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大佬居然这么生气啊啊啊啊啊!!!
谢酌刚进班门,就见他亲爱的同桌容色冷淡地朝自己走来。
“早啊,同桌。”
他弯弯眼睛,“桌”字音刚落,他的校服衣领就被人狠狠拽住往下一拉,他不得不顺势低头,左肩上的书包轻轻一荡,荡到周厌语腰际,又小幅度地弹了回来。
周厌语离他很近,近到他甚至能看见她睫毛上的灰尘。
女孩的脸白皙干净,也许来之前擦了某种乳香,谢酌微垂下睫毛,漫不经心注视她的鼻尖,他的鼻端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香味,那大约是甜的。
校服衣领之下的喉结微微一动。
他顿了顿,慢吞吞掀起眼皮,同周厌语冷静中透着几分火花的眼睛对上。
“怎么了?两天不见而已,再见时,想不到同桌居然这么热情?”谢酌勾起唇角,余光瞥见班里一大群人都在往后门看。
“你上星期五干了什么?”周厌语觉得,她应该先确定一下许开升说的那些话的真实性。
谢酌就着她拽他衣领的动作,浅浅地呼吸着,那股香甜味似乎是认定了他,或者只是他的嗅觉突然变得敏感。
“上周五,”他想了想,说,“被你抛弃了。”
周厌语:“……”
抛弃你妹。
“再给你一次机会。”周厌语说,“不说清楚,咱们下去单挑。”
停顿了一下,强调:“这次是真的。”
谢酌默了默,抬手摸摸鼻子:“没别的商量吗?”
这算是默认了许开升的说法。
周厌语感觉脑子都要冒火了。
他凭什么?凭什么随口一句话就强迫她去做不想做的事?只不过是同桌的关系而已,他真把自己当她哥哥了?
“你去和班主任说清楚,什么表演,什么校庆,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周厌语说,“我不会参加任何表演活动,无论是和谁。”
“我不喜欢出尔反尔。”谢酌语气淡淡,话语中却十分坚持。
“我也不喜欢被强迫做不喜欢做的事。”
周厌语咬了咬牙齿,就着拽他领子的动作把他狠狠往后一推。
谢酌后退一步,后背抵住门框,不知为何突然皱了下眉。
但他没说话,只是冷静地看着周厌语。
“为什么?”周厌语问,眼神冷冰冰的,“因为我请了假,没有告诉你?所以你就这样报复我?”
“你认为那是报复?”谢酌缓缓站直身体。
让她这个和班级永远不合的人上台表演?让她这个被全班唯恐避之不及的瘟神,和同学合作表演?
开什么玩笑。
别说她愿不愿意,就是随便从班里拉个人出来,也不会有人说一个“好”字。
“那就当是报复好了。”
谢酌耸耸肩,肩上的书包随着他的动作碰到了墙。
然后他半侧过身关上后门,隔绝别的班看热闹的目光,回头,冲周厌语轻轻一挑眉:“那就单挑吧,还有几分钟上课,干脆就在这儿解决问题。”
周厌语漠然看他。
谢酌无奈地笑笑:“别把我怼进垃圾桶里就行了,味道实在不好闻。”
远在另一堵墙边的许开升无辜中枪,牙疼,膝盖疼,屁股也疼。
周厌语冷冷看着他。
谢酌这话,摆明了不打算跟她动手,但他愿意随她来,她想怎么样动手就怎么样动手,完全不用担心他还手。
可是这种做法却让周厌语感到更不爽。
“那个……”
班里有个女生迟疑着站了起来,似乎想说些什么。
“酌哥!”
谢酌旁边那个男生一偏头,忽然发现谢酌后背上的不对劲。
“你衣服上怎么有血?”
