你别走了行不行?留下来跟我做伴。那些人都不相信你,妖怪也欺负你,我看你活的也孤单的很,不如你跟我做伴,我相信你,我罩着你,以后哪个妖怪也不敢欺负你了。
她那时怎么回答的?
她什么也没说,他又跟她说:你之前不是还自杀过吗?是为了想去见你母亲对不对?
她那时惊呆了,她没想到这湖里的妖怪少年居然这么清楚她的事情。
他却得意洋洋的说:我在这里可是好多年了,什么事我不知道的?之前我就注意到你了,因为你老往我这边看,没想到你还真的能看见我。
他凑的很近很近过来撩开她的头发看她的脸,歪头跟她说:我说不定可以帮你见到你的母亲,如果你跟我在一起,我就帮你,你要什么我都帮你,行不行?
然后,那时的她点了点头,因为那个时候她确确实实并没有多想活下去。
“我跟你说话呢。”他冰冰凉凉的手忽然捏了一下她的脸,不高兴的皱起了眉,他从湖里上了岸,他浑身上下只有背上和手臂上长着鲨鱼鳍,双腿上有若隐若现像鳞片一样的蓝色光芒,其他地方和和人没有区别,他没有鱼尾巴,光溜溜的身上该有的也都有。
傅情看着他,直接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以为她想跟他做朋友,高高兴兴的跟她说:“我告诉你我的名字,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我叫顾海,我爸爸姓顾,我妈妈姓海,所以我叫顾海,他们取的。”
顾海?顾海是苏野进入福利院以前的名字吗?
可是……她记得苏野从小就在福利院里啊,他也几次说过他甚至连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远处似乎有人紧张的在喊她:“情情?”
是蒋甜的声音,她正在回廊下着急的找她。
傅情刚回头去看,手忽然被一只冰冷的手一把抓了住,她被那个少年一把拽了起来,拖着她就往绿林深处跑。
脚下的草地松松软软的让她跑不稳,绿树和花木在她身侧飞快的掠过,他的力气好大,拽的她跑的飞快。
和曾经一模一样,他半拖拽半哄骗的将她拉着从医院后面的小路跑出了医院。
他将她带去了一栋已经封锁着的老式大别墅里,熟门熟路的摸出钥匙开门带她进去,跟她说:“这是我爸妈的房子,他们死后就没人住了,以后我们一块住在这里,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傅情看着这栋别墅,清楚的回忆起来,当初她是被带进了这栋别墅,以至于之后她被找到后,大家都在说这栋别墅一夜之间死了一家子,邪门的很,肯定是这别墅闹鬼才将她引去了这里。
她在后来也很自然而然的把这件事当成了她遇鬼的事件里的一件。
弹幕里――
路过:我心里全是卧槽,这个顾海到底是不是野爹!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颜控:5555如果是野爹,那他真的好可伶,我提前为他哭一哭。
作者有话要说:恢复更新了!明天我争取给你们加更!让你们看看傻白甜的少年野爹!
不要在意野爹没有穿衣服,这不重要!今天前十给你们发红包,表示请假的歉意~
第47章 你害怕了?
傅情再次站在这栋老式别墅这一次,她认认真真的观察了这栋别墅,曾经她被带进来除了害怕,什么也不敢看不敢随便走动。
这栋别墅是一栋老式的小洋楼,院子里的花草藤蔓疯长的疯长,枯死的枯死。
而她所在的客厅每样家具都摆放的整整齐齐,虽然落满了灰尘,但能看出曾经被人精心的打理过,客厅正中是旋转楼梯,楼梯旁放着一架老旧的钢琴。
她走过去看见钢琴上放着一个被灰尘快要遮盖住的相框。
顾海拉她进来后就让她等一会儿的跑上了楼,这会儿客厅里只有她一个人,她站在钢琴旁伸手拿起了相框,将上面的灰尘擦干净,看见相框里是一家三口的合影。
异常美丽的母亲和温文尔雅的父亲,中间坐着一个蓝眼睛的小孩儿,黑色的头发,漂亮的一张小脸,看起来才五六岁的样子。
这是顾海小时候?
她又在客厅里走了一圈,发现另外三张照片,照片上无论是那位漂亮母亲还是温柔的父亲,里面的小孩儿都是五六岁这么大。
她甚至还在茶几下翻到了一本小相册,相册里是小孩儿从小到大的照片,可是只到五六岁,年龄再大一点的照片没有了。
奇怪,顾海现在看起来十三四岁了,怎么他的照片只到五六岁之后就没有了?
楼上有人“蹭蹭蹭”的跑下来,“你在干什么?”
傅情吓了一跳,抬起头看见顾海穿上了有些老式的中式衬衫和一条宽宽大大的长裤,看起来衣服和裤子都不是太合身,长了一些也宽大了一些,依然光着脚。
他手里还抱着一个小盒子,快步跑下来将盒子打开推到了傅情手边,“这些是我妈妈的,都给你。”
傅情看到那盒子里全是一些珠宝首饰,浑圆的黑珍珠项链、拇指大的钻石戒指……许多许多难得一见的珍宝。
傅情记得的,曾经他也是这样,巴结式的讨好她,把贵重的好东西全掏出来给了她,似乎跑她改变主意离开一样。
但曾经傅情根本不喜欢这些,她将盒子盖上全还给了他,跟他说她只想见她妈妈。
“真漂亮。”傅情演技夸张的夸赞盒子里的珠宝,笑眯眯的摸着里面的珍珠项链问他,“这些都是你母亲的?那她戴起来肯定很漂亮。”
她将手里的相册试探性的打开问他,“这个就是你母亲吧?她好漂亮。”
顾海喜滋滋的点了点头说:“你也好漂亮。”
他突如其来的夸奖的让傅情有些不好意思套他的话,干脆直接问他,“这个小孩儿是你吧?可是怎么只有你到五六岁的照片啊?”
