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可不乐意他碰着自己了,一个劲儿地想挣开他,只这般力气哪推得开秦质,左右扭来扭去倒是让身上的薄被滑落了一大块,露出凝脂一般的细白肌肤。
秦质看在眼里也不说,眼神倒是周正,心中想得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白白见他又这般看着自己,那还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一时心慌不已,撇开视线看向别处,半真半假道:“你放开我,我都饿了。”
秦质一个翻身压到她身上,声音低哑认真道:“我也饿了……”
白白被压得动弹不得,见他神情又与昨日如出一辙,彻底慌了,直怕乎乎道:“你不要这样……”
秦质会放过才有鬼,昨日那滋味真是食之入髓,叫人念念不忘,“娘子总是说不要这样,不要那样,可就是不明说那一样,叫我如何猜得出来,嗯?”
白白现下已经完全不能正视他,原本在她眼中可是温润如玉的人,却不想床笫之间这般荒唐妄为,说的那些话简直叫人羞于入耳,她有些不适应,直小声喃喃道:“不要欺负我……”
秦质唇角微弯,低声逗道:“你叫我一声相公,我就答应你。”
白白感觉这话都听出耳茧子了,昨日就是这般说,她越听话就越狠,很是可怕,不过现下他是清醒的,总不可能这般不要面皮……
“相公。”她羞得扭了下身子往里挪了挪,轻轻唤了句。
可显然没有什么用,她话还没说完,秦质已然低头吻了下来,唇瓣落在她眉间,细细密密地亲吻着她的脸颊。
白白正被这轻柔的触碰弄得舒服放松了,却不防他一碰上她的唇瓣就开始肆无忌惮地乱来,舌根子直被搅得生疼。
“唔!”白白连忙想要避开,却被锢得死死的,她吓得不轻,趁着他一路向下吻去的空隙,连忙求道:“我好累,晚些好不好,等到夜里就都依你……”
秦质闻言顿在她的脖间,唇角微微弯起,露出一抹笑意。
他微微支起身子看向她,那炙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面上,惹得她心口慌跳,薄唇轻启,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意味深长,“娘子可要说话算话。”
白白捂着被子慌忙点头,“我一定说话算话,你快起来罢,我要穿衣裳了。”
秦质亲了下她的唇瓣,才抱着她坐起来。
白白这才意识到他穿着白色里衣,而自己一丝。不挂,她忙捂紧身上的薄被,面热得不行,往日睡觉她都是着里衣的,现下却赤条条的躺别人被窝里睡,实在太过羞人,一时全身都泛起了淡淡的粉色,偏生秦质还半点没察觉到女儿家的娇羞,伸手过来扯她的被子,准备给她穿衣裳。
白白捂得紧紧的直往他怀里避,小眉头蹙成川字,花娘们说得对,男人在床榻上说的话果然是不能信的,刚头都答应了,现下又来缠磨,说话不算话的登徒子。
秦质见白嫩嫩地一直往他怀里钻,心软得不像话,不由又捞起来搂着亲亲抱抱,耳鬓厮磨地亲昵,不过半晌就变了味道。
白白坐在他怀里极为顺从,末了趁他不注意狠给了一肘子,连滚带爬逃出了他的怀抱,裹着被单跳下床榻,才避开了坏坏的兽。
可惜才一下床榻就险些腿软扑倒在地上,她微微站稳便木着一张脸瞪了一眼秦质。
秦质见人跑了也不急,手撑着床榻视线落在她身上,神情散漫,白色里衣领口微微敞开,颇一番风流意味。
白白的腿细白修长,薄被半遮半掩间越显勾人,秦质的视线从上到下慢慢扫过,想起昨日,眼神微微一暗,这腿确实很会勾人。
白白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忙捂紧被子吃力地走到衣柜前随意找了件衣裳,正准备换却根本没处去,这屋子宽敞视线不错,就秦质那个位置一眼望去基本是一览无余,根本没有私密的地方,她躲到哪一处都能被他瞧见。
她转头看向秦质,便见他已然下来床榻走到她身旁,伸手环住她,极为温和有礼道:“娘子,我帮你拿被子。”
还拿被子,分明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她被子里头空荡荡的,一点安全感也没有,拿了被子还得了,一时羞耻地差点哭出来,“你走开,不要你拿被子!”
