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性格使然,他明明是唐家的少爷,却让人觉得清冷的不染纤尘。
唐家手握黑白两道,黑道的人自然是不敢明目张胆来,只送了贺礼到唐庄上。所以今晚来参加宴席的都是叶城的名门望族。
彼时的唐家虽不及后来强大,但谁都想和唐家攀上关系,自然就会使出浑身解数,这样的场合更是不能放过。
被自己的父亲带到酒店的名媛淑女门站在远远的观望着,每一个都是精心打扮,到了这个份上,家族的未来全都在她们的手里。
然而各个面露娇羞,却是谁都不敢上前靠近唐秋山。
听说这位唐少性格清冷,在叶城放荡的豪门公子哥比比皆是,但谁都没听过这位唐家少爷的绯闻。
如今这位唐少十八岁,是开始接手家族的时候,就算身边有不少的女人也没有人敢说一个字。
偏偏他身边却是一个女人都没有。
最后,却有人大着胆子走上前,走到唐秋山坐的沙发前。
“唐少。”
一道娇滴滴的女人的声音。
唐秋山身体不是很好,平常并不喝酒,此刻手里端着的是一杯茶,茶色偏绿,衬得白瓷盏莹白如玉,也衬得他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指分外好看。
他微微低垂的眉眼透着三分冷意,七分疏离。
女孩的脑海里顿时就冒出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唐秋山担得起这句话。
听见声音的时候,唐秋山正喝着茶,他慢条斯理的盖上杯盖而后才慢慢的抬眼看上去。
女孩看上去不大,也才十八九岁的模样,有些局促不安。
唐秋山清冷的看了她一眼,“什么事?”
女孩和他的视线对上,唐秋山如墨的眸子比黑夜还要浓稠,生生的就要将人卷进去,而且连反抗都不想,心甘情愿。
虽然他还很年轻,可总让人觉得在他面前连抬头都需要勇气,那种如影随形的威压,叫人透不过气。
女孩脸颊顿时一红急忙低下头,她紧张的抿了抿唇,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攥着礼服,慢慢的深呼吸后才说:
“我看您的茶都快没了,想着帮您再沏一杯。”
唐秋山只看了她一眼,而后重新拿起茶杯喝茶,女孩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刚刚将她推出来的几位名媛淑女可都看着这里。
她不能轻易放弃,所以又靠前了一步,咬咬牙又问道:“唐少……”
“叮――”
杯盖掉在茶杯上的声音惊得女孩一哆嗦,紧接着是唐秋山的声音:“你姓什么?”
声线隐隐透着一丝丝不耐。
女孩顿时吓得脸色都白了,可还得战战兢兢的回答:“……叶。”
唐秋山的目光朝着那一群莺莺燕燕看过去,如墨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却叫那群人羞得躲开视线。
那模样唐秋山看在眼里,而眸色却渐渐冷沉,他对叶小姐说:“她们答应给你们叶家好处了?”
叶小姐眸色轻颤,“唐少,怎么……怎么知道?”
唐秋山并没有回答是怎么知道叶家的危机,而是似笑非笑的看她,到底是年轻一身傲气,被人有目的的接近,唐秋山的心情并没有多好。
尤其是派人来试探他。
“你现在离开,我可以给叶家喘气的时间。”
就在叶小姐以为唐秋山会怜香惜玉帮她摆脱叶家危机的时候,他却说了一句这样的话,威胁之意再明显不过。
叶小姐顿时就双腿发软站不住,唐秋山朝身后的保镖摆了一下手,她就被人架着离开。
宴席依旧在进行中。
唐氏夫妇也知道自己儿子的性格,也不强迫他。
坐的时间久了,唐秋山有些疲倦,恰巧有人过来在他耳边低语:“唐少,已经给您准备好了房间。”
这些人,成天都在揣摩唐秋山的心思,只要他皱皱眉头,他们就挖空心思就想伺候到他眉开眼笑。
只不过,这位唐家少爷太过清冷,平时又是安安静静的样子,喜怒更不表现在脸上。
所有心思全靠猜。
好在他们都知道这位唐家少爷自幼体弱,早早就让人准备好贵宾房。
唐秋山是进了房间之后才发现不对劲的。
他从不在外面过夜,自然也没来住过酒店的房间,上来只不过是想图个清静,却在看见床上躺着一个女人的时候愣了一下。
眨眼又恢复清冷。
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地灯,暖黄色的调。
