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时候看见的?
卸了遮瑕膏之后,唐晚的视线落在车窗外。
望着阴沉沉的天,心底的苦涩一点一点的蔓延开,苦到最后,整颗心像是麻痹了一样。
好像快下雨的样子,傍晚到现在的空气都是闷沉沉的,叫人透不过气。
……
到度假山庄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往年这片区域会有不少有钱人到此避暑,现在唐秋山住了进来,其他人也都不敢来了。
把守在山庄外的也不是门卫,而是唐家的人。
所以,这里看着倒像是另一个唐庄。
夜是静谧的,四周亭台水榭,像是走进了一张古画。
鹅卵石铺成的小路旁亮着灯,耳边是水流声,从山上引下来的泉水叮咚声,清脆得格外好听。
唐晚一路跟着江由,都走到这里了,她就没想过退缩。
只是她总觉得好像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让她浑身不自在。
不远处的木屋外守着好几个人,里屋亮着灯。
应该就是唐秋山住的地方。
唐晚的手提着包的手慢慢的收了起来,心尖一颤颤的。
还未靠近,就开始落了几滴雨,豆大的雨滴带着夏日的余热,落地的一瞬间就激起了浓重的泥土气息。
刚进屋,外面就开始下瓢泼大雨。
走在前面的江由停了下来,他转身恭敬的对唐晚说:
“唐先生就在楼上等小姐。”
唐晚抬眼朝着木质楼梯看了上去,拐角落在阴影下,想看点什么都看不清。
她拾阶而上,走到拐角的时候朝楼下看了一眼,刚刚那些人已经不在了。
狂风暴雨被挡在外面,楼上只开了几盏壁灯。
唐秋山坐在落地窗边,面前放着一张桌子,菜肴已经布置好了。
从他这个角度可以一直看到山庄的大门。
唐晚一路过来,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她上楼的时候,唐秋山缓缓的抬眼看了过去,如墨的眸子隐在窗边的暗光下,眼神不动分毫。
入座之后,他的视线轻幽幽的落在唐晚的脖子上。
吻痕倒是比红点顺眼多了。
“吃饭。”
唐秋山就说了两个字,而后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吃饭。
对面的唐晚没有动筷子,而是眼睛都不眨的看着他,问他:“到底想做什么?”
叫她过来,怎么可能只是简单的吃一餐饭?
她不认为两人之间隔着仇恨还能心平气和的吃饭。
唐秋山没有放下筷子,而是清冷的说:
“今天是爷爷的忌日。”
唐晚的瞳仁猛地缩了一下。
放在腿上冷冰冰的手慢慢握了起来。
原来,今天是爷爷的忌日……
唐晚蹙了一下眉头。
泪水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掉了下来。
唐秋山很忙的那些年,都是她常伴在老人身边,对她来说,那就是她的亲爷爷。
老人的容颜还在她的脑海里停留,总是慈祥的唤她晚晚或是叫成唐秋山母亲的名字。
唐晚离开的那晚唐老太爷病重,后来勉强撑过了三年,就再也熬不住。
那一年,唐晚在洛城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哭晕了过去,老人待她如亲孙女,她却不能回去送老人最后一程。
唐晚默不作声,她抬手擦了一下滴落的泪珠,然后慢慢的拿起筷子。
这才发现满桌的菜都是唐老太爷在世的时候最喜欢的。
她一口一口的将饭菜塞入口中,已经尝不出是什么滋味了。
一餐饭下来,唐晚已经哭成了泪人,因为隐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身子颤抖的厉害。
而坐在对面的男人依旧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她放下碗筷之后,擦干了眼泪。
然而却在起身的时候,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男人却拉住她,冰凉的指尖扣着她的胳膊将她扯了过来。
“去哪。”
不是疑问的语气,隐约中还带着怒气。
唐晚哭过之后的声音闷闷的。
“我要回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唐晚的手机响个不停,她没有去接,屋里就一直响着手机铃声。
唐秋山也不问她为什么不接,直到铃声停止了。
然而,又响了起来。
唐晚挣开那人的手,去翻找包里的手机。
是顾辰风打来的电话。
那三个显眼的备注显然也落入了男人的眼底。
手机被人夺走,狠狠的砸在地上。
那白色的手机四分五裂。
“唐秋山,你这个疯子!”
唐秋山转过身来,下一秒,他掐着唐晚的下颌将她按在桌边。
乒乒乓乓,盘子掉了一地。
“唐晚,五年过去了,你是不是忘记自己是谁的女人!”
第55章 我该拿你怎么办
手机摔碎后,铃声戛然而止。
餐桌旁一片狼藉。
双手支撑不住唐秋山欺压而来的力道,唐晚的腰背紧紧抵在桌沿,身子不自然的朝后仰。
发了狠的力道像是要将她的身子生生折断。
疼……
她蹙着眉,红了眼眶,抬手就去抓那只手。
“唐秋山,你这个疯子,放开我――”
那人哪里肯收手,掐着她下颌的手指冰凉,那双不动分毫的眸子终于起了波澜。
“那天,为什么不否认是他女朋友!”
女朋友……
唐晚对上那双盛了怒气的眸子,反应了好几秒她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原来是那天她陪着顾辰风来这里时,顾辰风向江由介绍自己是他的女朋友。
当时她的确没有否认,但也不是默认。
可是这后果导致唐秋山在生气,他很生气。
唐晚觉得好笑,便就笑了出来,笑的凄凉,带着泪水泛着凉意。
“我为什么要否认,他对我很好,肯为我拼命,我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爱护过……”
她还想再说,可是所有反抗和恼羞成怒全被那人封上。
平日里从容淡定的唐先生再也淡定不了。
他低头攫住那两瓣唇,将那些没心没肺的狠话全都堵了回去。
嘴角被咬破的地方渗出淡淡的腥咸,他在惩罚她,折腾得唐晚紧紧缩着身子。
她双手抵在男人的胸膛上。
那样病怏怏的一个人,力气却大的惊人。他压着唐晚的双手,字字狠厉。
“他算什么东西!”
外面狂风暴雨大作,大风压倒了树枝,人工湖的水面越来越高。
“乒乒乓乓――”
对面木屋盘子碎了一地的声音惊到了原本在吃晚饭的众人,桌椅移动的声音,那些人都站了起来。
江由却拦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