秦质向前一步抱住她抵在身后的衣柜上,低声浅笑,语气温柔低沉,“娘子好生欺负人,既不给为夫吃,又不给为夫看,这是何道理?”
第105章
白白被他抵在衣柜上, 腿肚子都开始发颤, 心中很是慌张, 实在是昨日被折腾怕了,她连忙伸手抵着他的胸膛, “秦质,你不要这样……”
秦质靠近她,看向她湿漉漉的眼,提醒道:“你现下该叫我什么?”
白白闻言羞意难当, 低头靠在他肩膀上,手扒着他的里衣,轻轻喃喃道:“相公……”话音刚落,便感觉他越发搂紧自己,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蹭了蹭,似乎很是喜欢听她这样叫。
白白乖乖窝在他怀里,紧紧捂着被子的手也微微放松下来,却不防过了一会儿,秦质突然松开她,俯身拦腰抱起她。
白白吓得睁圆了眼儿, 身上的被子半掉不掉很是慌张, 顾不得秦质, 直手忙脚乱地拉被子。
秦质自她醒转唇角就没落下来过, 见她这般更是笑弯了眼, 抱着软绵绵的一只往床榻那处行去, “娘子好不知羞, 大清早这般光溜溜在我眼前晃。”
白白的被子被他的手夹着半点扯不动,一时越发慌乱连忙抱住秦质的颈脖,直往他怀里缩,听他这般颠倒黑白很是羞恼,这般说的倒好像自己刻意勾引他一般,她很不服气,闷声道:“明明是你总缠人……”
秦质行至床榻边坐下,将她揽在怀里,“我喜欢你才缠着你,你不是也喜欢我这样对你吗,昨日那你的腿缠……”
白白听他越说越不像话,连被子都来不及整理了,当即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只是掌心触碰到温软的唇瓣叫她颇有些受不住,想起他昨日亲了那么多地方,一时脚趾头都缩起来了。
白白羞答答了一会儿,见他看着自己眼露无辜,那神情要多纯良有多纯良,想来是知道自己错了,她便安心地松了手。
却不想才松开手,秦质就低头靠近她耳畔,接着刚头未说完的话低声道:“缠着我可紧了……”
白白气血猛地上涌至脸,就差头顶冒烟,如同炸了毛的猫儿,“相公,你能不能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真的招架不住了,明明是一副温润公子的做派,偏生要一本正经说出这些荒唐话来羞人。
秦质眉眼染笑,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指腹在粉嫩嫩的肌肤摩挲,“娘子怎么恼了,为夫说得明明是实话,你想想看你的腿昨夜里是不是缠我了?”说着,那手往下而去,抚上她的长腿,看着她颇为意有所指。
白白想起昨日的光景便无地自容,垂着脑袋手抵着他的胸膛直往外推,那模样颇有些恼羞成怒。
秦质默不作声看了许久,才伸手握住她的手,极为好意温和提醒道:“娘子,你的被子掉了。”
白白恼得直怒叫了一声,连忙直起身去拉掉了的被子裹粉嫩嫩的身子,那面红耳赤模样可是被欺负调戏的惨了。
秦质却又伸手过来将被子扯开,神情似乎很是意外,“好像红肿了?”
