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他扭头问道。
白星尔吸了下鼻子,然后说:“谢谢四叔的帮忙,我回宿舍了。”
林蕴初一怔,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跑出去半米了,他立刻喊道:“站住。”
白星尔立刻脚如千斤重。
林蕴初走到她的身边,又说:“这是道谢的态度?”
“那你想怎么谢?”她问。
林蕴初又是一怔,一时间还真的不知该如何接这话,他不过是为了把她叫回来而已,哪有真让她道谢的意思?
“如实告诉我你的身体现状。”林蕴初转而说。
白星尔眉头微皱,倒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适,相反,她关注的是昨晚是否和林蕴初有关?他们该不会……不可能!
“很好奇昨晚?”林蕴初猜中了她的心思。
白星尔脸红,不好意思承认。
林蕴初见她羞涩,不禁勾唇一笑,风华无双。
白星尔有那么一瞬的迷惑,却又赶紧收敛心智,跟他说:“昨晚我见到了郑炎彬,我回来问问他就好。”
这话一出,林蕴初的脸色冷了几分,问道:“怎么?想要和他交往?”
白星尔当然是没有这个想法,可不知道怎么的,脱口而出:“有什么不可以的吗?他看起来人不错。”
林蕴初听后不说话,她的回答比起那天在餐馆里看到那条告白短信,更加的心中别扭。
“四叔,我先回去了。”她又说。
但这次,林蕴初直接扣住她的手腕,没能让她离开。
第023章 一言为定
林蕴初的手掌,凉凉的。
掌心没有暖人的温度,也没有柔软的触感,甚至因为常年拿着解剖刀以及各种工具而形成了薄薄的茧。还有,手指骨节分明,像是坚硬的武器一般,似乎可以掌控住一切。
白星尔只觉得从手腕那里涌进了一股直通心脏的电流,令她的心跳瞬间加速。
“你急什么?”林蕴初问。
白星尔忙把手抽了出来,低声道:“一会儿有排练。”
林蕴初只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这是在说谎。
从小到大,她都不会说谎。
明明很累,也会说不累;明明不想,也会同意;明明不要,也会隐忍。
“我就和你说几句话,耽误不了你的时间。”林蕴初没有戳穿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想看到她闪躲的目光。
白星尔听他话说至此,便只好站在那里,不再逃避。
“你身体觉得怎么样?”林蕴初直接问,“有没有头晕、恶心、乏力、心悸的症状?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我……”她张了张嘴,没能忍住,“我昨天怎么了?为什么我一点儿记忆也没有?还有,你是不是见到了我?”
林蕴初眯了下眼睛,反问:“你是穿着什么醒来的?”
白星尔一愣,顿时脸色通红,磕巴道:“你、你的吗?那……那是谁给我、给我换的?”
林蕴初心中起了一抹玩味,故意不明确告诉她,只是说:“不是要排练吗?直接告诉我你的身体状况,有问题就去医院。”
昨晚的白星尔很缠人,甚至可以说有点使小性子,在浴缸里的时候总不老实,嘴里哼哼着什么,小腿还会无意识的痉挛,引起水花四溅。
但是林蕴初始终没有离开她半步,还耐心的安抚了她。
要不是局里任务来的突然,他会观察她的后续情况,确保她身体无恙。
不过按照他的分析,白星尔服下的药物应该不多,否则那种温度的水不会令她老实下来,也不会令她不通过生理方式宣泄就平安度过昨晚。
可这也只是林蕴初的猜测,不能完全肯定,所以必须过来亲自看看她。
“我挺好的。”白星尔交代,“但有点儿恶心,不严重。”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担心的只有她和林蕴初昨晚到底做了什么!可她又想,依照林蕴初的性格,他俩不会有任何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
“把这个吃了。”林蕴初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药盒,“一天三次,一次一片,连续吃两天,然后跟我汇报身体情况。”
白星尔眉头一皱,不解他的行为,但是却也无条件信任他,拿过了药盒。
“你昨晚被人下药了。”林蕴初当即解释了她的疑惑,“这是清热解毒的中药,无害。”
白星尔的手一抖,差点儿拿不住药盒,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林蕴初自然是明白她的恐惧,也犹豫过是否该告诉她。
告诉她,她会害怕;可不告诉她,像她这么单纯的性子,如果再被人陷害一次,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而且看刚才的突发情况,或许事情要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不要担心。”林蕴初向白星尔靠近了几步。
那淡淡的艾叶味道和清幽的寒香飘顿时散了白星尔身体的周围,平复了她的情绪。
“我已经找人在调查了。”林蕴初又道,“现在告诉你,是为了让你有防范意识,不要轻易的相信别人,懂吗?”
