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持的很辛苦的徐强:“………………那您说该怎么装?”
然后四爷就真给自家侄女出设计图去了,连小阳台上的小圆桌上应该摆上什么造型的器皿,器皿里该插什么样的花都有标注。
徐强拿着设计图牙都疼了:“这要装修出来可就到九十月份吧。要这么着,婚期得到年底。”
“年底就年底。”四爷说的十分干脆,“放在年底就行。着急什么?”
是我娶媳妇啊叔!我当然着急。
好吧!
着急也得照着这个改。
你着急你就盯着呗,清平真准备毕业论文了,毕业就在眼前嘛。
然后抽空跟同学拍合影,一块留念。觉得这日子真过的挺快的。
等穿上学士服,在校园里拍照的时候,意外的碰到了刘燕儿。她也一身学士服,跟她宿舍的几个舍友拍照,拉克申拿着相机,趴在地上喊着:“都看这里,笑一个……我喊一二三……你们就喊茄子……”
清平看了一眼,就跟自家宿舍这几个一起快步离开了。
耿直妹嘟囔:“还真是阴魂不散,哪哪都有她。”
没走出几十米,刘燕儿就追来了,“清平等一下……”
耿直妹拉着清平就跑,“你装作没听见,别回头。”
然后就听见拉克申说刘燕儿:“走远了,听不见,算了吧……”
刘燕儿说啥清平这次是真没听见。
前脚碰见了刘燕儿,结果后脚就碰到了高洁,她特别热情,从包里掏出请柬,“我要结婚了……希望你们能来……”
不仅有她的,还有徐强的。
清平知道高洁的结婚对象是严格的堂哥,这里面有严格和清宁的面子在,她接过来,“恭喜你了。”
高洁笑了笑,犹豫了一下才道:“他怎么样了?”
清平明知故问:“谁?”
高洁苦笑一下:“……韩超……他怎么样了?”
清平点头:“挺好的。怎么?让我给他捎请柬吗?”
“不用了……”高洁摇摇头,眼泪却下来了,然后迅速的擦了,“他挺好……那就好……没事了……”
然后跑远了。
清平心里怪不是滋味的。既然已经决定了,这个时候又为什么哭了呢?
七月份毕业,高洁七月份结婚。
清平问徐强去不去,徐强立马道:“去!为什么不去?!”
不过两人拿的不是高洁给的请柬,而是严家送来的请柬。
金家那边的规矩,姻亲这是要通知到的。严格家里半喜事,没道理不给清平和徐强说。
所以,严厉家两口子想了一遍,还是给了金家请柬。不光是给了清平和徐强,老三和姚思云也给了。不管是从清宁这头还是姚思云那头,都该给。
那既然给了这两房了,到了清丰这里给不给。
史可打电话问林雨桐,林雨桐就帮着拦了,不在一个圈子里,去了做什么?对清丰两口子来说,不自在都是小事,关键是礼金这些又是一笔开销。
所以林雨桐就做主,说不用了。
结婚的新房就是严格爷爷那边的老房子,三居室的房子,严格大伯两口住主卧,次卧留给小两口,然后书房被改建成小房间,美其名曰是给老爷子留着的。其实哪里是给老爷子留着的,就是为以后的孩子准备的。
房间算是简单的收拾过了,粉刷了一遍,换了窗帘床单被罩这些,其他的都是旧的。电脑桌还是严格用过的。
不过那个给孩子预留出来的房间,倒是装修的还可以。是用了心思的。
老爷子回来看了一遍,他生活了半辈子的痕迹已经一点也不剩了,问儿子媳妇,你妈的那些旧物呢?你们不要,总得给我留个念想。
结果两人面面相觑,“那什么……收拾屋子……放在外面不知道被谁给捡去了……”
哪里是捡去了?
分明就是不上心,不想要给扔了。
然后老爷子回去就病了,高血压犯了,直接进了医院。
史可和严厉也不去婚礼了,直接再医院守着老爷子。
这两口子不去,四爷和桐桐就没有去的必要了。打发清宁和清远去就行了。老三和姚思云一看这样,干脆叫清辉带着清涓去了,他们俩也不去。
属于礼到人不到。
严家这两口子面上就有些不好看。严厉毕竟是正厅呢,他来了,这婚礼的规格就不一样了。好些个以前的同事下属都会来一趟,多少给点面子。还有史可的娘家,这都是实在亲戚。可现在呢,长辈都没来,史家就来了一个严格的表哥,史云峰。
好些来参加婚礼的女方客人就说了:“不是说嫁给大官的子侄吗?”
不像啊!