“都是因为你老是……”白白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一脸幽怨垂眸看了眼小雪团,可心疼坏了,直瞪向他,希望他能有一点愧疚之心,以后能不要这样对她。
秦质见这湿漉漉的眼儿满是谴责,忍不住轻笑出声,拿起她拽在手中的衣裳哄道:“今晚我轻点好不好,咱们现下先穿衣裳去吃早上饭。”
白白见他没有半点同情心才不乐意让他穿,拽着衣裳木着张小脸不理人。
可惜胳膊拗不过大腿,这衣裳还是由被秦质压在床榻狠揉了几把才给穿上的,不该看的都给看了,不该说的话也都听了。
白白穿好了衣裳,连眼珠子都不知往哪处放,等秦质起身去穿衣衫的时候,连忙抓住机会奔逃出屋,再与他呆在屋里,还不知道要说什么荒唐话来磨人。
秦质见她慌慌张张跑出屋去也不急,反正到了夜里还是得回来的,现下倒不必逼得太紧。
待他慢条斯理穿好衣衫,迈出屋子去了堂屋,却不见了白白的人影,院子的门虚虚掩着,桌案上的白兔模样的馒头少了一半,他不由无奈一笑,连早上饭都不和他一道吃,弄得他好似毒蛇猛兽一般。
秦质在桌案前坐下,伸手拿起勺子在白粥里轻搅。
外头院子一阵轻微的落地声,楚复推门走进来,便见着了费力翻墙进来的褚行,不由斜视了一眼,“门不是开着吗?”
褚行落不下面子,理直气壮回道:“开着干我什么事?”
楚复懒得再理,快步进了堂屋,褚行紧随其后,二人俯身行礼,“公子。”
秦质慢条斯理搅着热粥,淡淡应了声。
楚复上前一步恭敬道:“公子,皇上得了暗厂之势动作不断,现下已然开始动手削弱大将军的兵力,太子一党也越显疲势,各处藩王蠢蠢欲动,京都快要乱了,我们可需要回去?”
秦质垂眼搅着碗里的热粥,容色因为昨夜春宵颇显悦目潋滟,粥中的热气袅袅升起,衬得眉眼氤氤氲氲,“不急,太子成不了气候,后面的朝臣可不是能轻易拿捏的,这乱还得一年半载才能成,现下不必去淌这摊浑水,等将军大功告成再去也不迟。”这局势的发展让人很满意,他唇角微微一勾,颇有几分意趣,看向楚复吩咐道:“你回去看着各处,顺道去暗厂打点一番,别让他们生乱子。”
白白坐在湖边台阶处,吃完了最后一个白兔馒头,很是心满意足地擦了擦嘴,起身带上遮帽拿起竹竿,下了台阶一脚踏上小舟往湖中莲花那处慢慢悠悠划去。
她今日来得迟,采莲女们都早早开始采了,其中几个见了白白划着小舟过来,不由开始调侃道:“白白,才新婚头一日就出来干活儿,怎么没在家里多陪陪你的好看的夫君呀?”
陪他,她能有几条命陪他,说句不好听的,她的体力可是姑娘家中的翘楚,干重活苦活都是一把好手,男子都未必比得了她体力好,可从来没有像昨日这般累过,浑身酸痛紧绷,到现下这腿肚子还在抖呢,可见这好看的夫君有多可怕。
白白想着,忍不住拽着竹竿吐槽了句,“我也不想的,还不是为了活下去……”
采莲女们闻言一愣,昨日她们都是有去酒宴的,原道白白嫁得极好,却不想还是要为这开门七件事烦恼,家中有个病秧子相公也确实没什么办法,昨日的宴席呀,想来也是白家摆的。
白家可不是一般的人家,老鼠药蟑螂药蚂蚁药应有尽有,就没有他们毒不死的害虫,更别提当初那喜事丧事一头做的胆量了,喜上添丧是晦气,丧后便喜可是不孝,寻常人那敢这样来?
白家这么多兄弟,当初做了多少买卖生意,各行各业都有涉猎,想来也攒下了不少银钱,买个好看的上门女婿根本不成问题。
一阵静默后,其中一个便另起了话头,“你今个儿怎么有力气来采莲蓬,你家夫君昨个儿这么轻易就放过你了?”
