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星禾:“你什么时候能不用武力解决问题?”
贺幼霆理所当然,“我打架还是你教的。”
“……你怎么不学我好的地方?”
他终于正眼看她:“你什么地方好?”
“我理智。”
“归属权问题,不需要理智。”
“……”
没法谈下去了,但他这个样子,应该是不生气了,郁星禾松了口气,想把手挣开。
那人不撒手。
她别了别劲儿,最终放弃,问他:“你怎么来了?”
终于想起今天的正经事,贺幼霆气不打一处来,雄心壮志来找她,结果看到别的男人抱她,那一刻他真觉得自己要爆炸了。
贺幼霆把她衣服拉链拉到最顶端,脸上还带着怒意,瞪了她一眼:“想找你看电影,都被你搅合了。”
他看了眼手机:“要开场了,来不及了。”
郁星禾看了他一会,抿着唇小声说:“来不及,就看下一场呗。”
贺幼霆愣了下,不太敢相信:“你说什么?”
她抬头:“我说看下一场,去么?”
他看着她的眼睛,渐渐不淡定起来。
心里的小火苗噗噗噗变大,最终刺啦一声,划火柴一样点亮了整片心房。
他偏了偏头,使劲儿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忍着笑,然后转回来,一本正经回答她:“去。”
下一秒,他拿出手机连定三场,午夜场电影定了个遍。
他看她穿的单薄,赶她回去换衣服,还不忘嘟囔一句:“这么冷的天,让你穿这么少在外面听他说那么久废话。”
“……”
郁星禾是吃过晚饭的,贺幼霆没吃,俩人到了电影院,离电影开场还有半小时,他跑到隔壁买了两份kfc套餐,拎着纸袋坐回她身边。
郁星禾不饿,只吃了薯条和可乐,其余全被贺幼霆消灭。
他今晚似乎食欲不错。
买的三场电影全部都是爱情片,午夜连场,最后一排角落位置。
郁星禾知道他打什么算盘,没戳穿他,乖乖跟着他走到角落的位置,坐在最里面。
大概电影不是什么热门,而且临近圣诞,很多人选择那天出来看,所以这会儿人倒是不多,除了影院正中间那几个视野最好的位置,就只有零星几对情侣,空位不少。
第一场过半,电影演了什么贺幼霆一点儿没记住,但他知道郁星禾喝了几口水,笑了几次,皱了几次眉。
到了后来,他索性直接半趴在前头的椅背上,脑袋一歪,直勾勾盯着郁星禾。
太明显了,郁星禾扭头看了他一眼,马上移开目光,有点不自在,“看我干什么,看电影。”
“你比电影好看。”
“……”
贺幼霆身子往这边凑了凑:“星禾――”
郁星禾忽然紧张,下意识把手里的爆米花塞他嘴里一把,把他嘴堵得严严实实:“好好看。”
他没滋没味的吃掉她塞过去的爆米花,终于将视线挪到前面的大屏幕上。
第二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前头的几对情侣也没有正经看电影的,搂搂抱抱,卿卿我我,呼呼大睡。
贺幼霆看了眼正前方的一对,女孩儿已经睡着,头靠在男孩肩膀上,男孩搂着她肩,侧头吧唧亲了一口。
他喉咙滚了滚,看向一旁的郁星禾。
好么,俩眼珠子瞪的跟铜铃似的,直放光,也不知哪来的精神。
他等着她困。
等到最后,自己反而脑袋一歪,睡着了。
他直接靠在郁星禾肩上,姑娘肩膀一僵,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发现这人是真困了,不是逗她。
她下意识挺直腰背,想让自己高一些,让他舒服一些。
再后来,其他人渐渐坚持不住,先后都走了,整个放映厅只有角落里那两个人。
只是俩人不知什么时候换了角色,此刻郁星禾靠在他怀里,被他搂着,睡得深沉。
贺幼霆下巴抵在她额间,呼吸绵长。
这样一看,倒真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不知过了多久,郁星禾睫毛动了动,醒了,发现自己睡在贺幼霆怀里,心口微微跳了下,扭了扭身子,想起来。
忽然肩膀上的手紧了一下,贺幼霆依旧闭着眼睛,嗓音是刚睡醒的沙哑:“老实点。”
郁星禾不动了。
过了会,听见身边的男人轻声说:“星禾。”
郁星禾心砰砰跳,闭紧了眼睛不说话。
“做我女朋友吧。”
没声音。
贺幼霆偏头看了眼,她睫毛一抖一抖,小眉头皱着,微微抿着唇。
