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还想着消停的过个中秋佳节,这帮子不让人省心的,竟然还专挑这样的日子给他添堵。
当今眯着眼看元姐儿,想着她刚刚说的话。一时间倒是有些好奇这么短的时间,这些话她是怎么想出来的。
这丫头虽然不着调,但心眼子却不少。
可惜了,就是太不着调了些。
甄贵妃好不容易起复,自然不甘心再被当今冷落。想到当今的脾气,甄贵妃便只得将当初与贾母商量的事情说了出来。
甄贵妃走出宫妃的席位,在自己儿子附近跪了下来,一边说着当年贾母与她订下的亲事,一边说着荣国府背信弃义。
不过甄贵妃说这话时,是非常有技巧和重点的。
她没说她和贾母这份亲事是订在元姐儿三岁前。她说的却当初元姐儿因为张家的事情进宫谢恩时,她一见元姐儿便喜欢,贾母便趁机将孙女许配给她儿子的事。
“哎呦我的妈呀,怎么说的跟真的似的。”元姐儿膝行了两步,一脸无法苟同的离甄贵妃母子远了一些,“陛下,奴婢今年才十五岁。十多年前,五殿下多大,奴婢又多大呢。甄贵妃怎么就慧眼独具的相中尚不记事的奴婢了?真要是与奴婢祖母商量好了,奴婢哪还能进宫来侍候陛下?”
看到甄贵妃看向自己那阴冷的目光,元姐儿回了她一个‘真拿你们没办法’的眼神和表情,然后收敛表情,转头对当今说道,“陛下,奴婢不介意您将奴婢赐给您的哪个儿子当王妃,但至少是个孝顺知礼的吧?”
当今:......
甄贵妃:.......
五皇子:.......
司徒砍/十二:......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才知道镇魂下线了,心痛极了。本来最近有时间准备再撸一遍的。后悔自己没缓存,你们谁知道哪里能下载吗?
好了,气呼呼的码了一章字,作者准备睡觉去了。886~
第114章
在元姐儿一句‘不介意’和‘王妃’后, 原来还在看热闹的皇家媳妇们, 也都坐不住了。
在那些无知百姓的心里,正妃和侧妃,都可以叫一声王妃或是娘娘。但说到底, ‘王妃’这个称呼却是只给正妃使用的。
贾女官不可能不知道这些规矩,但她这话说得那么理所当然, 难不成真的是她们那没啥德行的公爹许诺过什么?
那她们家的男人知不知道?
人家姑娘敢将话堂而皇之的说出来,那必定不会是信口开河了。想到这里,这些王妃将从心底鄙夷元姐儿的各种能作的心思,直接转到了在心底使劲的诅咒自家那缺德的公爹和男人。
皇家的男人,都特么不是个东西。
“父皇容禀, 儿臣有几句话要说。”好男人是不能看着自己的女人独自去战斗的,于是司徒砍放下酒杯站了出来, 深吸一口气抱拳对当今说道。
虽然现在站出来更像是在助纣为虐......
走到大殿正中间,先是给当今行了一礼, 又与甄贵妃和五皇子点了点头, 司徒砍从起身到站定的整个过程, 视线丝毫没有落到元姐儿身上。
仿佛他的注意力从不在她身上, 他站出来的意义也不是她一般。
当今见走出来的是司徒砍,眉毛微微挑了挑, 心下诧异, “老七,这又有你什么事?有什么话,你说吧, 也让朕听听。”
当今说这话的时候,还左右打量司徒砍和元姐儿。心中却想着难不成他家老七也对这个丫头上心了?
“是。”司徒砍得了当今的允许,这才用一种让元姐儿看了都觉得发毛的眼神看了元姐儿一眼,最后又用一双隐忍的视线扫了在座所有的皇子一眼,包括跟元姐儿年纪相当的皇孙......最后转回头,语重心长的对当今建议道,“父皇,贾女官对您忠心耿耿,儿臣等自认多有不及,儿臣以为此等淑媛实当重赏。儿臣见她出身名门,教养天成,满身气度于皇室女儿无异。父皇又疼其若女,所以儿臣提议,父皇不若收贾女官为义女,封公主,享公主位份。”早就看你们不顺眼了,都惦记本王媳妇。行呀,本王倒是要看看现在谁特么还敢惦记。
!!!
