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倒杯水吧。”
颜如欢过去给她倒杯水,然后递给她,看着她实在是提不起力气,就过去将她扶起来,把水杯递到她的嘴边。
宋欣像是好久都没喝到水,碰到水的那一刻就一发不可收拾,喝的太猛,水花都溅出来了。
颜如欢蹙了蹙眉头,将水杯放在一边,继续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宋欣看着她蹙眉的神情像极了唐晚,心里的恨意越来越浓,可她知道面前的人不是唐晚。
“流产了。”
她说的很随意。
而且,为了躲避城南码头那些人的追捕,她东躲西藏,好不容易才躲起来,而后又来到这个地方,花去了她所有的力气。
听到她的话,颜如欢讶异道:
“怎么会这样?”
可从来没听说宋欣怀孕了,而且她说的随意,但是颜如欢从她的眼神里真真切切的看到了悲痛,一点都没有掺假的成分。
是问哪个女人能平静的对待流产这么大的事情。
宋欣忽然冷哼一声,眼底的悲痛渐渐被阴狠毒辣取代。
“这件事以后再说……不过,我去搜唐晚的屋子,竟然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收获。”
颜如欢愣了一下,而后坐在她身边。心跳的有些快,问她:“什么收获?”
没想到宋欣还去搜了唐晚的屋子。
宋欣调整了一下坐姿,小腹还在隐隐作痛,可是一想到自己的收获,她就忍不住兴奋,眼底都带着嗜血的光芒。
她颤抖着冰凉手指从口袋里拿出一本病历递给颜如欢。
“这本病例里面的日期是三年前的,字迹太潦草我只能看懂一部分,但那一部分就够了。”
宋欣说话的时候颜如欢已经翻开病历了。
医生的字迹真是一言难尽,可还是有些字能辨别的出来,再加上语言的组织,断断续续的可以看到――
幼儿,先天性免疫功能失调,无菌隔离这样的字眼。
她拿着病历本,耳边是宋欣的分析。
“唐晚三年前离开小镇一定和这个孩子有关,找雷之行借的那一百万或许就是给这个孩子看病用的。
可是她一个单身的女人和一个孩子扯上关系,这就不好解释了。”
颜如欢沉默了几秒后点了点头,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顿了一下,问她:
“五年前,你确定她的孩子已经流掉了吗?”
听到这个字眼,宋欣的脸色又白了一些,她咬着牙,颤抖的说:
“我亲眼看到托盘上的东西,绝对不会有错,唐晚的孩子已经流掉了。”
颜如欢盯着病历看,心里也渐渐起了疑惑。
病历上面写的这个孩子到底是谁?
宋欣看着她蹙眉的样子冷笑了一下,而后说:
“还好我先了一步,否则这东西就落入唐秋山的手里了,我前脚才离开,江由就带着人进了唐晚的屋子。”
要不是她在楼道及时发现他们,她险些连自己都暴露了。
看来唐秋山也在派人查唐晚,好在这件事情她发现的及时,也及时动手,否则就真的可能像颜如欢说的,到时候只会是竹篮打水。
颜如欢有些惊讶,“唐先生也调查了?”
宋欣点点头,而后说:
“不过唐晚做的真够谨慎的,就算是唐秋山亲自去找也未必能找到。
如果不是我从小了解她的秘密,也不可能知道她把东西藏在那么隐秘的地方……呵,关于这个孩子,我一定要继续调查下去!”
第124章 要变天了
雷之行还在船舱里欣赏着手里捏着的那个玻璃瓶。
都过去好几天了,玻璃瓶子里的血块用药水泡着,依然和那天从宋欣身子掉下来的时候颜色一样鲜艳。
那滴着血的地方他还记得,刺目的猩红下,宋欣目光阴毒的盯着他。
就好像,她很在乎这个孩子一样。
呵……真是太可笑了。
他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嘴角始终凝着阴测测的笑,低低的发出声音:
“你的使命就是为了讨唐晚的开心,既然这都做不到,那就只能一直被泡在药水里了,就别怪我不能让你入土为安。”
想起那天宋欣用狠毒的目光盯着他,那一句句的咒骂声他还清楚的记得――
“雷之行,你简直就是变态,丧心病狂!唐晚是贱,可你以为将我的孩子弄流产了,她就会因为感激你替她报了仇而喜欢你吗?
你简直是痴心妄想!唐晚一定会远离你这样的疯子,你就一个人在黑暗里腐烂吧!
你永远都得不到别人的真心,你只配一个人孤独终老,不,你会不得好死!”