他暗暗笑了下,也不戳穿她,像在自言自语,又像说给她听,“我没告诉过你吧,那年你走后,我不肯上药,手上才留疤的。”
“你走了,没人帮我打架,我只能自己上。你知道么,初中那会儿,我们学校高年级的都打不过我,我下手特别狠,打完了人家告到老师那,我就跑曹老头家躲着,爷爷不生气我才回家。”
“曹老头你不认识,有机会我带你见见,小老头特好玩。”
“高二,爷爷送我出国读书,给了几个学校让我选,我选了分数要求最高的一个学校,因为那学校在洛杉矶。”
“可一直到回国,我也没碰见过你。”
“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也许是第一次在琴房看到你那天,也许更早。可能……说的矫情点,你早在我心底埋下一颗种子,从我再见到你的那一刻就开始生根发芽,以我自己都难以置信的速度长成参天大树。”
他深深舒了口气,“可能你觉得我对你的感情来得太快,让你没有安全感,我也一直在控制自己,想让我们的进度慢一点,再慢一点,给你时间慢慢消化,但是――”
他顿了下,“我好像有点控制不住了。”
郁星禾抿着唇,眼角湿润。
他脸颊紧紧贴着她发顶,搂着她肩膀的拇指慢慢磨蹭,“星禾,我们也浪漫一下好不好。”
他学刚刚电影里的桥段,“明天上午,十点吧,我在江边等你,你要是答应做我女朋友,就来,”他顿了下,“穿得美美的。”
贺幼霆低沉的嗓音此时格外有磁性:“嗯?”
隔了一会,一声回应细微的几乎不可闻:“嗯。”
这一晚,两个人双双失眠。
郁星禾抱着小怪兽抱枕翻来覆去睡不着,越来越精神。
她索性开了灯,打开柜门挑衣服。
米色毛绒针织毛衣,纯手工刺绣了几片雪花,灰格子半身裙,再配上梅子红色中长款羽绒服,倒是跟圣诞节很应景。
她对着镜子拢了拢微卷的长发,转了一圈,不太满意,又去翻。
这边的东西不多,衣到用时方恨少,柜子折腾个底朝天。
床头手机响。
这么晚,除了贺幼霆她想不出还有谁能这个时间给她打电话,她从床尾爬过去,拿起电话一看,是她的继母。
那边现在是上午十点钟,她接起来。
……
九点半。
贺幼霆昨晚一夜都没怎么睡,早早就跑来等着,副驾驶放着一束火红火红的玫瑰花,他还骚气地给自己身上喷了点男士香水。
是有一回他生日,贺思龄送他的生日礼物,国外的一个小众品牌,他没用过,今天早上刚刚开的包装。
十点整,郁星禾还没到,他也不着急,坐在车里悠闲的四处看,上次那个街头艺人还在,糖葫芦摊儿也在。
当他用手机处理了几封工作邮件后,再看时间,已经接近十点半。
郁星禾向来守时,从不迟到。
他有点忐忑,在这之前,他其实是很自信的,觉得她一定会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街头艺人已经中场休息,摘下眼罩靠在一旁的栏杆上,江边遛弯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
郁星禾还没有来。
他的心渐渐沉下去。
一直以来,虽然她从没明说过,可贺幼霆以为她是愿意的,只是还需要时间,她家情况复杂,对感情谨慎他能理解。
但他似乎忘记一件事,来,或者不来,是两个选项。没有谁能百分百保证谁会做什么选择。
贺幼霆有点忍不住,给她打了电话。
关机。
江边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有一些人围在一起看手机,不知道在谈论什么,连那个糖葫芦摊主也神色慌张,一直在打电话。
贺幼霆坐在车里发呆,直到手里的电话响,他第一反应是郁星禾,手一抖险些掉到地上,看清屏幕上的名字,一阵失望。
沙瑞语气急促:“贺总,看见地震的消息了吗?”
贺幼霆一顿:“什么地震?”
“封武县地震,网上发布震级高达8.1级,咱们这边需不需要准备什么,官微已经拟好了内容,需要您指示。”
贺幼霆在听到震级的那一刻,就已经蹙紧眉头,单手控制方向盘倒车,将车驶入主路,他速度极快,冷静严肃:“沙瑞,立刻通知财务备款,先准备五十万,后续听我通知,还有,所有高管去会议室等我,我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