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秦氏大楼,时瑾驱车回医院,一身血腥,他喷了两瓶消毒水也压不住气味,嫌恶地拧着眉头,后视镜里,映出一双漂亮的眸子,微微泛红。
见血,他会兴奋,像是本能反应一样。
电话响,时瑾一只手开车,拿了蓝牙耳机,刚接通,宇文冲锋的声音便砸过来。
“那个姓张的,已经扔到医院了。”
过了很久,时瑾说了一句‘谢谢’。
即便再嫉恨,他也不得不承认,他最妒忌的那两个男人,坦荡又赤诚,与他家笙笙是同一类人。
嫉妒得发疯,却偏偏他成为不了那样的人。
“我不是帮你,我是帮姜九笙。”说完,宇文冲锋就挂了电话。
时瑾唇角紧抿,眼里有沉沉一层暗色,沉吟了许久,按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很快传来男人的声音:“先生。”
时瑾简明扼要,直接下达命令:“可以着手了,就从秦明立开始。”
“明白。”
时瑾一踩油门,朝医院的方向开去。
八年了,他藏了她八年了,不去想她,不去见她,从单枪匹马到千军万马,够久了,也该算算陈年旧账了。
天北医院。
体检科的护士站在门口,喊道:“下一个,谈墨宝。”
谈墨宝神游。
身边的妇人推搡她一把,妆容精致的脸上,全是不耐烦:“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去。”
什么雍容华贵、林下风致,狗屁!
这个恶毒的老女人!
谈墨宝磨磨蹭蹭地站起来,冲谈夫人杨氏做了个鬼脸,然后跑进了验血室。
抽血化验的护士认出了谈墨宝,惊讶不已:“怎么又是你。”一个月来验一次血,真是怪了。
谈墨宝仰天长叹一声:“诶,没办法啊,天妒红颜。”
小护士被她逗笑了,心想,大概这小姑娘是身体不好。
五楼心外科。
最里侧的门紧闭着,墙上挂了名牌:心外科,时瑾。
咚咚咚。
三声敲门声,随即,是时瑾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谁?”
门口的人回:“我。”
时瑾抿着的唇扬起,声音温柔:“进来。”
姜九笙推开门进去,抬头,便看见时瑾衬衫不整,只扣了下面两颗纽扣,依稀能看见白色衬衫里的腹肌,还有漂亮的锁骨。
她一时愣在那里。
时瑾笑了笑,对她招招手:“过来。”
姜九笙没动。
时瑾声音再低一分:“笙笙,你来帮我扣。”他摊开右手手掌,对她示弱,“我手受伤了。”
姜九笙一听便不镇定了,走过去抓住他的手,果然,掌心像被锋利的东西刮到了,有几道血痕。
“怎么受伤的?”
她不放心,仔仔细细打量时瑾,看他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口,却在椅子上看见了他换下来的衬衫,袖口上有一大片血渍。
姜九笙慌了一下神。
时瑾很快解释,说:“那是别人的血。”
她直接把时瑾右手的袖子捋起来,没见到有伤口,这才放心,稍稍镇定了,想了想,她抬头。
“是秦家人?”她猜测,“秦二吗?”
时瑾失笑:“我家笙笙真聪明。”有些无奈,他只好招了,“是他,我去教训他了。”
怎么教训的,姜九笙大概能猜到,她不管过程,只要时瑾没有吃亏就好。
果然,莫冰说得很对,昨夜的事,不是柳絮一个人捅的娄子,还有人黄雀在后,这就解释得通那杯红酒和监控的问题了,秦氏的会所,秦家人自然能作怪。
她与秦二无冤无仇,甚至从未有过交集,哪里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他是冲时瑾来的。
姜九笙有一点想不明白:“我听宇文说过,秦二手里已经管了近半个秦家的地下生意,你都从秦家出来了,他为什么还要忌惮你?”
时瑾眉头一拧。
真的,他家笙笙过于聪慧了,一点即通。
时瑾也瞒不了了,告诉她:“因为秦行想让我接手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