这提议帅破苍穹了。
只见司牌砍话一落,整个大殿落针可闻,鸦雀无声。
皇子们咬牙切齿,元姐儿也是一脸懵逼的看着司徒砍,整个人都惊得没了反应。
这是‘对不起,我只当你是妹妹’的古代版吧?
为什么她会有一种被分手的感觉呢?
不过仔细一想,元姐儿便明白了司徒砍干嘛这么提议。
只是这套路是不是有些骚?
在心中长长的叹了口气,元姐儿甘拜下风的同时,想到的却是兄妹.禁忌啥的。
太重口了~
╮(╯▽╰)╭
十二皇子是知情人,他的反应也没比元姐儿好到哪里去,囧怔了片刻后,十二皇子咽了咽口水,然后一脸麻木的从席中走出来。
“七哥说的是,有这么一个忠心耿耿的女官在父皇身边,儿子们也能放心。儿臣附议七哥的提议。”
兄弟俩往这一站,又说了这么一个提议。别说当今了,就是其他的皇子都有一种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的憋屈感。
十二知道见当今脸上已经有些向铁青发展了,眼珠子一转,连忙说道,“父皇,贾女官一直得您宠爱,您又说要亲自为她择婿。老话说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您这般看重贾女官,怕是要将她配给儿子们。只贾女官只有一个,但皇子们又这么多,手心手背都是肉,配谁不配谁呢?我们兄弟都有个礼让,只到底会觉得您老单疼一个,不疼旁人。
将心比心,我们不在乎一个女人或是一份赏赐,我们在乎的只是您老的疼爱。便是您赏一巴掌,踢一脚,儿子们都觉得那是父皇的爱重,都会当宝似的抢来抢去。
......若是因为个女人,而让天家父子,皇室兄弟们心生嫌隙,反倒不美。贾女官的性格比九妹...乐观坚强,相信成为皇家公主后,必不会辜负父皇的疼爱。”
十二这段话就很有些意思了。
至少听在当今耳朵,非常的让当今受用。
就像十二说的,都是他的崽,手心手背他哪个都疼。本来,他将元姐儿提出来当饵就是想看看这些个儿子都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
老二想要像之前套路陈妍那样,在宫里来个人言可畏。却不成想这丫头别看不着调,却是异常小心谨慎,从不落单。
出门必是前呼后拥,无事必是关紧门户。皇子们来了御书房也多是不言语不靠近,让人无从下手。
老三,老四只知道一味的送些贵重首饰,传些轻浮诗句。也不想想那丫头什么性子,东西照收,还得骂这两玩意一声酸儒不及,狗屁不通。
老五...当今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五皇子,摇了摇头,不提也罢。
剩下的几个,要么是派自己的正妃出马,要么就是请自己的母妃帮忙。没一个有出息的。
到是老七和十二,这两人一个几乎从不瞧女人。另一个除了必要的接触,从未献过殷勤,倒是难得的懂事知礼。
现在兄弟俩又当众提出这种建议,可见是心不藏奸。
还有十二最后一句话,可是给了当今一个很明显的提示。
收为义女,远嫁番邦。
这个主意真是太好了。当今之前便想着一直留着元姐儿的命,等到他决定了下一任皇帝人选,或是他山陵崩的时候,就让元姐儿‘自已’殉主。
现在好了,只要给上一副嫁妆,就可以将这丫头嫁到番邦去。
嫁祸,嫁祸,不过如此。
当今一定不知道,十二只是附议他哥。而十二他哥则是担心再这么闹下去,会伤了他心上人的性命。
收为义女,不过是缓兵之计。
只要再给他一些准备时间,等他成功了,他就不相信还有人敢跟他抢人。
(→_→)
中秋宫宴,好戏一场接着一场。皇子宗亲,目瞪口呆之时,也不禁兴致勃勃,拍案叫好。
整个中秋宴,元姐儿先出了一个大风头不说,也让十二捡了一个大便宜。
多好的一个表现自己兄弟友爱的机会呀。
想到这里,十二心下便又觉得他回头一定要给元姐儿包份大礼。
若不是上次在书房,她提起荣国府两房的事,让他想到了他父皇心中最顾虑的是什么,他也不会及时转变行事方法。
