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不能喝酒,但喝点酒精饮料过过嘴瘾也好。
周厌语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什么酒量,喝了一罐菠萝啤,发现没什么感觉又开了瓶rio,她觉得rio味道挺不错,于是没忍住多喝了一瓶。
饭桌上的话题从最初的吐槽跳到八卦,经过几轮酒精饮料的洗礼,几个男生话不由多了起来,到最后也不知道真喝醉还是假喝醉。
赵新眼神朦胧,越过桌子,一把握住周厌语的胳膊,特别真诚地忏悔:“说真的,我说真的,大佬,人真的不能被表象欺骗!”
“……哦。”周厌语抽了抽胳膊,没抽掉,力气还挺大。
她本想就这么算了,反正只是一个要醉不醉的醉鬼同学而已。
谁知道下一秒谢酌的胳膊就伸了过来,也没见他用力,赵新紧攥周厌语胳膊的那只手就奇迹般落进了谢酌手里。
然后谢酌拍拍赵新胳膊,语调轻松:“下不为例。”
也不知道这个下不为例是指“被表象欺骗”,还是指赵新攥着周厌语胳膊的事儿。
赵新脑子还犯浑,闻言直点头:“没有下次,没有下次,我发誓。”
“我也发誓。”桌上另一个男生也站了起来,看眼神略带醉意,他看着周厌语,一脸痛心,“我还欠周大佬一个道歉!对不起!不应该连事实都不打听清楚就信了传言,明明周大佬那位朋友只是把人脑袋摁水龙头底下灌了几大管水而已,我们居然愚蠢地相信你朋友把人脑袋摁便厕里……”
事实上,对于人类而言,哪怕是被揍一顿,也比被人摁着脑袋和马桶亲密接触好。
而这,也是很多人不敢随便招惹周厌语的原因之一,毕竟被打是小,要是真被摁厕所里,这张脸皮是要还是不要?手机掉马桶里捞上来之后都有人不愿意继续用,更何况一张脸皮呢?
可手机能换,脸皮不就那么一张?再丑再脏都得端着。
“我也要向周大佬道个歉。”
“我也。”
“还有我。”徐文清也站了起来,他没喝醉,眼神清明着那。
桌上几个男生陆陆续续站起来,一个个忏悔忏得格外真诚,剖析内心剖析得毫不留情。
或许只是酒壮人胆,或许他们真的憋了很久的真心话,这次借着不知真假的酒意一股脑全吐露出来,求得内心一个自在,以及周厌语一个原谅。
周厌语从来没遇到过这种场景,如果只是一个人还好,结果一来就来四个,她张了张嘴,忽然感觉脑袋有点晕。
好像刚才喝的rio酒劲上来了?
她还没说话,就感觉袖子又被人揪住,乔俏坐她右边,面前的桌上倒着几瓶rio和菠萝啤,看眼神,估计她也不是太清醒。
这一瞬间,周厌语脑子里闪过一个不太合时宜的想法:幸好明天是周六,不要上课,要不然这一群醉鬼怎么处理?
“女神……”乔俏攥着周厌语的袖子,结结巴巴说了俩字,然后一把抱住她半条胳膊,嚎啕大哭,“我,我女神!女神!我对不起女神,因为别人的目光,一直不敢跟女神告白,我从初中就超级、超级喜欢你,可是女神我对不起你,我不配做你的迷妹,我嗝……”
周厌语:“……”
她试探性看了看谢酌,后者垂着眼皮,正面无表情盯着乔俏抱着她半条胳膊的那只手。
察觉到周厌语的目光,他慢吞吞抬起眼,然后看见周厌语漆黑的眼底少见地闪烁着无措的光芒。
桌子前面是大男生们的鬼哭狼嚎,桌子旁边是女孩子委屈巴巴的小声啜泣,嘈杂得要命,周厌语脸上那有点委屈的小表情可爱得他心脏都要融化了。
谢酌忽然就笑了起来,手伸过去揉揉她脑袋,借此掩盖心口那阵不断翻涌的欲/望,温声问:“怨么?”
是不是怨他们过去的所作所为?