男同学经常和杜行帅谢酌打游戏,和谢酌算是比较熟。
谢酌面不改色:“哦,杀鸡的时候溅上的吧。”
男同学:“……”
谢酌你都胡扯些什么呢。
“不对。”
男同学注意到门框上凸出一节的小钉子。
他们班门框比较老旧,十几年来松动了许多,上周来人修了一次,带来的钉子长了些,有一根就倾斜着凸了出来,那人叮嘱他们来往时注意一点,他这周抽时间过来把钉子换了。
哪知道,没等他过来换钉子,今儿就有人撞了上去。
钉子凸出来的一节虽然算不上很长,但要想穿透几层薄薄的衣服,却还是很容易的,钉子尖端此时还沾着点儿红色。
男生脸色顿时变了,手都僵住了:“酌哥这是你的血!”
周厌语骤然一怔。
男同学赶紧拉过谢酌,察看他后背,校服上那一片白色已经晕染上了指甲盖大小的红色。
谢酌里面还穿着薄毛衣,血迹居然能透过毛衣渗出来,可想而知,他流了多少血。
男同学手足无措起来:“这怎么回事啊,怎么会撞到钉子……”
说到这他猛然顿住。
他想起来刚才周厌语一把把谢酌推到门框上的动作,凶狠而蛮横。
所以,谢酌这伤,归根究底,算是周厌语的责任?
作者有话要说:
酌哥不会强迫周妹做不喜欢的事,划重点,绝对不会,艾玛反正这事儿有内情就是啦!不会纠结哒,明天解释就甜回来啦
然后,文案里的第一个情节这两天就要上线了,酌哥要正式开启护短大法啦,爱情的巨轮即将上线!
第21章 护短21
谢酌淡淡看了那男生一眼:“你看错了。”
男生:“呃……”
谢酌一本正经地胡扯:“那是我妈早上杀鸡的时候溅上去的。”
男生:“……”
这就明显很扯了,谁会在杀鸡的时候把后背溅上血?
男生说不过谢酌,只好看向僵在原地的周厌语,目光中带着几分畏惧,还有几分怨念。
被这么一打岔,谢酌也知道没人信自己的信口胡扯。
“我去一趟医务室。”他偏头,对其他人说,“快上课了,你们都不打算上课么?”
围观人群立刻捧起书,许开升和杜行帅几个人想把谢酌送去医务室,被周厌语打断了。
“我跟他去。”她说着,朝谢酌走去。
她的脸绷得紧紧的,嘴唇也狠狠抿着,唇线泛着一丝白色,表面看起来似乎格外冷静,只是刚迈开第一步时,左脚险些被右脚绊住。
还是谢酌伸手扶住了她。
她深深吸了口气,稳定好心绪,想拨开谢酌的手,顿了顿,反手抓住他的手腕。
男生的手腕硬邦邦的,温热的皮肉紧贴着骨头,手腕骨突出一块,清晰分明。
动脉突地一跳。
又一跳。
周厌语指尖冰凉,侧眸,看见了谢酌后背上的血迹。
那块指甲盖大小的血迹这会儿已经晕染成手指头大小了。
谢酌被她拉出门之前,甚至还能记得提醒旁边的同学:“帮我们跟老班请个假,就说我妹身体不舒服,我带她去医务室。”
这个时候大家才想起来,周厌语和谢酌是兄妹。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们俩之间的相处不掺半分亲情。
那男生张张嘴,脸上有些愤然,却还是答应了。
周厌语突然就感觉心里堵得难受,是那种恨不得炸掉整个世界的难受。
她现在好像被生生闷进一个炉子里,热,燥,烦,有气无处撒,还得束着手脚按捺情绪。
然后有人掀开炉盖子,她以为自己能透口气,谁知道那人径自往炉子里倒进一堆乱七八糟的垃圾,把她呛得眼泪都要流了下来。
他们俩下了楼,周厌语想也不想就拉着谢酌往医务室的方向走,被谢酌反手一拉,她往后退了一步。
“周厌语。”
谢酌声音低沉,尾音压的重重的。
他难得用全名叫她,这让她的大脑一瞬间仿佛被人敲了下,思维猛地停滞,讷讷站在原地。
谢酌无奈:“被钉子扎伤,要去打破伤风,学校医务室没有破伤风疫苗。”
周厌语咬了咬嘴唇,回头看他。
对上她的眼睛时,谢酌愣了愣。
周厌语眼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