白白闻言又想起昨日那场景,还有他早间隐忍的模样心中就一阵胆寒,想到今晚还要熬,一时面色都苍白了几许,连话都没了力气说。
众采莲女见她一脸苍白不愿多说的模样皆默了一默,若是夫婿床笫之间本事好,那个不会夸上一夸,再不济的也会面露娇羞罢,那里会是这般模样,加之白白今日还来采莲蓬,便更是让人觉得秦质底子虚得很,想来昨夜有心无力草草了事。
这人长得是好看是好,可过日子长得好看又是没什么大用,你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可不就是当个摆设看。
众人这般想着,心中便越发可怜白白,这新婚燕尔的丧气话自然是不能说的,便也多将大的好的莲蓬指给白白。
白白顺着她们指的位置采莲蓬,便见远处驶来一艘极好看的画舫。
采莲女们纷纷看去,这画舫一看就是贵人坐的,这气派架势非等闲比得,连船头立着的护卫都个个人高马大,威武不凡。
若是与这些人对上了眼,往后又何须做采莲女这般抛头露面的活儿,几个当即生了心思,抬手拨弄发髻后,素手执着竹竿靠近些许位置,既让侍卫们看得清自己的模样,又不会离得太近冲撞了贵人。
白白拿着刚采得莲蓬,看着画舫从远处慢慢驶近,碾压了她面前的莲花,一时反应不及,直呆愣愣地看着画舫。
画舫窗子着轻纱,上头绣着一枝梅花斜出,花瓣飘落栩栩如生,里头的人隐约能看见一个模样。
“姑娘的莲蓬怎么卖?”
白白见生意来了,很是欢喜,“这就看你要多少了,买一枝也行,买一把也行。”
里头的人闻言却不接话,看了她许久忽开口问了句,“姑娘与我往日见过的一个人很像,敢问姑娘姓甚名何?”
白白闻言很是爽快回道:“白白。”
里头的人语调一转,悦耳的声音莫名阴沉危险,“可是荒山埋白骨的白?”
第106章
白白闻言一顿, 只觉这姑娘说话有些古怪,好似刻意变了嗓子一般, 不由有些警惕起来, “是白色的白, 你……还买莲蓬吗?”
“买,自然要买, 来这么一趟怎么也要买一枝回去……”
里头的婆子闻言上前微微推开窗子,将一锭银子扔在小舟上,又伸手拿过了白白手中的莲蓬,半句不多言便关上了窗子。
白白只在窗子打开的间隙中看见一个背影,那姑娘背对着她坐于窗旁, 衣着清丽却不失贵家气派,发髻繁复斜簪一枝坠花梅,轻轻晃动间颇有一番摇摇欲坠的柔弱之美, 惊鸿一瞥间一个背影就能叫人心折, 可以想象这面皮生得该有多好看。
那婆子取了白白的莲蓬, 画舫当即驶离了这处, 根本没在湖上过多停留,倒像是特意来寻她买莲蓬一般。
白白看着画舫慢慢驶远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 才俯身拿起一锭白花花的银子, 面露不解, 这一锭银子可以买好多把莲蓬了, 这人却只买了一枝, 好是败家……
画舫在湖面悠悠驶着, 一路畅通无阻而去,刚头才来,一刻未停便走,仿佛从来不曾来过一般。
画舫之间摆着檀木桌案,案上摆着各色甜糕水果,窗旁摆着一张矮榻,榻旁高几上摆着鱼戏莲花的名瓷,横插一枝红杏,榻上坐一娉婷美人。
婆子拿了莲蓬俯身递于美人。
洛卿端坐与窗旁,姿色较之当初越发楚楚动人,顾盼之间平白叫人心生怜惜,她美目看向莲蓬,半晌才伸出柔荑取过莲蓬,微微转动着,面皮温婉动人,可眼神就莫名叫人生出几分惧意,如同毒蝎一般。
婆子半点不怵,平静开口陈述道:“秦公子这些时日都在这里,昨日刚好和这采莲女成了婚。”
洛卿闻言不语,眼神却越发可怕,如沾了毒的匕首一般,她的手指慢慢收紧,指节都用力到泛白,直到手中的莲蓬尽根折断,精心呵护的尖利指甲慢慢按进肉里,才恨声开口,“原来是她,我为他做了这么多,委屈自己嫁给了肃王那样的畜生,连孩子都可以给他当作工具,可他却转头娶了别人,倒将我当成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