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能得到我父亲的信任,我自然也是相信您的。”
“那好,我从前也已经听过很多关于你的事迹了,现在就让我亲眼见识见识,我记得你们打来的报警电话里说,你们找到了关于宁雨柔失踪案的新证据?”
“弗兰克,我想我应该纠正你话里的错误。”
“什么意思?”
“因为宁雨柔并不是失踪,她是被谋杀了。”
池澄的话说完,警车里陷入了安静,夜似乎愈发漫长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还有一章哦,这两天连续更新!(上一章断得太好,肯定有小天使会觉得这章平淡,但是暴风雨前总是平静的,可以很明白地告诉大家,大场面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另外这一章要感谢法鲨的笑容为我带来的灵感。
☆、chapter・50
“谋杀?”听到这两个字眼,弗兰克一下子激动起来,“你是说宁雨柔被谋杀了?池澄,你应该知道这种话是不可以乱说的吧。”
“我敢这样说,自然是因为我已经掌握了足够的线索,不过在告诉您之前,我需要您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弗兰克犹豫地看着池澄,宁雨柔失踪案在他手里已经停滞了一个多星期,他现在无比迫切地想要解决这个案子,尤其弗兰克还记得,宁雨柔失踪的前几天她的父母天天都到警察局来询问案情,可他却不敢面对这对心碎的父母。
“你的条件是什么?”
“这个案子我需要你们休斯顿的警方全程和我的研究所合作,我待会儿就会打电话把我的员工叫过来,而从现在开始,这个案子的所有流程,尤其是物证鉴定这样的工作,都必须全程有我的员工旁观参与。”
“哈哈,原来你说的条件就是这个啊?你的研究所那么有名,我们平时请都请不到呢,你想和我们合作,我们当然求之不得。”弗兰克松了一口气道,他还以为池澄会说出什么让他为难的条件呢,没想到池澄只是想参与解决这个案子,这根本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嘛,弗兰克高兴还来不及呢。
“弗兰克,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不会高兴得这么早,我觉得这个案子也许会成为你整个职业生涯中最棘手的案件。”
池澄的话让弗兰克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他瞧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心中莫名地生出了一阵不安。
“池澄,你的意思是什么?这个案子有什么问题吗?”
“弗兰克,我先问你几个问题,你知道启航旅社吗?”
“知道啊,那是本地最大的旅社了,我们休斯顿几乎有一成的游客都是启航旅社接待的。”
“很好,那你知道巨轮集团吗?”
“这世界上有谁会不知道巨轮集团呢?池澄你到底想说什么?”弗兰克有些不耐地说道。
“好,既然你已经有了了解,那我就对你直说了。”池澄特意停顿了一下,仿佛是要给弗兰克一点准备的时间,“启航旅社是休斯顿最大的旅社,然而就是这个旅社,也仅仅只是巨轮集团旗下产业的冰山一角。而弗兰克你既然对巨轮集团有了解,那你应该也知道,巨轮集团背后,真正掌控着这个超级企业的其实是马丁内斯家族――”
“池澄,你到底想说什么?这些和宁雨柔的失踪案有关系吗?”
弗兰克打断了池澄的话,因为他觉得池澄已经越扯越远了,他和池澄要讨论的仅仅只是一个失踪的女孩儿而已,他不明白池澄为什么会牵扯到那么远的地方。
“好吧,”池澄苦笑了一下,“我已经找到证据证明宁雨柔失踪时就在厄洛斯号游轮上。”
弗兰克闻言后不禁朝着车子后方看了一眼,然后他才重新看向池澄:“厄洛斯号游轮,你是说你们刚刚下来的那艘游轮?”