顾海看了一眼“哦”了一声说:“因为我只活到了六岁。”
傅情被他的直率搞的一愣,看着他试探性的问:“你……已经死了吗?”
“算是吧。”他仿佛毫不在意的说:“我爸妈死后,我也快死了,被送去那家圣爱医院,植物人好多年了,应该快死了,就最近这两天了吧。”
“……”傅情看着他只觉得越听越听不懂。
弹幕里也被绕晕了,纷纷在发问――
路过:我晕了,他是临死之前从自己的身体里出窍的灵魂?可是他不是说他六岁的时候就快死了吗?那他现在……的样子好像是十三四岁吧?这是咋回事?
前夫控:我也被搞晕了,他到底是个什么生物?
总裁控:该不会是他六岁成植物人被送进医院,之后他就灵魂出窍好几年,这几年灵魂一直在长大??
匿名123:还有这种操作??
傅情慢慢的合上相册小心翼翼问他,“你……能告诉我,你是人还是……什么生物吗?”
他歪了歪头看她,“我告诉过你啊,我也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吗?
傅情还想再问,他却伸手将傅情拉了起来,“不要老是问我这些无聊的问题了,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房间。”
他拉着傅情就往楼上去,边走边问她,“你喜欢花儿吗?我爸爸说女孩子都喜欢花儿,所以我刚刚收拾出一间最好的房间给你。”
二楼满是灰尘的走廊里,墙上挂着很多幅大海的画。
顾海将她拉到了尽头的一间房间里,推开门就可以闻到一阵说不清的花香,宽敞的卧房里开着窗,窗外阳光和微风浮动,将外面的花树吹的轻轻晃动。
这间房间正对着他家的庭院,庭院里栽着垂丝海棠还有许多花和树,又朝阳又漂亮。
房间里当着一张白色的木质床,上面铺着整整齐齐的白色床单,和外面的灰尘铺面不一样,这里干净了好多,看的出来是被收拾过。
“你喜欢这间吗?”他拉着傅情,让她坐在床上,“干净的,我刚收拾好。”
他坐在了傅情的身边歪头去看她,“喜欢吗?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间房间里怎么样?”
傅情看着他那张脸想起曾经这个“顾海”也这样问她,还跟她说晚上他要和她一起睡,因为有他睡在旁边那些脏东西就不敢来欺负她了。
她记得她被诱拐来之后,和顾海在这栋别墅里,度过了短暂的半天,他本来答应了当天夜里带她去找她母亲的灵魂,但在那天夜里别墅里进了一个醉汉,在发现十三岁的傅情之后险些强|暴了傅情,而那个少年他发疯了一样想阻止,可他根本碰不到醉汉。
最后他拎起一把椅子砸在了醉汉后脑勺,拉着傅情跑出了别墅。
是他把傅情带回了医院门口,看着她回到了急坏了来找她的爷爷怀里,他跟傅情最后说的一句话是:“我做回人就能保护你了,你等我去找你。”
然后他跑进医院,消失在茫茫夜色里了。
之后,傅情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很自然而然的以为他只是她遇到的鬼怪之一,早就将他忘的干干净净了……
而她曾经甚至连他的名字也没来得及问,她那时候只是一心想要见母亲。
她微微回想过去愣神的片刻,顾海还以为她后悔了,忙跟她说:“你放心,今天晚上我肯定能带你去见你母亲,但你要发誓你不会逃走,会一直跟着我。”
他抬了一下傅情的下巴,“发誓啊。”
傅情看着他忽然问他,“你真的能带我见到我母亲?”虽然经历了那么多,她早就对母亲没有什么执念了,但是……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再见一见母亲,出事的那天她甚至没能来得及跟母亲说一句“生日快乐”。
那天是她母亲的生日,她被父亲伤透了心,度过了她最后的一天。
他看着她的眼神忽然有些心虚,嘟嘟囔囔的说:“如果你母亲没有转世的话,那我就能替你找到她,只要她还在这个世界肯定会找到她……我可是很厉害的。”
是吗?那她还在这个世界吗?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值得她逗留的吗?
傅情不知道,她希望见见母亲,又怕见到她。
“总之只要你留下来,我就能帮你找到她。”他怕她反悔,立刻重了语气说:“你信不信我?”
傅情望着他逼过来的一张脸,笑着点了点头,“信呀。”
她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窗外夕阳染红了大半的天空,暮色四合,现在大概是下午五六点吧?阿姨带她去圣爱医院时是下午三点,她接受了两个小时的治疗,又跑来别墅,应该快六点了吧?
那个醉汉是什么时候进的别墅?她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是天黑下来时。
这次她在天一落黑就准备着了,她半点也不想再经历曾经经历过的这些。
天黑下来,等她听到有人翻墙进来“咚”的摔在地上,她就拉着顾海站在了门口。
她跟顾海说,那个人曾经欺负过她。
她看见顾海蓝幽幽的眼睛在漆黑的房间里盯着门外晃荡的身影,像是一匹狼。
在那个人撞开门进来,傅情还没开口之前,身边的顾海就冲了过去,他手里拎着一把椅子兜头就抡在了进来的醉汉头顶上。
“哐当”一声椅子碎裂的声音,那醉汉闷哼一声栽倒在地上,血不知道从他脸上还是额头上冒了出来,溅在了顾海的裤腿上,流在了地上,连挣扎也没有。
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