婚礼的地点,是一家名不见经传,大路边随便都能找到一家的酒店。布置会场的花,一看就知道,全是假的。
塑料的水仙,塑料的玫瑰。
高洁妈的脸都僵住了,站在门口迎客,实在是笑的牵强的很。
之前说好的五星酒店,就真找了一家吾兴酒店。
说好的得有婚庆公司操办,得有乐队,结果找了一群跳广场舞的老大妈。
说好的一桌酒席八百八十八,可看现在……最高的标准才是四百六十八一桌。还包酒水!
而高洁呢,好不容易化好妆了,等把婚纱拿出来要换的时候,才发现,这婚纱下面有那种没清洗干净的污渍。本来该是纯白的婚纱,微微泛着灰色。
这不是当初试穿拍婚纱照的那一件。
说好的,要给自己买那一套的。
边上就有当伴娘的同学说:“是不是拿错了,你不是说是高定婚纱吗?”
这看着怎么都像是租来的,别人穿过很多次的,一天三两百块钱的那种婚纱。
高洁的一张脸涨的通红,“我去问问。”
有那看出端倪的就拉了一把提出质疑的同学,连忙解围道:“忙中出错的事多了,不就是拿错婚纱了吗?这有啥啊!我婚纱我觉得挺好的,灯光打到上面,效果是一样的。现在时间紧,就这么穿吧。”
然后婚纱穿上就有点尴尬,不知道是哪个胖新娘租过这件婚纱,腰线一崩就开了。
伴娘都是班里的同学,有的还是室友。关系都很亲密。真心嘲笑人家的姑娘真没有。哪那么多坏心眼的人呢?这会子都急了,得赶紧找点别针或是别的啥东西,先把这一块给别上。
高洁委屈的眼泪直流,边上的同学就说:“可别哭。好容易化好的妆,一哭妆都花了。”
这话叫高洁更委屈了。
这跟想象中的全都不一样。
不知道谁去把高洁妈找来了,一看闺女这样,高洁妈这心里的怒火就直往上窜,“我找严冬去……”
高洁爸赶来,好说歹说把人摁住了:“行了,还嫌不够丢人的。”
严格跟清宁过来,问新娘子准备的怎么样了。结果就看到这吗一幕。新娘子得捏着婚纱,才不至于露肉。
清宁推了严格出去,然后问那些姑娘:“谁带小刀了,指甲刀也行啊。”
有姑娘就忙递过去,“钥匙扣上的小剪刀,行吗?”
“太行了。”清宁接过去,打开高洁捏着婚纱的手,“你吸着点气……”
然后抬手就在裂开的缝隙上开了几个小口子,然后借了伴娘头上的那种大红的丝带,把丝带穿进去,跟绑鞋带似的,绑出一个个蝴蝶结来。
那几个姑娘一瞧,这个好。
干脆把另一边也拆开了,叫清宁又绑了一个。
高洁也不哭了,擦着眼泪冲清宁道谢。
清宁心里叹气,就道:“高定的!不是谁都有福气穿上科学家的手制作的婚纱的。你大概是是独一无二的头一份。”
高洁就又哭,扑上去抱清宁:“……谢谢……对不起……以前……”
想为以前年纪小的时候的不懂事跟清宁道歉。
清宁不习惯这样,嫌弃的道:“鼻涕擦我衣服上了。”
惹的高洁破涕为笑才转身出来。严格就眼睛亮闪闪的看她。
清宁瞪他:“看什么?”
嘴硬心软的姑娘,傲娇起来才最可爱。
不管心里有多不痛快,这婚礼该举行还是得举行的。
司仪请的是严大伯厂子里的工会主席,退休在家挺清闲的,被请来了还挺高兴。
一上来就讲话,什么严冬同志和高洁同志,是为了同一个革命目标走到一起的,以后要共同学习共同进步云云。
下面哄笑声一片。
严家这两口子也比较愕然,当时他们结婚的时候就是这位工会主席主持的,当时觉得说的特别好,特别会说话,婚礼特别的体面。
怎么如今这人……这么跟不上时代呢?
还是高洁的同学,一个在学生会宣传部做过宣传部部长的同学,主持过自家学院的晚会,赶紧上台去救场。
婚礼这才走上了正轨。
等到新娘新郎进场的时候,连个婚礼进行曲都没有。
想借个钢琴吧,酒店说——木有!
别的乐器也行啊!人家说——啥都木有!
好吧!木有就木有吧!
不过同学是万能的,都是学音乐的,这边拍子一起,那边同学就帮着用嘴和音。
高洁都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挎着爸爸的胳膊走进这大厅的。劣质的红毯的那一头站着西装革履手里捧着鲜花的新郎,她的心再次不确定起来。
高洁爸就说:“婚礼都是次要的,日子还得自己过。”
“我不会幸福的。”高洁的声音不高,却字字都传到当爸的耳朵里了,她说:“我的丈夫是不是会跟您一样,为了所谓的爱情背叛我?我觉得我会!我感觉我不会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