“没错,就是那艘游轮,可是弗兰克你还不明白,宁雨柔登上厄洛斯号游轮的时候,正是厄洛斯号游轮停运养护的时间,而正常情况下,这段时间里宁雨柔根本不应该会出现在厄洛斯号游轮上,并且我还找到了一个证人,他可以证明厄洛斯号游轮在停运期间其实出过海。”
“你说什么?”弗兰克原本还在抱怨池澄卖关子,可是真当池澄将信息全都告诉他的时候,他突然发觉,自己竟然难以消化池澄说的复杂内容。
“池澄你的意思是,你找到了证据证明宁雨柔是上了厄洛斯号游轮失踪的,可是实际上那个时候厄洛斯号游轮已经停运了,那么宁雨柔是怎么登上厄洛斯号游轮的?”
“弗兰克你觉得呢?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厄洛斯号游轮停运期间船上的大部分员工都被调到了其他地方,而且厄洛斯号游轮还在停运期间开了船,你觉得谁能做到这一切呢?”
弗兰克的目光已经呆滞了,不过没多久,他的眼睛里再次闪烁出了精光。
“启航旅社。”
见弗兰克终于想通,池澄笑了笑,可是他这笑容里却多少有些无奈的意味:“弗兰克,接下来这些话你可以当作没听到,不过我希望你能记住你答应过我的条件。”
弗兰克看着池澄,这一瞬间,他有一种仿佛要被黑暗吞噬的感觉。
“休斯顿启航旅社目前的总经理,他的名字叫帕克.马丁内斯。”
最后那几个字,池澄几乎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而弗兰克也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子被人扼住了喉咙。
马丁内斯,弗兰克明白这是多么沉重的一个姓氏,而随着这个姓氏被说出口,整个警车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良久以后,弗兰克才终于重新开口,此时的他无比平静,他就那么淡淡地看着池澄:“池澄,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听到弗兰克的这句话,池澄动容地看着他,他明白眼前这个中年男人做出这样的决定需要多大的勇气。
“我们必须尽快行动,我马上打电话让我的员工赶过来,还有,我们要去打扰我的那位证人了,我和安生也会全力配合你们,宁雨柔的父母也要通知他们尽快赶到休斯顿,从现在开始,最晚到今天中午前,宁雨柔的失踪案必须被重新定性,物证的鉴定也需要尽快完成,我们不可以给嫌疑人任何喘息反击的时间!”
“好。”
弗兰克应声道,祝安生也点了点头,警车似乎也在不知不觉中加快了车速。
――――
半夜十二点二十分钟,池澄叩响了莱昂的房门,几分钟后,众人见到了披着外套,双手插在外衣兜里的莱昂。
“是你。”莱昂不仅完全没有因为美梦被打扰而生气,反而惊喜地说道。
“很抱歉打扰你了莱昂,不过我需要你帮助的时候到了。”
“那好,等我回去换身衣服。”
莱昂说罢便重新关上了门,等他再次走出来时,他又变成了那幅西装三件套的打扮。
“这么晚打扰你的好梦了。”警车上,池澄再次莱昂再次抱歉地说道。
莱昂显然是第一次坐警车,他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孩童的兴奋与天真。
“人越老就会越不想睡觉,你不用觉得介意,而且我很愿意帮助你。”
“因为我们是朋友吗?”池澄好奇地问道。
“因为有些人的善良,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莱昂的夸奖让池澄的脸上罕见地泛出了红热,而池澄则觉得,莱昂便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到他善良内心的人。
――――
当天下午五点,经过一连串的笔录和审讯,以及池澄提供的证据,宁雨柔失踪案终于被重新定性,而早在上午十点的时候,厄洛斯号游轮就已经被作为犯罪现场暂时查封了,休斯顿的警方也派出了刑侦人员上去取证调查。
池澄和祝安生因为要录口供的原因没有一同前去,不过池澄派出了自己的前助手汉纳姆作为陪同一起去调查取证了。
昨夜池澄就给他们打了电话,并用了几乎威胁的命令才迫使他们半夜起床赶到了休斯顿警局。
同时被池澄叫来的研究所人员还有乔治娜、杰弗里等人,有了他们在一旁监督,池澄才敢放心把那根沾血的棉签交出来,dna的对比也在紧张进行中。
宁雨柔的父母得知了女儿基本可以确定已经遇害的消息,虽然两个人早就有过心理准备,可是宋淑仁还是痛哭到几乎昏厥,宁至明就那么沉默地,宛若一座大山般搂着宋淑仁,休斯顿阴暗的天空仿佛都要被宋淑仁的哭泣撕开一个大裂口。
一切似乎都进行得很顺利,除了五点的时候,池澄意外接到的那个电话。
“喂?”