周厌语看了一圈,在一堆复杂得又好像没喝醉的目光中,缓缓摇了摇头。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之后,赵新妈上来看见一群人喝饮料都能喝醉的场景,目瞪口呆,无奈又好气,几个似醉非醉的男生就顺便留在赵新家过夜。
周厌语忍着头疼把乔俏送回宿舍,谢酌和她一块儿,从学校出来,谢酌又把她送回家。
出租车上,周厌语的酒意终于开始发作,脑仁慢慢发涨,额头抵着车窗户降温以醒醒脑。
她没有特别醉,只是酒精侵蚀大脑速度太快了,一时有些难以控制,起点喝醉的反应也正常。
她抵着窗户,抵着抵着,整张脸都要贴上去,谢酌在一旁看得好笑,掰着她肩膀把人掰了回来。
周厌语还要贴过去降温,脸上有点红,酒意正浓,浑身都热。
这下她可太理解刚才那群人醉起来为什么如此之疯了。
醉倒是不至于醉,只是酒劲缓不过去而已。
她拍开谢酌的手,咕哝:“好热,别拦我。”
她想凉快凉快。
谢酌不能撒手,见她仍然想往窗户边爬,索性用力把她摁自己怀里,让她的脸贴着自己的外套。
“病才刚好,又想浪了?”他在她脑袋上低声问,“乖一点,忍忍就到家了。”
他的外套是凉的,刚贴上去还挺舒服。
周厌语第一时间没有挣扎,反而听话地蹭了两下。
谢酌动作一顿,缓缓收紧抱着她的手。
外套的温度很快开始改变,无论如何相比,外套始终比不上窗户玻璃上的凉爽。
周厌语又不高兴了,手脚并用想离开他,谢酌不可能放任她继续贴玻璃,几番来往之间,他的手背无意之间蹭到了她的脸。
周厌语挣扎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眼睛一亮,改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脸上贴。
凉的!
手背是凉的!
还很软!比窗户玻璃贴着舒服多了。
周厌语眯起眼,满足地喟叹一声。
女生微醺的模样,谢酌见过的并不少,但能让他心口发软的,眼前这位,独此一人。
“周小船。”他轻声喊她。
周厌语赏赐般送给他一个眼神,目光微微迷糊。
“我是谁?”他又问。
周厌语合上眼睛,嘀咕:“谢酌。”
谢酌就笑,手背上的骨节轻轻磨蹭着她的脸骨。
“是哥哥。”他说,“叫哥哥,叫谢酌哥哥。”
周厌语蹙眉。
“不叫哥哥,不给你手了。”谢酌作势要收回手。
周厌语反手抓紧他的手,特别识时务:“哥哥!谢酌哥哥!”
谢酌:“……”
他盯着她看了半晌,片刻后,略显艰难地移开目光。
可真是要了命,这两声软乎乎的哥哥险些没把他的火给勾起来。
真是自己想作死,谁都拦不住。
37、迎接巨轮10 ...
谢酌这回当真是拿生命在作死。
周厌语虽然看起来像是喝醉的模样, 但她脑子其实非常清醒, 只是大脑承受不住酒意的侵袭, 因此短时间之内做出的反应稍微脱离自己的控制。
但谢酌对她说的话做的事,她可全都记着呢。
周厌语早上睁开眼睛时,脑子里闪过的第一想法就是――谢酌你丫死定了。
趁着她意识不清, 逼着她叫他哥哥, 还叫谢酌哥哥?连名带姓地叫, 怎么没把他美死呢?
大脑还有些酸胀, 尚且属于可以忍受的范围。
周厌语翻身在被子里滚了一圈, 把枕头当成谢酌狠狠捶了两拳。
捶完仍旧不够泄愤,她往枕头旁边摸了摸,想摸手机, 摸了好几下也没摸到。
她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 昨晚谢酌把她送到家里,她刚进门就直接当着他的面甩上了门,把他整个人甩在了门外。
完全就是一副用完就扔的渣女模样。
然后她路过客厅, 又顺手把校服外套脱掉扔到沙发上,手机就装在外套口袋里。
拿到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显示早上十点一刻, 电量显示不足百分之三十,但好歹还能支撑她点个外卖。
她刚解开手机锁,一条微信群消息就被推了出来。
[好朋友就要吃香喝辣]
庄闻:我靠我靠我靠,酌哥!祝棠去l市找你了!!!
周厌语才看见这条消息,下一秒庄闻就迅速撤回, 活像刚说了个什么见不得人的消息。
看起来很有几分欲盖弥彰的意思。
庄闻八成想私发给谢酌,结果手误发到了他们几个的微信群。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周厌语在心里默默品味了一下刚看见的那个名字。
祝棠。
十分中性化,这是个男女都可以用的名字。
周厌语没有太在意,毕竟庄闻都可以来l市,这个祝棠说不定也是谢酌在n市的哪位老朋友。
她点开手机里几个未接电话,其中有两个是谢酌打来的,一个是昨晚十点之后,一个是今早九点。
周厌语冷漠地划过去,剩下两个都是顾弥打过来的,她给顾弥回过去,忙音。
估计在ea忙着吧。
她点完外卖,拿着手机去卧室准备充电,谢酌一个电话又摇了过来。
周厌语满脑子都是昨晚被他骗着喊他谢酌哥哥的画面,心里恼得不行,面上寒若冰霜。
这会儿谢酌得感谢自己没有出现在她面前,否则她绝对要手把手教教他,做人不好么,为什么非要上赶着去做讨人恨的混账呢。
她本意是想挂了这个电话,手却滑错了,顺手滑到绿色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