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那就丢掉好了。”
梅蕴和做事一向干净利索,他知道钟意的小性格,对待感情要求忠贞,一点点沙子也揉不得。
钟意说:“你把兰花留在办公室里这么长时间,还和我说不认识人家女孩子。”
这可真是冤枉了。
梅蕴和苦笑:“我以为是小王摆的,如果知道是她,早就丢出去了。”
顿了顿,他又说:“我办公室里哪里留过其他女人送的东西?只有你送的,那个保温杯。”
钟意缩了缩手,她忘记了那回事,茫然地问了声:“啊?”
梅蕴和提醒:“就是那一次,我晚上找你,结果遇见了徐还。第二天,你就送我了杯子,表明心迹。”
说到这里,他唇角隐隐有着笑意:“我其实不太懂这些东西,你不必这么委婉。”
委婉?
不就一个保温杯吗,哪里委婉了?
钟意记起了这件事情,有些无措:“啊,其实还好吧……我当时就百度了一下,问送中年人什么东西好,很多人推荐保温杯。”
梅蕴和的笑容凝固了。
中、年、人?
钟意与梅蕴和结婚多年,哪里又不清楚他的想法,往后缩了缩,弱弱反驳:“我那时候真的把你当长辈来尊敬的……”
梅蕴和捉住她的手,强制性地拉过来,按在自己胸膛上,沉沉地笑:“对长辈这样?”
话音刚落,梅雪推开门,脆生生地说:“爸爸,妈妈,蛋糕到啦!”
梅蕴和松开手。
不过他可不打算就此放过钟意,他在钟意耳侧低语:“今晚我要补偿。”
补什么偿!
当着女儿的面,钟意自然是不好斥责他的,瞪了他一眼。
但在梅蕴和眼中,却是一眼娇嗔,似是默许。
因为是两个小家伙一起过生日,来庆生的人也不少,订的是一个五层的大蛋糕,吹蜡烛也是梅清与梅雪一起吹的。
问及许的愿望时,梅雪奶声奶气地说:“我想要妈妈陪我睡觉!”
梅清很严谨地纠正她:“如果妈妈陪了你,那爸爸怎么办?”
梅雪说:“爸爸是大人了,也该自己睡了。”
说着,她看向自己的父亲。
梅清与梅雪两人,之前一直是和他们一起睡的。
不过钟意总担心惊醒了孩子,毕竟俩孩子都有了记忆,在他求欢时也十分谨慎,小心翼翼的;梅蕴和实在看不过去,决意让两个小家伙睡新房间。
新房间是早就备好的,不过孩子依赖母亲,也是适应了一段时间,才勉强接受不能和母亲一起睡的现实。
桌上的人都被这俩小家伙逗的发笑,此时也都把视线齐齐地投向梅蕴和,想看他怎么回答。
梅蕴和面色不改,笑着开口:“这件事等等再说,来,先分蛋糕。”
梅雪不太乐意,噘起了小嘴巴。
她想,爸爸这是怎么了,明明很好说话的呀,怎么连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都不满足她。
梅雪单纯的小脑袋里哪里能想得到,梅蕴和对这两个小家伙有求必应,但唯独这个不行。
宫繁也乐呵呵的摸着梅雪的头发,这个外孙女长的真的与小时候的钟意一模一样。
或许是上了年纪,她也开始喜爱起孩子来。
有时候她也会想啊,自己当时怎么那么残忍,钟意那么乖的孩子,自己却没有好好地疼她。
如今一腔爱,全都投注在梅雪与梅清身上了。
当初诞下双胞胎的时候,梅蕴和就有提议,让梅雪随钟意姓,取名钟雪。
梅雍也不是多么古板的人,知道钟意是他夫妻二人的独女,也没有反对。
但宫繁拒绝了。
姓氏什么的倒无所谓,重要的是孩子平安健康。
反正,他二人百年之后,这所有的家产,也都是要留给钟意的。
小孩子忘性大,不过一小会,梅雪就忘了要和妈妈睡的事情。
她吃了块蛋糕,对接下来的饭菜没太有兴趣,乐呵呵地去拆礼物。
钟意送她的是套公主裙,蓬蓬的纱;而梅蕴和送的是她一直念念不忘的玩偶熊,比她都高,软绵绵,毛绒绒。
梅清对待礼物兴趣缺缺,他觉着自己是哥哥,就得比妹妹成熟些。
生日宴开完,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小家伙困的打了哈欠,钟意与梅蕴和一人一个,给他们洗干净,送到了床上休息。
梅雪想要抱着玩偶熊睡觉,好在她的床也够大,足够摆的开。
小姑娘搂着熊沉沉地睡过去了。
钟意在她香香软软的小脸蛋儿上亲了一口,关掉灯,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刚关上门,梅蕴和就将她抱起来,将她吓了一跳。
钟意嗔怪:“你做什么?快把我放下来,被其他人瞧见不好。”
梅蕴和偏不放,将她抱回卧室,放在床上,抚摸着她的嘴唇,脸上带笑,声音低下去:“我来讨要补偿了。”
他慢条斯理解着她的衣服,挑眉:“中年人?”