“你好。”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个低沉的男人嗓音,不过这嗓音浑厚而优雅。
“请问你是?”
“你可以直接叫我马丁内斯先生,或者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安东尼。”
池澄的瞳孔都在这一刻收缩了一下,一旁的祝安生被池澄这少见的震惊模样勾起了好奇心。
“那请问安东尼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祝安生听着安东尼这个名字感觉很陌生,可是当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也露出了和池澄同样的震惊表情。
安东尼,安东尼.马丁内斯!巨轮集团当今的掌门人!
“阁下的神探之名享誉世界,竟然会猜不到我想说什么吗?”
“是的,很抱歉安东尼先生,我恐怕猜不出您的想法。”
“我是想让阁下知道,我和你一样讨厌那个废物,不过阁下有一点不明白,马丁内斯家族的名誉不可以有任何的污点。”
“有污点,擦掉才会没有,用华美的外衣遮住,那叫掩耳盗铃,我想安东尼先生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你叫池澄对吧,我喜欢和你说话,不过你还不明白现在的状况,如果你改变主意了,我随时欢迎你的来电,也许我们以后还可以一起喝杯咖啡,希望你能明白自己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说罢,安东尼.马丁内斯就挂断了电话,祝安生赶紧凑了上去,她无比好奇地问道:“是安东尼.马丁内斯吗?他给你打电话了?”
“嗯。”池澄似乎在思考什么,所以他的回答也非常简短。
“他对你说了什么?”
“你觉得他会说些什么呢?”池澄好笑地反问道,“不过我感觉我好像有些听不懂他说的话。”
“他说了什么?”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安生你能明白吗?”
祝安生觉得自己都快被池澄绕晕了,她摇了摇头,干脆转移了话题:“汉纳姆他们取证回来了,他给我打了电话,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池澄的心里还是萦绕着那种感觉,不过他想不透,便只能先同意祝安生的提议。
他们俩刚起身准备前往物证科的时候,一阵大风吹来,竟将这屋子的窗户吹得噼啪作响,祝安生赶紧去把窗户锁住,她瞧了一眼窗外,天空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层厚厚的,乌压压的黑云,那黑云铺天盖地,仿佛有着吞没全世界的气势!
而在这乌云的重压下,窗户外的世界正狂风大作,路上基本看不见行人了,可怜的树被吹得摇摇欲坠,大街上的每一辆车都好似在逃难一样飞快奔驰。
“这天气真是古怪。”
关好窗户后,祝安生回头对着池澄说道。
池澄点了点头,正是这时,他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池澄看了一眼,那是乔治娜的来电。
“乔治娜?”
“池澄!”
电话那边传来了乔治娜无比急切的声音,一刹那,池澄终于明白自己心头萦绕的玄妙感觉是什么了,那是一种带着绝望和死亡气息的不祥之感。
“发生什么事了?”
“dna鉴定结果出来了,那不是宁雨柔的dna!”
“什么!”池澄用了前所未有的声音质问道,“你确定吗?你确定检查没有问题吗?”
“我确定!检查肯定没有问题!那棉签上的血不是宁雨柔的!”
池澄怅然地挂掉了电话,他看了一眼祝安生,祝安生正一脸茫然地瞧着他。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那滴鲜血怎么可能会不是宁雨柔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