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科幻空间 六零之培养人生赢家

第10节

  潘秀兰还诧异地看了她几眼。往常这个儿媳妇对乡下来的亲戚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她今天态度这么好。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她想了又想,视线落在鸡蛋上,才恍然大悟,感情是这些鸡蛋的功劳。

  任美莲要是知道婆婆这么想她,估计能呕死。她是那么嫌贫爱富的一个人吗?往常来的那些亲戚,一个个畏畏缩缩上不得台面的样子,她瞧着就窝火。哪像今天来的这个,腰板挺直,眼神既不谄媚,也不故作清高,丝毫不像个农村人。

  见这边已经达成协议,赵红梅提着篮子往外走,“婶子,美莲,我先回家了哈。”

  潘秀兰忙追着出去,“我送送你。”

  赵红梅受宠若惊,连连推辞,“哪能让您送我啊,您这不是折煞我嘛。”

  潘秀兰拉着她的手,“没事儿,我刚好跟你说点事儿。”

  赵红梅这才了然,等快走到院门的时候,潘秀兰压低声音问,“小赵啊,你家小周有没有说咱们厂什么时候招工啊?”

  赵红梅笑着道,“您消息挺灵通啊。这么快就知道了?”

  潘秀兰心下一喜,“这么说厂里正在招工?”

  赵红梅这才明白潘婶子刚刚是问她的,笑着道,“是啊,今天早上厂里开大会,厂长说仓库那边缺几个临时工,让每家推荐一个,到时候择优录取。”

  潘秀兰忙道,“那招乡下人不?”

  赵红梅当即就乐了,连连摆手,“咋可能呢。去年中央就有文件下来,招工先城市后农村。咱们这个厂长最是按章办事的人,他哪敢不听啊。你想想,城里人都用不完呢,他怎么可能要农村人。”

  虽然潘秀兰一早就猜到,但听到这话,心里还是替小城可惜。

  到了门口了,赵红梅跟潘秀兰告辞,“婶子,不用送了,我走啦。”

  潘秀兰刚要点头,就见门口猛然蹿进来一个人,她眼急手快把赵红梅扯到旁边。

  赵红梅被这一扯差点把手里的篮子给扔了,等她回过头来,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差点跟人撞到一起,待看到来人是她男人,张嘴就要骂。

  来人撑着膝盖,不停地喘着粗气,一开口就把赵红梅将要到嘴的话给憋了回去。只听他结结巴巴地道,“红梅,出大事了。”

  第11章

  这声音老大,把屋里两人也给惊住了,纷纷出来看。

  赵红梅见他只知道大喘气,迟迟不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催促道,“出啥事了?你倒是快说啊。你急死我了。”

  周新民哭丧着脸,“文茵要下乡,正在家里闹呢。”

  赵红梅被这个消息震得差点晕过去,气得咬牙切齿,“她人呢?”

  周新民道,“在家呢。我怎么劝她都不听,你快点跟我回去。”

  赵红梅哪还用得着他说,连招呼都忘跟了打,一阵风似的跑出了院子。

  周新民有点不好意思,朝潘秀兰道,“婶子,我也先家去了。”

  潘秀兰在后面道,“快点回家劝劝。如果有我们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谢谢婶子。”说着朝其他人点头告辞。

  等人走了,潘秀兰咂了咂舌,“哎,这两口子怎么摊上这么有主意的闺女呢。胆子也太肥了。”

  任美莲跟婆婆也是差不多想法,点头附和,“可不是嘛。都被红梅两口子给惯坏了。”

  林炎城在旁边没说话,潘秀兰让任美莲做些好菜,准备留林炎城在家吃饭。

  任美莲点头应了。

  林炎城知道这年代家家户户粮食都吃紧,忙朝两人道,“表姑,表弟妹,大队还要栽稻子呢,我先回去了,我就不留下吃饭了。”说着,就要走。

  潘秀兰生气地拉他进来,“你几年来一回,屁股还没坐热着就要走,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表姑吗?”

