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自然知道她想要怎样的自己,可男子凭什么天生就低女子一等,几千年前不就是男尊女卑吗?
要不是那场天罚,一夜间让男子失去了引以为傲的力气,女子却越发强健了起来。
等男子发现女子连孩子都不生,改由自己来时瞬间大乱,被女子趁乱夺了权,地位瞬时颠倒。
女人怕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权利被男子算计了去,就上行下效实行愚民策略,一拉一打,奖励听话的,给他们一些甜头,扼杀不羁的,几千年来早已经把男人教化成了条条框框里的物件。
男人自然没想到,几千年前刚想出来用来奴化女人的三纲五常,女戒女常的这些东西还没来的急用上的枷锁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并没有太大的野心,只是想靠着自己的地位让男子好过些罢了,谁让自己天生反骨,做不来这至高无上却还是没有尊严自由的皇后呢!
自己从小就不信邪,不懂男子又不缺什么,难道就是因为一点力气的大小就有这么大地位的差别,他相信男子的智慧跟能力不比女子差,越发努力的学文习武。
直到被父亲听到自己这份心思后脸色大变,领自己看了商史中的“天罚之变”。
他这才明白过来,就算为了不落回男尊女卑的局面,男子越能干,她们也会压制的越厉害,不可能让男子出头的。
何况几千年来的奴化教育,多数男子早已对种种不公平待遇习以为常,习惯了在规则内为自己谋求最大利益,还互相倾轧,自相残杀,就为了所谓的宠爱,活生生成了一条被教化好的狗。
竟还在获得胜利后洋洋得意,殊不知这些争斗在女人的眼里大概也就是个笑话。
在这个世上男子已经被严重物化,不过是心情好时把玩一下的珍贵物品,却从没有真正的话语权,他到了现在的身份还不做点什么,实在良心难安。
第15章 镇国公府
皇后坐在贵妃塌上呆了好一会儿,才自嘲的笑笑,派身边的男官去了镇国公府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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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前镇国公府
自从顾泽被皇上派人带走了,镇国公就处在一种极端兴奋的状态。
――当今天子年少登基,但直到如今……年过而立却仍没有子嗣。
为此朝里朝外都闹得鸡飞狗跳。
而眼下的情况,只要天恩认祖归宗,为了他这个唯一皇子的脸上好看,自家大儿子最不济,也跑不了一个侧二品的皇君之位。1
这让镇国公不禁有些感慨:辛亏当年大儿子没有进宫,要不然那时候进宫,哪有现在这么有分量?
只是可惜了天恩是个儿子,要不然……
镇国公越想越美,可她转念一想,又遗憾到:
若是当初自己知道儿子怀的是龙胎,那还不是她想让这孩子是男它就得是男,让它是女它就得是女吗?
要是阿泽舍不得,他肚子里的还可以是双胎嘛。
正好嫡孙女的年龄跟天恩差不离。
这逆子,简直毁了顾家的前程。
但再多的计谋,事后再想也无济于事,镇国公一时间是又懊又恼、又欢又喜,万般情绪涌上心头。
镇国公整整坐立不安一下午,也没等到儿子进封的消息,反倒传出来皇上遇刺的消息。
顿时把她吓个半死,她虽然敢在私下里乱想,可也知道一旦皇帝遇刺,而当时只有儿子在身边,这就是个有理说不清的场面。
甚至……一旦圣驾有个三长两短,那整个镇国公府都得陪葬。
镇国公当下是又怕又恨,心道早知道会出这种牵连家族的事,自己早就把这逆子跟那孽种处理了,哪会落到现在这般进退不能的情况。
镇国公府说着好听,可现在早已不是当初开国时世家与皇室共天下的时候了。
经过皇室一代代的削弱,这偌大的国公府,不过只是个空架子罢了。
平时能显示皇室隆恩时自然供着自己这些勋贵世家,可一旦牵扯到皇家利益,那还不是人家想怎么收拾她们就怎么收拾她们吗?
想到这里,镇国公登时有些两眼发黑,忙吩咐自己的心腹顾大:
“赶紧去库房收拾收拾。别的笨重又不好挪动的先款款放着,但值钱又好弄出府的细软、现银,得赶紧收拾出来。”
再交到稳妥的心腹手里。
如果府里有人侥幸逃脱,这就是上下打点跟东山再起的筹码。
顾大是顾家积年的老人,一看家主这么吩咐,便知道这是出了大事了。
忙肃着脸带着下人往库房去了。
路上顾大不放心,又让角门的丫头去家里报个信,让把自家的银两、细软也收拾收拾,一起藏起来。
这才跑去库房,收拾了些银两古董出来。
等一切都办妥了,她忙去回了差事,小心翼翼地问:“回国公爷,这些东西往哪里送?”