耳边仿佛还萦绕着宋欣的咒骂声。
雷之行挑了挑眉,将手里的玻璃瓶递给手下的人,指了指斜对面的那个柜子,吩咐他:“放在橱柜里,最显眼的地方。”
手下人见惯血腥,可还从没碰过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手一抖差点就将瓶子弄掉在地上。
“蠢东西!”
猝不及防的被雷之行踹了一脚,他跌倒在地上,手里还紧紧握着瓶子,弄掉了,他可就真的没命了。
手下人求饶了两声后,见雷之行不再说什么,才战战兢兢的站起来,而后小心翼翼的捧着玻璃瓶,放在橱柜最显眼的地方。
雷之行冰冷的蛇眼盯着那个方向看了好一会儿,才露出满意的神情。
“叩叩叩――”
敲门声传来,紧接着就是外面的人说:“三爷,门外有人找,说是您的故人。”
雷之行原本随意的朝门口看了一眼,可在听到故人两个字的时候,眼底的神色轻轻颤了一下,停在半空准备点烟的手放了下来。
“叫他进来。”
他才刚将雪茄和火机丢回到茶几上,门就被人从外面开了进来。
站在门口的男人身形高大,穿着黑色的立领风衣,带着黑色的口罩,就连手上都带着黑色手套。
雷之行严肃的扫了一眼船舱里的其他人,命令道:
“都出去,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进来!”
人都出去后,黑衣男人才走进来,将口罩摘下丢在茶几上,而后顺手拿起雪茄和火机,坐在雷之行的对面,脸上似乎有些疲惫。
雷之行也拿出一支雪茄,而后男人替他点了火,雷之行不急着抽,而是问他:
“怎么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在唐秋山身边不是混得很好吗?”
黑衣男人茶色的眸子盯着他看了看,而后轻笑道:
“唐秋山身子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在他面前戏还是要做足的,否则我这么多年的潜伏可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雷之行看着他笑了笑,蛇眼依旧冰冷,“这些年委屈你了,不过今后你我兄弟二人联手,想要击垮唐秋山恐怕也不会太难。”
黑衣男人吸了一口烟,慢慢的吐出烟雾,一片朦胧后他的那双眸子里的光晦暗不明,细碎的叫人捉摸不透,他清冽的嗓音低了几分。
“当年难以脱身,不得已才这样做,不过现在唐秋山就算是病着,他的眼睛还是亮得很。
就算有我帮你,可毕竟唐家根基深,分支盘根错节,你想对付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雷之行捏着烟看他,过了一会儿阴测测的笑道:“你在唐家那么多年,难道就不清楚唐家的那么多分支里早就有许多人想取代唐秋山的位置吗?
那个位置,但凡是个有野心的男人都想去坐坐,更何况唐秋山那个病秧子,霸占着那么多权势能有什么用途?”
男人茶色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挑着眉梢问道:“你的意思是……拉拢了唐家分支的人?”
雷之行低低的笑着,而后笑容渐渐消失,冰冷的蛇眼透着淡淡的光,凑近黑衣男人说:
“他们是饿虎,我们才是狼。”
说着的时候,雷之行蛇眼下的冰冷越来越深刻。
男人的唇角慢慢勾了起来,看了雷之行一眼,而后才站了起来,叼着烟环视了一圈雷之行的船舱,背对着他边走边说:
“不过还是得谨慎一点,唐秋山从十八岁开始就接手唐家,这十七年来唐家发展成如此壮大,他的手段和能力不简单。
既然他当年年纪轻轻就能震慑住那些人,自然也会派人盯着他们,想要动手就怕他们打草惊蛇。”
人已经走到橱柜的面前了,雷之行盯着他挺拔的背影看了两眼,而后吸了一口烟,吐着烟雾半眯着眼睛说道:
“这个你放心,我既然敢找到对方,就不怕对方做事不谨慎,倒是你在唐秋山身边,还是万事小心一点才好。”
男人背对着他看着橱柜上摆放着的一个玻璃瓶,看了一会儿后,指了指那东西问道:
“这是什么?”
雷之行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而后低头将手里的烟掐灭,不以为意的说:
“一个不要的东西罢了。”
……
江由挂了电话之后直接朝着唐秋山的屋里走去,楼上没点灯,黑漆漆的一片。
他开了一盏楼梯的壁灯,而后才加快脚步往上走。
唐秋山坐在房间落地窗前的美人靠上,腿上还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清冷的月光下,他脸色不是很好,淡如樱瓣的唇微微抿着。
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一声叹息。
江由进来的时候他听见了,却是没有的回头的问了他一句: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