  林炎城手被攥得紧紧的,又不能甩开她,只好跟着她进来。

  任美莲转身到灶房做饭。

  潘秀兰把刚刚从赵红梅那边打听来的消息跟他说了,林炎城忍不住犯起了嘀咕,“表姑,照这么说,咱们乡下人不能成为城里人了?”。

  潘秀兰想了想,摇头,“也不是。不是有农转非吗?”

  林炎城目光灼灼,“怎么农转非?”

  潘秀兰一五一十跟他解释,“我知道的就是两样。一个是你要先有份工作,你可以把你的农村户口和粮食关系转进城。还有一个是农村姑娘嫁进城里。”

  这第二条就不用说了。哪怕再穷,林建党也不可能同意入赘。第一条,简直就是个死局啊。找工作必须是城里人才能选上。而成为城里人的先决条件就是你得先有份工作。这不废话嘛。

  他心里这么想,嘴上也就这么说了。

  潘秀兰白了他一眼,“你想啥呢。这条其实不适用于你家这情况。而是专门针对那些从部队转业下来的人制定的。”

  林炎城这才想起来,里的林建党就是专业后成为城里人的。他秃噜了下脸,有点头疼。

  潘秀兰面露迟疑,斟酌好半天才开口,“还有一个方式,但是要花不少钱。”

  虽然知道自己身上只有几十块钱,可林炎城还是想知道,眼巴巴地盯着潘秀兰看,“什么方法?”

  潘秀兰瞧着他热切的眼神,默默叹了口气,轻声开口,“你先在城里买套房子,把户口迁进来,然后再找工作,再转粮油关系。”

  林炎城突然想到他当小工那会儿,房子盖好了卖不出去,开发商就在街上到处拉横幅,标语他到现在还历历在目:买房子就送城里户口,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合着这个横幅是许多乡下人进城的梦啊。

  潘秀兰忍不住告诉他实情,“不过城里房子可不便宜。就拿咱家这栋院子来说,起码得要三四百块钱。”

  林炎城其实觉得这房子挺便宜的,真的。不说房子怎么样了,就说这块地,在后世起码得在后面添上四五个零。

  以他原本的身家,十套百套都买得起。

  可现在的他只能干着急。

  林炎城叹了口气,“乡下人进城可真难啊。”

  潘秀兰也跟着一起叹气,“可不是嘛。不过也怪不得上面。现在粮食吃紧,城里户口多,供应粮就变多。农村就得上交更多的粮食来养活他们,到头来苦得还是乡下人。”

  林炎城对此不认同。中国人自来就喜欢钻漏洞。政府再怎么禁止农民进城也只能治标不治本。要不然国家也不会让几千万学生下乡支农了。

  想到支农一事,林炎城突然想到刚刚无意听到那女人似乎叫了“文茵”二字,也不知道是不是周文茵。要是名字是花花草草草之类的名字,他还不觉得奇怪。

  但是周文茵这个名字一点也不俗气。再加上周文茵的妈也叫赵红梅,她还跟表姑认识。就冲这三点,起码有八成概率。

  他试探着问,“表姑,刚刚那男人叫什么名字啊?”

  潘秀兰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话题转这么快,“他叫周新民。是咱们厂的副厂长。”