镇国公一听下意识就想送到夫郎娘家。
可她细一想,眼下府里牵扯到皇帝遇刺案里,这罪名多半是夷九族。
这样自己送过去了也是白搭。
这次的事若没有牵连姻亲,国公府倒了,她们可不一定认不认账呢。
到时候自家没权没势的,也斗不过姻亲家那样的豪门大户。
还不如分开送到几个侍者家里。
一来侍通买卖,所以他们的家人,是万万算不到九族里去的;
二来就算国公府遭了难,也有些人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量她们也不敢吞了这笔财物。
不由心下一横,当机立断道:“把这些东西均分了,送到几位夫侍/娘家里去。”
想了想又补充道:“记得抄分两份单子,一份送到夫侍娘家,再留下一份送过来。”
“再者,赶紧让人把两位小姐都找回来。旁的都不用多言,只说家中有事。”
说到这里,镇国公一回头,吩咐身后的顾二道:“快去准备马车,等人一回来,就连着几位小小姐一起送出城去,再把这单子交给世女……”
说着她又沉吟了一阵,才道:“把两位公子也带上吧!至于府里的内眷……能就先瞒着就先瞒着,若有人问孩子们,就说我要见,不许他们多嘴。”
等顾大顾二领命去了,镇国公才吩咐身边的丫头们:“别的照常,如果消息走漏了,今儿在这儿的,一家子都叉出去打死。”
说完这些,镇国公这才泄了气般的瘫坐在太师椅上。
另一边本该被瞒着的镇国公夫郎李氏立马就得知了消息,他虽不知道这是出了什么事。
但能让自家妻主这么大手笔的送走儿孙,又把家底留给了几个侍者,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老大家的跟老二家的还没有掌事,所以消息还不灵通。
可自己管家几十年,人脉错综复杂,从前院出来的消息哪能瞒得住他。
李氏越想越气,登时又摔了两个杯子:一起过了几十年,家主这人他哪会不知道,志大才疏却又胆小如鼠。
平常说说大话、做做白日梦还行,可大事她是绝迹不敢干的。
所以镇国公府绝对出不了什么抄家灭门的大事,顶多也是她自己吓自己罢了。
可现在一出事,她不知会自己一声就罢了。
但连家底也不往自己娘家送,反而送到几个狐狸精手里。
自己为了镇国公府矜矜业业几十年,几个孩子也都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
那老不死的平常对自己的尊重体面一分也不少。
可到了如今,反倒信不过他了,果然女人这玩意儿就是薄情寡义。
不过反正儿孙都走了,只要等事情平静下来,还愁东西拿不回来。
看来自己还是太仁慈了,等到时候……想着想着李氏冷笑了一声――还有那老东西,且等着瞧吧。
这边镇国公却不晓得这么一茬,她左等右等,没等到降罪的旨意。
直到傍晚,才来了一个鼻孔朝天的小太监把天恩带走了。
镇国公这才觉得不对,可她却不敢冒险,只得战战兢兢的在书房等着消息。
晚上赐婚圣旨下来的时候她却有些傻眼,但转瞬镇国公又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这圣上从哪冒出来一个胞妹,但只要不是来抄家拿人的就好。
忙让下人趁夜把人追回来。
可送出去的东西晚上却不好抬回来,她这才按捺住急切。
等镇国公的儿孙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深夜了,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晚上也就在宫里的几人睡得好,而偌大的镇国公府灯火通明,大家分明都是一夜没睡。
镇国公把一家子都叫到荣庆堂,见人全了,这才把大儿子被赐婚给纯亲王的消息说了出来。
一时间,堂里气氛有些怪,小儿子顾清沉不住气,偷偷抬眼,却发现娘跟爹爹、姐姐的脸色都不怎么好,连一向爱显摆的四哥都不甚高兴。
顾清不解道:“这不是好事吗?这样哥哥就不用挨饿了。”
镇国公夫人李氏一听这话顿时脸色大变,厉声呵斥道:“你嘴里胡吣个什么?他堂堂镇国公府嫡出大公子,不过是身体不好在佛堂念念经将养身子罢了,哪会吃不饱?”
顾清被爹爹睁眼说瞎话惊呆了:“可是……”看着大家越发黑沉的脸,他不禁呐呐地住了嘴。
李氏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看了眼镇国公,温声问妻主:
“不知这纯亲王是什么人?怎么这十几年,京里也没人听说圣上还有个胞妹的?”
何况泽儿当初的情况,如论如何是瞒不住的。
圣上怎么会赐这份婚,莫非天恩是那位纯亲王的子嗣?
镇国公本来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经夫郎这么一说,忽然记起来,天恩跟皇上长得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可这位不知道路数的纯亲王不是圣上的胞妹吗?天恩像她多半也能对上。
既然这样,府里出一个亲王正夫也不比进宫差,倒也不失一个出路。
反正大儿子失了贞洁,已经成了废子,能废物利用也不错。
何况这纯亲王既是圣上的胞妹,又对圣上有救命之恩,前程一定差不了。
她又肯明媒正取的抬大儿子回去,必定是对他有所愧疚。
这么拎不清的女人,自己日后好好筹谋一下,不愁得不到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