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有人酸道:“呦,目下是敢做不敢当了吗?说得这样振振有词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捉奸的那个呢。”
墨筠又愤又羞,眼睛赤红,“滚!统统给我滚!我定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所有人!”
“这下真成了全京城的笑柄了,”人群里有人笑道:“平常出行都要侍从开路的尚书夫人,没想到才离府短短几日,便耐不住寂寞找上了姘头,而且听说还是别人的夫婿。这尚书夫人……可真是够不要脸的。”
墨筠是个最爱惜自己名声的人。
外头的那些人说话声越来越难听,她的心也跟着一路往下沉。
心想完了,她完了。
无论今日这脏水是谁泼的,闹成这个样子,她必是没有任何声名可言了。
若前面她还能镇定,那么唐嫀的出现便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唐嫀并未进来,只站在院子里,遥遥的看着她。
眼里的鄙夷被拿掉外头虚伪的遮掩,露出里面最真实的情感来。墨筠知道,这个女儿从来看不惯她的那些做为,但从未说出口。
今日,此刻,那些东西统统不再隐藏,暴露出来,暴露在她的眼里,让她看了个分明。
墨筠只觉五雷劈顶,魂魄两散。
她瞳孔渐空,脸上的神情趋于呆滞,她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拳头落在她身上似乎都感觉不到了,只抬腿往门外走,实际上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嘴里喃喃自语道:“我没有偷人……”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笑话
唐嫀自有记忆起,墨筠便从未抱过她。
一次都没有。
她总是跟奶娘呆在一处。
只有墨筠高兴时才会将她召到跟前去,也只是看几眼,并不会逗她,更遑论亲亲抱抱了。
唐嫀幼时也伤心过。
后来,大概是习惯了,麻木了。
便不再想去亲近自己的母亲,反正对方也从未将她真正放在心上过。
她知道阿娘是因为喜欢阿爹才生下了她,但也只是生下来了而已。
她的外祖是朝中权势倾天的墨相。
那个辅佐过两代帝王的墨相。
所以她的阿娘自出生便集万千宠爱,即使是嫁人后,别人亦不敢让她受半分委屈,生怕阿娘去告诉了她那做丞相的阿爹,让那些得罪过她的人吃不了兜着走。
尚书府里并不像外人看到的那样详和。
阿爹上朝时,阿娘会将那些试图勾引阿爹的女人叫到跟前。她并不训斥她们,她的手段简单粗暴。
她们最在意什么,她便毁了什么。
这是摧毁一个人最快的方法。
唐嫀见过阿娘的手段,所以心里愈发亲近不起来,有时候,甚至不想呆在她的身边。
阿爹以为她是性子冷漠,对谁都是同样一张脸。
其实不是的。
她只是比这府里任何人都看得通透罢了。
包括她的爹。
那个在朝中广受赞誉的尚书大人,连她的外祖都赏识有加的男人,竟看不透自己的枕边人是如何的心狠手辣。
唐嫀凝神。
看见墨筠自地上爬起来,神情不见方才的愤懑,有些呆呆的。她心中诧异,见嬷嬷将一袭衫子披在墨筠身上。
墨筠不理会,仍朝院外走来。
经过唐嫀身边时,墨筠并没有停下,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予。
唐嫀试着去拉她的手,才刚一碰到她的皮肤,墨筠便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般,快速的侧过身去,避开了唐嫀的手。
唐嫀抿着唇,见她走到院门口。
门口那些看热闹的人这时候终于不再起哄,自动让开路,让她过去。
年迈的嬷嬷跟在她身后,两人很快晕成视线里一个很小的点,走不见了。
……
宁夫人与墨家的大奶奶墨夫人交情好,平时两家来往也很密切。
对于墨家这位出嫁的姑娘自是认识的。
当下听了这事,急急问道:“墨夫人呢?”
下人道:“墨夫人一听说这事,当场便昏了过去,如今寺里的师傅正赶过去诊治。”
一听说墨夫人有恙,宁夫人再也坐不住了。
她一起身,众人皆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