老爷子不是会担心他没了以后,新帝会打压欺负兄弟吗?那他就好好的在这方面表现一下。
十二的话,说得当今心情还不错。再加上事情到了这一步,就算是为了不让人发现他之前的钓鱼行为,也得认了这个义女。
想明白了的当今,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当场就认了元姐儿当义女。九公主是当今最小的女儿,年纪也比元姐儿大了几个月,于是当今直接大手一挥就让人叫元姐儿十公主了。
五皇子与甄贵妃扫了一眼当今,互视一眼,便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元姐儿怔了一下,看了一眼司徒砍,又连忙掩饰性的去看了一眼五皇子,这才跪在地上领旨谢恩,当殿叫了当今一声父皇。
听到这一声父皇,当今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
司徒砍抿了抿唇,不让人看到他嘴角向上扬起的弧度。
元姐儿虽然接受了这个便宜公主的封赏,但元姐儿却更加的知道,这宫里,若是之前那些嫔妃皇子会容忍她,那是因为他们觉得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但现在封了这个公主,怕是会让这帮子嫔妃借机下手。为了自己的安全起见,元姐儿觉得她也不能离开女官的住处以及当今的御书房。于是元姐儿一脸恳切的说着哪怕是成为公主了,也不能剥夺她女官的身份。
至于公主的那些待遇,在她这里都可以折现。
听到这个提议,当今囧了囧。只看元姐儿是死活要赖着他了,当今想了想也同意了这个提议。
本来嘛,又不是自家的孩子,享受什么皇女的尊贵?至于那些待遇,当今还没放在心上。
今天认亲的好处就在于,一下子就可以将皇家大大小小的亲戚都认个遍。
与众人见过礼,挨个收了见面礼,元姐儿便准备退下了。九公主这个时候却站出来,要拉元姐儿一道参加宫宴,元姐儿笑眯眯的拉着九公主的手,以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多谢九姐姐,我那里还有事呢。我听说过了中秋就要去塞外狩猎,我东西琐碎,可要抓紧收拾。要是不抓紧,怕是出去了,哪哪都不顺手呢。”
出行塞外,路途并不近。她得与楼叶趁着出发前多缝几个垫子,再让内务府帮忙打造几样出行的用具什么的。
而且她还要准备一些杂七杂八将来跑路都要带走的东西呢。
九公主闻言,只得放行。当今在上面听了却是一晒。
这死丫头是哪来的自信,朕出门会带上她?
其实司徒砍做出那个提议的时候,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个。
这一次出去,确实是需要好好的收拾一下东西了。若是情况不好,就提前让元姐儿跑路。若是情况还好,就拦着元姐儿跑路。
说完了理由,元姐儿与九公主道了恼,便行礼与众位她新得的亲戚告辞。
转头路过五皇子的时候,元姐儿还用着只有他们俩以及附近皇子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这才抬脚离开大殿。
“说什么有婚约,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若是真的,连几岁不记事的孩子都惦记,怎么感觉像是在说...有那什么嗜好,专门...童男童女的人呢。”元姐儿这话虽然说得含含糊糊,却可以保证让听到的人产生某些联想。
八月十五日,难得的好天,可却因元姐儿的话,刮起了一阵腊月里的小寒风。
狠,真狠。
一句不清不楚的话,再一次给五皇子扣了一顶悖谬荒缪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