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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昨日如死 回南雀 7113 2024-06-30 08:24

  哪里来的干妹妹,我只有一个干姐姐,一个亲妹妹。

  我装睡没有动,忽地,那双湿热的唇再次压了下来,只是这回没有渡给我半滴水。他纠缠着我,啃咬着我,带着恨意拉扯我的唇肉,似乎真的要将它撕下来吞进肚子里。

  第42章

  认不出席宗鹤是假,难受是真。我昏昏沉沉再次睡去,醒来已是天明,房里除了我再没第二人,不知道席宗鹤是什么时候走的。

  床头柜上随意地丢着一盒板蓝根冲剂,该是昨天姜烟送来的。我拿起来翻看了下,有些好笑。姜烟当时看到席宗鹤在我房里,不知道是怎样的心情。

  还有席宗鹤,这冤家到底是怎么想的?上周见到我时还冷语冰人,让我少演戏,这次态度倒是一下子缓和下来了,又是喂水又是偷亲的。

  我摸了摸唇角,他到底记起来多少?又需要多久才能想起这全部的五年时光?

  虽说他能记起来已经是万幸,可我还是贪心地想让他快一些,再快一些想起来。我已经受够了他的误解与漠视,不想再同他为敌。

  要是他能恢复记忆,我定要扣拜天地,再不说老天爷一句坏话,下半辈子还要多做好事。

  正发愣,雯雯从外面进来了:“顾哥你醒啦。”

  一共两张房卡,还有张我交给她保管,昨天席宗鹤怎么进来的,动脑子想想就知道了。

  我坐床上问小丫头:“是你把房卡给他的?”

  雯雯眼神躲闪:“我按门铃你不开门,打电话也不接,怕你出事就找他帮忙了呀。我跟他一起进来确认过你没事才走的,我是女孩子不方便留下来照顾你,只能拜托他嘛,我也不想的。虽然你喜欢男人,但我们终究男女有别,你懂的。”

  我简直气笑了,她竟然还很有逻辑。还有什么我喜欢男人,在席宗鹤之前,我分明从没喜欢过任何一个人,无论男女。

  “懂了,我这次回去立马找个男助理,把你换了。”

  雯雯手里挽着我要换的衣服,闻言一下子扑到床边,皱着脸惨嚎道:“不要啊顾哥,我错了。是桑青哥教我的,要我没有机会也要给你们创造机会。”她可怜巴巴,“你和席先生复合了,我们不用处处看人脸色,你也能开心些。况且我看得出来,他不是对你毫无感情的,就是嘴硬,拉不下脸。”

  当初招她就是看中她没有心机,哪晓得她真的什么都敢往外说。

  “我这段时间很不开心吗?”

  雯雯瞟了眼我的脸色,斟酌着道:“自从席先生失忆,你就很少有开心的时候了。”

  我有些怔然,原来是这样的吗?我自己都没有发现,还以为一切如常,自己装得很好,不想都看进了旁人的眼里。

  雯雯就跟我和桑青的小妹妹一般,跟了我这些年,早就不再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更像是朋友和亲人。我摸摸她的脑袋,道:“让你们担心了,抱歉。”

  “你不需要道歉的,这又不是你的错。”雯雯仰头看我,说到动情处,眼角闪着泪光,“你们明明还挂念彼此,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他昨天那样担心你,绝对不是对待前任的态度。”

  我见她侃侃而谈,不免失笑:“你才谈过几回恋爱,装得什么都懂的样子。”

  我从床上起来,脚刚下地,因为绵软无力而控制不住地身体轻晃了下,还好被她一把扶住。

  “我虽然恋爱经验不多,但我看过很多小说呀。”她笑嘻嘻道。

  大病未愈,还有些低烧,雯雯将我裹得严严实实,到楼下等车时,遇到姜烟她都差点没认出我来。

  “你昨天病着,节目上的流程我也没来得及跟你说。”姜烟语速较平常快了不少,“这次来的两位嘉宾你也不陌生,要是身体实在支持不住,我跟曹熙说过了,他会见机行事,尽量将重点放在其他人身上,你也好趁机休息休息。”

  我不陌生的嘉宾?