钟意去掰他的手,可惜轻轻松松地被制住。
他们二人的力气差距,实在悬殊。
钟意讨好地对他笑:“不,梅先生英明神武,风姿绰约,永远十八一枝花!”
梅蕴和又岂是这么一两句话就能够打动的,他开始解衬衫的扣子,声音也低下去:“那我还真的不能辜负你的夸奖了。”
欺身压下去。
今晚上,梅蕴和身体力行告诉钟意。
他才不是什么中年老男人!
第62章 梅蕴和番外(一)
梅蕴和第一次见到钟意的时候,钟意还只是个小姑娘。
真正意义上的小姑娘。
年龄身体,都是小小的,弱到阵风就能给吹倒。
那段时间爷爷的身体不太好,被大伯亲自出面,接去美国疗养。因为学业未成,又面临高考,梅蕴和暂时留在陆林市,寄居在了姑姑梅雅致的家中。
自从爷爷飞去美国以后,陆林市似乎总是阴雨绵延,姑姑始终沉迷于贵妇人间的交际往来,对梅蕴和也不怎么上心。
这倒也怨不了梅雅致,毕竟她对自己的儿子赵青松,也是这样淡淡的。说不上多么照顾,也不能说是漠然。
她只是不太适合做母亲而已。
姑姑家的儿子,赵青松,比梅蕴和小上四岁,尚在读初中,正是青春叛逆期。
赵青松还犯着青春期特有的中二病,加上点四十五度角的悲伤流泪,梅蕴和与他并无合适的话题交流,是以关系也不怎么亲昵。
和梅蕴和相伴的,唯有课本与辅导资料。
他不是多么爱学习的性子,纯粹是找不到其他可以上心的事情,精力无处发泄,只能倾注于习题册上。
他与钟意的相遇也纯属偶然,不过是一件不轻不重的小事,可偏偏他就记住了这么个小姑娘。
那日下了大雨,梅蕴和前往市图书馆查资料。
早上还晴朗万里,到了中午就变了天,雨水噼里哗啦地往下浇,梅蕴和没有带雨伞,被困住了。
隔壁少年宫据说有少儿芭蕾演出,与图书馆正好有个小通道,百无聊赖的梅蕴和听着那里的音乐,就迈了进去。
台上都是些七八岁的孩子,穿着一模一样的纱裙,踮着脚尖跳动,宛如一群小小的精灵,在这舞台上跃来跃去。
梅蕴和并不懂芭蕾,只是静静地看着。台下坐着的,基本上都是孩子的家长,等到结束后,一个个穿纱裙的小姑娘都扑了过来,叽叽喳喳,笑闹个不停。
但有个皮肤雪白的小姑娘,左瞧瞧,右瞧瞧,等人都走尽了,也没找到自己的父母。
不过瞬间,这大厅里的人都散了,只有几个老师在收拾东西,拆灯架,收拾布景。
梅蕴和鬼使神差地走过去,蹲在她面前,问她:“小朋友,你家里人呢?”
小女孩稚声回答:“可能爸爸比较忙吧……一会就过来了。”
梅蕴和哑然。
他不过只是问了一句,还没安慰呢,这小姑娘就自己给父母找好了理由。
梅蕴和也没走,他有些放心不下――虽说少年宫有门卫看着,可保不齐会有坏人进来。左右也是无事,他就在这里等着小姑娘的家长过来。
不然,就这么一个小姑娘在这里,出了事情怎么办?
谁知道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
小姑娘起先还规规矩矩地坐在他旁边,后来就忍不住好奇心了,问他:“你也在这里等爸爸妈妈吗?”
这童言童语,逗的他心里一软。
梅蕴和摸摸她的脑袋,小姑娘头发细软,大概因为肤色白,连发色也浅:“嗯。”
他没告诉这小姑娘,其实自己的父母早就去世了。
小姑娘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
梅蕴和的耐心都快耗尽了,才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急匆匆地冲进来,远远地看见钟意,笑了起来:“小意,对不起啊,爸爸来晚了。”
小姑娘完全不在意这个,开开心心地扑过去,奶声奶气地叫他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