白星尔点头,回答:“我一定会小心。谢谢四叔。”
林蕴初听出她语气里的疏远,不像以前那般总是语气昂扬的喊着“四叔”。
也是到了这一刻,他才发现原来白星尔在他身边的那些细节,他都记得很清楚,哪怕仅仅只是一种感受而已。
“疗养院的事情,你……”
“我明天就和笑笑去看看!”白星尔赶紧阻拦了他后面的话。
她害怕他又一次表露出他的关怀,说他愿意陪着她去接章芷蓉,照顾好她的生活;她更怕现在再不快些斩断,恐怕就更加艰难了。
所以,还是少见面吧。
“四叔,我待会儿真的有事,就先走了。”她避开他的目光,“你路上慢点儿。”
说完,她就毫不动摇的跑开了,跑的远远的。
林蕴初站在原地看着那匆匆离去的身影,心里竟生出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和白星尔为数不多的见面中,每次分别,白星尔都是这样站在原地,痴痴的看着他的背影,直到已经无踪影。
其实,离别对于爱而言,从来不单单只有不舍和思念,它还有对于下次见面的无尽期待……
白星尔和林蕴初这次的分别,对于这两个人的内心而言,完全有着不一样的感情,只能他们自己消化和领悟。
但这样的私事却落在了别有用心的人的眼中,那就是徐菲。
她躲在树后面,眉头紧锁,心中燃起了熊熊妒火。
之前那次,她没有完全瞧清楚林蕴初的样子,只是笼统的认为他是个帅哥,可现在她看的清清楚楚,仔仔细细。
徐菲自以为也算是阅男无数,特别是她从小到大读的都是艺术类学校,什么样长相的男人,她都见过。
可谁也不像林蕴初这般,长相无可挑剔,家世无可挑剔,气质里也带着对女人致命的吸引力。而这样的一个男人,偏偏对白星尔这样一个装腔作势、下贱做作的女人感兴趣!
徐菲觉得哪怕只是当他的地下情人,白星尔都不配!
她恨得牙根痒痒,真想让林蕴初明白不仅仅白星尔有脸蛋,有身材,她也有啊!而且她肯定更会伺候人。
她真后悔昨天没有亲自盯着雇来的那人上了白星尔,也枉费了她让邵晨阳占了那么久的便宜,才说服他帮自己递了酒。
否则,按照那药性,只要开了头,她白星尔还不定会放。荡成什么样子!
真是失算了!
徐菲盯着白星尔离去的方向,眸光越发狠厉,转身离开了剧院。
……
转日,白星尔顶着众人的非议从宿舍里出来。
经过昨天的事情,现在剧院上上下下的人基本都认为白星尔是个行为不检的女人。或许有的人不作议论,但是在心底也对她有了成见。
白星尔告诉自己清者自清,可是偌大的剧院里,走到哪里都要遭受人们的指指点点,她又怎么能做到无动于衷呢?
时笑看见她出来的时候,就发现她有点儿不对劲儿,头埋的很低,好像不想别人看到她一样。
“怎么了?”时笑问,还不忘调侃一下,“是不是一舞动天下?现在成剧院之星了!”
白星尔冲她摆摆手,害怕因为自己的缘故,一会儿让时笑也被人讨论,那就不好了。
“我们路上说。”她回头看了看,带着时笑赶紧离开了。
……
时笑开的是一辆minicooper,是她妈妈陈云思送给她的二十一岁的生日礼物。
提车的第一天,时笑带着白星尔出去兜风,结果就撞了人家出来抢险的车子。
要不是白星尔和人家协商了好久,好话赖话说了一个遍,时笑这车,估计也就被陈云思没收回去了。
“我去!这都什么世道啊?”时笑猛地踩了一下刹车,在那里等红灯,“剧院里也这么勾心斗角啊?说好的搞艺术呢?怎么还这么世俗!”
白星尔叹了口气,心想还不止如此,也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被下药的事情告诉她,怕她担心。
谁料还没决定好,就又见时笑眉飞色舞的说:“小星星,可以啊!跟自己的小情郎共度良宵!不对,老情郎!”
白星尔知道时笑这是故意开玩笑,好分担一下自己憋闷的心情,可还是觉得难为情。
“其实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她小声说,“他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总是说他自己该说的,其他的不管。”
“哟?”时笑挑眉,“你把他分析的够透彻。那你还喜欢这么一个人?要我说,他根本配不上你。”
白星尔笑笑,没说话。
这世上恐怕只有时笑会觉得林蕴初配不上她吧。
“不过啊,别管怎么样,这起码证明你应该没在那晚出什么事情。”时笑说着,心里也终于算是松了口气,“没吃亏就是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