  车子已经来了,我在上车前追问姜烟:“嘉宾名字总要告诉我吧。”

  她有些惊讶,但很快又将表情都收了起来:“席……我以为有人告诉你了呢。这次的嘉宾,是江暮和骆莲啊。”

  哈!

  冤家路窄,是谁趁我病要我命,竟然选了江暮这个人渣来恶心我?

  我本就胸闷气短,乍一听到“江暮”这两个字,简直要呕到翻白眼了。

  可能我脸色实在难看,姜烟担忧地问我能不能坚持,要不要上医院。

  “没事。”我摇摇头,咬牙道,“我能坚持。”

  那一整天都很糟糕,我的身体状况是一个原因,江暮的到来是另一个原因。

  他倒是心大,都火烧眉毛了还跟没事人一样,照常与众人谈笑风生。摄像机拍得到拍不到的地方,他都要与席宗鹤黏在一起,好似两人真是一对感情深厚的前后辈。

  连骆莲都悄悄和我说:“看不出他俩这样好。”

  别说她,恐怕连席宗鹤都莫名江暮怎么忽然又对自己示好了。

  我在院子里头重脚轻地劈着柴,没想到斧子脱手而出,恰好砸在正在说话的江暮与席宗鹤脚下。

  我虽然总想让江暮死,但也不是要这样手刃他。

  “没事吧?不好意思手滑了。”我连忙向两人道歉。

  江暮惊魂未定,拍着胸口没说什么,席宗鹤皱了皱眉,捡起那把斧子递给我。

  “你也太不小心了,不行就不要硬撑。”

  我接过斧子,垂眼道:“我没事。”

  一旁江暮好奇地凑上来,笑意盈盈问我道:“顾棠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我还没开口,席宗鹤替我答道:“他拍戏受了寒,有些发烧。”

  江暮露出恍然表情,伸手搭在斧柄上,缓慢而不容置疑地将它从我手中抽走:“哦,发烧了可不能操劳啊。这样吧,我来替你劈柴,你上屋里休息一下吧。”

  随后他灿笑着转向席宗鹤,亲昵地叫他小鹤,要他教自己劈柴。

  我冷眼看江暮撩骚,忽地喉咙一阵痒意袭来,实在有些撑不住,咳嗽两声,只好转身往楼上走去。

  进到房里,我去拉窗帘,看到楼下席宗鹤与江暮有说有笑偎在一起,浓情蜜意,羡煞旁人。

  席宗鹤似有所感,抬头看过来,我将窗帘一拉,躺到了床上。

  他挂念我什么呀,他一点都不挂念我,现在江暮和容如玉分手了,他们俩正好再续前缘,又有我什么事?他连我都帮了,怎么会不去帮江暮呢?江暮一求他,保准跑得比谁都快。

  我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六点多时,杜宇跑上来叫我吃饭,问我怎么样了。

  我刚睡醒,就觉得没什么力气,其他倒还好。

  “应该好得差不多了。”

  “今天是骆莲姐下厨的,你等会儿可要多吃点,她还特地给你炖了鸡汤,闻着可香了。”他为了表现友爱,还要特地扶着我下楼。

  “她把我们家的鸡炖了?”院子里那群鸡,除了第一期时席宗鹤和杜宇抓过一只,之后就再也没动过它们,养了几期都有感情了,不想今天惨遭骆莲毒手。

  杜宇赶忙撇清自己:“席哥和暮哥抓的!”

  吃饭时,席宗鹤与江暮坐在一起,我与骆莲坐在一起。席间安欣岚问起我们几个拍《风声鹤唳》时的趣事,江暮侃侃而谈,与骆莲两个一搭一唱,宛如双簧一般,饭桌上笑语不断。

  他的确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幽默风趣,温柔漂亮。人人都爱他,他也爱人人。不说席宗鹤、容如玉这样的天之骄子,就说一般的小年轻,也是很容易被这样捉摸不透,看似多情实则无情的表象迷惑,陷入到这朵食人花的陷进里的。

  每个人都想做最特别的那个,抓住他的心,挽留他的脚步。但现实骨感而残忍,他便如纳西瑟斯,只爱自己,永远不会为了他人停留。

  江暮要的,席宗鹤能给,还能往多了给,但席宗鹤要的,江暮却给不了。就算当初没有车祸,没有容如玉,他们也走不长。

  吃完了饭,按照台本,该一起看《大牌农家乐》首播了。奈何我热度反复,吃饭时还觉得好好的,一会儿又发起高烧。偏偏自己还没反应,要不说是骆莲发现来探我额头,说不准就要晕在众人面前。