  真的是林建党未来的妻子周文茵。虽然提前见面了,林炎城却高兴不起来。

  在《贺云逸的下乡岁月》这本书里,周文茵跟林建党一样,也是个二婚的,她头一个丈夫跟她一样都是知青。

  周文茵一共当了三年的知青,吃了不少苦。要不是有父母接济,她恐怕都回不来了。饥荒后,她瘦得跟皮包骨头似的。

  赵红梅和周新民就她一个闺女,听说她受了大罪,千方百计托关系,帮她弄到一个回城名额,立刻写信给她。

  不凑巧的是,她的信在无意之间被一个男知青看到。那个男知青不想再待在乡下过苦日子,就哄骗她,让她把名额让给他。甚至为了安抚她,还跟她领了证。

  那时候的周文茵才二十,还没有几年后那样聪慧,再加上她也确实喜欢这个知青,就瞒着父母答应了。

  后来周文茵的父母得知此事,大发雷霆。

  但老两口又不能不管女儿。夫妻俩商量一番后,赵红梅提前办了退休,把工作让给闺女。这才把闺女接进城。

  周文茵很快办好了回城手续,进城找丈夫,却从别人口中得知,她丈夫为了当工人,跟一个已婚妇女有不正当男女关系。

  周文茵哪受过这种委屈,不顾丈夫苦苦哀求,毅然决然检举丈夫耍流氓,对方被判流氓罪后,她更是在批斗台上跟丈夫离了婚。

  因为这事,她好几年都没有再找,赵红梅不忍心看着女儿连个家都没有,就托关系好的朋友帮着介绍对象。相看了好几个,最终相中了潘秀兰介绍的林建党。

  周文茵爽朗大方,待人真诚,跟内敛的林建党可以说是互补。文茵对继子也非常好。算是很好的后母。这一家子过得非常幸福。

  现在周文茵要下乡,剧情按照书中进行了,她很快就能遇到她那渣夫了。

  别看现在的林建党配不上周文茵。

  可真的等周文茵离了婚,林建党按照书中的轨迹当了兵,转业回来成了法官,这两人情况立码对调了。

  自己这一插手,好像把两人在一起的可能性直接给错开了。

  不过他不可能真的不插手,林建党许的愿望可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一个头婚,一个二婚。有个第三者,一样有瑕疵。

  所以他还得拆周文茵这个头婚。可怎么拆呢?干脆先阻止周文茵下乡,让她遇不到那个渣男。

  他正在琢磨该怎么做的时候,赵红梅从外面提着个空篮子进来。

  潘秀兰忙起身,拉着的手她关切地问,“你家文茵咋样了?劝住了吗?”

  赵红梅把空篮子放在门旁,气得直跺脚,眼睛红红的,“婶子,你说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这孩子咋这么犟呢。我回家一问,才知道她已经把名字报上了。”

  “啊?”潘秀兰一拍大腿,立刻催她,“那让小周赶紧去学校把名字给划掉啊。孩子不知道深浅,你们两口子也不知道嘛。”

  赵红梅见潘婶子跟着一起着急上火,心里暖暖的,忙道,“他去了。刚听到这话,我就催他就去了。”

  她找个凳子一屁股坐下,“婶子,你说要是划不掉怎么办?”

  潘秀兰用脚面勾了条板凳坐到她旁边,拍了下她的腿,安抚道,“你别瞎担心,那领导也是为人父母的,乡下是什么情况,他们能不知道嘛。还能把咱们孩子往火坑里推?”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林炎城却有种很不详的预感。

  第12章

  大概过了十分钟,周新民满脸灰败从外面走进来。

  潘秀兰和赵红梅忙迎上去,林炎城也眼巴巴地盯着他瞧。

  在三个人,六双眼睛的殷切期盼下,周新民无奈摇头,“领导不给划。”

  赵红梅脑袋一晕,差点摔倒,周新民忙把媳妇扶住。

  赵红梅一把推开他,趴在门旁痛哭流涕。

  潘秀兰没有再劝,拍着她的背,跟着她一起难过。现在这种时候,让她痛哭一场总比一直压在心里的好。

  正在灶房炒菜的任美莲听到外面哭天抹泪的哀嚎声,吓得差点把刚盛好的菜甩出去,她在围裙上擦了几下手。

  出来一看,赵红梅趴在门框上哭得撕心裂肺,“怎么回事?红梅,你哭啥啊?”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