女人裹着浴袍浑身颤抖的在被窝里,听见开门声后就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听见脚步声更是紧咬着唇瓣生怕自己害怕的叫出声来。
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根本就不敢睁开眼睛看进来的人,将她送来的人都说了,是要将她送给唐家少爷的成人礼物。
她是叶城人,自然知道唐家。
可她不认识唐秋山,只知道他年仅十八做事手段却丝毫不比那些老谋深算的人低,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样的人,不好惹。
唐秋山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他虽然不曾和叶城其他豪门公子往来,但他们在成年这一天会收到什么礼物,他有所耳闻。
所以,对床上突然多出一个浑身颤抖的女人并没有太多的意外。
只不过……
女人躺在床上很久了,也没听见唐秋山有什么动静。
陌生的房间安静的有些诡异。
虽然害怕的紧,可她还是小心翼翼的从被子下将头伸出来,双手扒在被子的边缘,屏住呼吸的睁开眼睛,入眼的只是天花板和对面的墙壁。
没人……
却在她转头的时候,才看见唐秋山坐在窗户边的沙发上,她惊得身子猛地一缩差点叫出声。
可唐秋山靠着沙发闭目养神,听见她的动静也只是微微抬眼,而后又闭上眼睛。
也就是那一眼,女人有一瞬间的对上唐秋山的视线,那样的清冷目中无人。
可是却无端让她心跳加速。
尤其是他那张年轻的脸,让人看一眼就不愿移开视线。
但是她不敢随便乱动,只能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坐在沙发闭目养神的唐秋山才起身,他走到门边刚想开门的时候,身后的女人忽然就从床上跳起来,她跑过去跪在唐秋山身后。
“唐……唐少,我,我第一次,你能不能别,别走。”
唐秋山没有回头,可女人说话的声音都颤抖成那样,刚刚进房间的时候她在发抖,虽然闭着眼睛可眼角都是泪水。
那些人……
他只是抓着门把的手顿了一下,“我不需要。”
女人似乎是怕极了,不管不顾的就抱住唐秋山的腿,身上的浴袍都滑落了一半,哀求道:
“求求你别走,我如果没有完成的话,那些人就会为难我家人。”
唐秋山目光沉了下来,而后直接扭开门把走了出去,女人一看见门外将她带进来的人用警告的目光看她,她立马就松了手,歪歪的倒在地上。
那人紧紧跟着唐秋山身后,不怕死的问了一句:“唐少,这是专门给您准备的人,是干净的,来之前都检查过了。”
唐秋山的脚步停了一下,身后亦步亦趋的一群人立马停了下来。他微微侧头看了那人一眼。
“你是分支的人,唐家的规矩还不懂?”
那人脸色立马就白了,后背冷汗涔涔,哆嗦的说:“我,我只是想给唐少送份礼物。”
唐秋山只是哼一声,而后走到电梯旁,在进入电梯之前,清冷的丢下一句话:
“唐家的规矩有三不原则,有一条就是不动女人,你好自为之。”
至此,叶城大街小巷慢慢流出消息,谁都不敢高谈阔论,只敢偷偷的谈论,唐家少爷唐秋山,不近女色。
更有甚者,却从没有人敢说出口。
唐秋山母亲的生日在寒冬天气,海上的游轮。
游轮爆炸的时候,他在唐庄。
他身中剧毒心脏骤停在医院足足躺了三天,命悬一线。
终在唐家内乱之时,他奇迹般的醒来。
十八岁少年郎,震慑唐家众分支。
唐家变故的那一天全然成了唐秋山的噩梦,以至于到了很久以后他都不愿意回想。
他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身体也越来越不好。
后来渐渐用唐家的事情分心,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都忘记了这世间还有温暖。
两年的时间唐家的生意越做越大,遍布全国,出口贸易也在唐秋山的策略下逐步完善。
书房里,他正看着文件,方伯却忽然在门外敲门,小声的喊了一声少爷。
唐秋山看了方伯一眼,而后继续看着文件。
方伯就站在他的办公桌前面,微微弯着身子说:“少爷,有件事情耽误太久了,我今天才想起来。”
唐秋山头也不抬,“什么事。”
方伯继续说:
“先生在世的时候在临城有一位好友,你是见过的,叫许靖海。
去年年底因为欠下高额债款跳楼了,留下一位女儿,听说被送到孤儿院了。”
唐秋山低低的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