  “你脸都红成什么样了,快上去休息吧。”骆莲想了想,又给否决了,“不行不行,你高烧不退也不是办法,让小曹派人送你去医院吧,你这样必须得吊水了。吊水好的快些,不然你得影响后面的行程了。”

  原本杜宇想陪我去,他这个目的性太强了,我直接就拒了,说有雯雯照顾我就行。结果到了上车时,不知怎么搞的,席宗鹤在最后一刻跳上了车,挤到了我身边。

  “我陪你去。”他在黑暗中对我说。

  我裹着衣服,闭上眼靠在车窗上,烧得已经没有余力跟他扯别的,只好随便他去。

  第43章

  到了医院,挂号取化验单这些都是雯雯跑腿,席宗鹤就负责在我脚下没力起不来的时候搀扶我一下。

  摄影机尽职尽责地一直在我俩周围环绕拍摄,记录下我最糟糕的模样。我怀疑要是我吐了,他们恐怕还会不嫌恶心地盯着我那摊呕吐物一通狂拍。

  医生开了三瓶注射液,少说也要挂两个小时的水。

  “我这里有雯雯就够了,你回去吧。”我实在是搞不懂席宗鹤,他又不是杜宇那种恨不得抓住一切机会上位的新人,跟我来这出又是为了什么?

  席宗鹤看了眼腕表,神色淡淡道:“没事,我陪你。”

  他这是吃错药了吗?

  我看劝不动他,无可奈何,只好对摄像师和跟随导演道:“你们到旁边休息一下吧,拍了一天也累了。”

  还好他们没像席宗鹤这样不听劝,很快跑输液室外找了处空地休息去了。

  三瓶注射液,输液时间比我预计的还要久。直到近十一点,我们一行才从医院出来,坐上回白浪村的车。

  整个输液过程我都在昏睡,但每当一瓶注射液输完,护士来更换新的注射液时,我又会短暂地醒来。这时候便能看到席宗鹤从头到尾十分清醒地站在一旁,在护士确认我姓名的时候低声应答,而坐在我对面的雯雯早就睡得跟死猪一样了。

  回到农家小院已是十二点整,我们一行人刚下车,就被院子里突然升起的烟火吓了一跳。

  推门而入,就见院子里整整齐齐一排人,我差点以为他们是来迎接我的,仔细一看,地上用烟火排着一行字——jm生日快乐。

  今天竟然是江暮的生日,换言之,也是我的生日。

  毫无预兆,突如其来,没有防备。

  骆莲等人见我们回来了,连忙招手道:“快来快来,我们给江暮过生日呢!”

  这一出惊喜不知道他们策划了多久,除了烟火,连蛋糕都买齐了。一想到如果不是我身体不好,说不准他们还要让我亲自给江暮做一个手工蛋糕,我就庆幸不已。

  要不怎么说同人不同命呢,江暮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璀璨不已,过个生日都惊喜十足。而我只能拖着病体强颜欢笑,祝他个狗日的“生日快乐”。

  我假模假样拍手唱了曲生日歌,分食了一块蛋糕,在他们互相往对方脸上抹奶油的档口,未引起任何人注意地悄悄上了楼。

  我实在太累,不知道他们几时结束的生日趴,也不知道席宗鹤是什么时候回的屋子。到了后半夜,我突然被一声闷雷惊醒。窗帘的缝隙中透出微光,我撩开一看,外面黑云压境,厚实的云层中翻滚着明亮惊人的闪电。

  我们一群人本是晚上就要坐飞机离去,接着各自的行程,可如果是这样糟糕的天气,恐怕所有的航班都会晚点。

  “怎么了?”身后传来席宗鹤低沉沙哑的嗓音。

  我放下窗帘,回头问他:“你没感觉吗?”

  他静了片刻:“下雨了?”

  我掀开被子,重新躺下:“好像是雷暴。”

  我的担忧不无道理,雨点从上午开始落下,连绵不绝,门口的小沟渠很快都被填满。

  水珠成串自屋檐上滚落,滴滴答答敲击着地面,形成独特的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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