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那里,六年了,她消失了整整六年,现在她回来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却觉得自己又要再一次失去她了。
“你是我爹爹吗?”
稚嫩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百里寒水瞬间浑身紧绷,僵硬的回头看去。
“你是我爹吗?”望忧怯怯的再次问道,手紧张的拽着衣服,又圆又黑的双眸里满是不安。
“望忧!”一声怒呵冷冷来,声音清朗,犹如水激寒冰。便只见望月砂从天而降,只眨眼的功夫便已经到了望忧面前,一把将他往身后藏去。
望忧知道娘亲是要生气了,每次她生气的时候都会喊自己“望忧”而不是“忧儿”。
“娘亲,忧儿错了。”望忧噘着嘴,有些害怕的道。
望月砂紧紧的盯着百里寒水,话却是与望忧,“你给我回去!”
“娘亲,忧儿想――”
“回去!”望月砂怒叱。
望忧吓得一个瑟缩,再也不敢多言。
直到望忧的身影越走越远了,百里寒水方才张了张口,他有千言万语想要与望月砂,可是当他的目光与对方的目光相撞之时,那些想要问的话,想要出口的解释,顷刻间悉数消散。
望月砂冷声问,“百里寒水,你到底想怎么样?”
百里寒水不语。
“你别妄想打忧儿的主意,他叫许望忧,他是许诺的孩,不是你的!”望月砂斩钉截铁的宣告着,“百里寒水,我警告你,如果你还不离开这里的话,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望月砂话之间,两个身影飞快的朝这边跑了过来,一个是大块头的飞鸟,还有一个是身形瘦的跃鱼。
武林人皆知,颜楼申猴宫宫主望月砂,善傀儡之术,其手下率领的傀儡不计其数,而其中尤以“五魁”为首,所谓的“五魁”即是指其中最为厉害的五个傀儡,分别是飞鸟,跃鱼,腾虎,寒蝉,以及从未露过面的逐鹿。
眼见百里寒水依旧无动于衷,望月砂本就因为担心钟琉璃而异常烦躁的心越发不耐烦起来,她既然已经决定出了昆仑山,就断不可能再对百里寒水动情!
百里寒水动了动唇,面摊的脸上没有丝毫动容,低沉的声音从他喉咙发出,“我可以帮你。”
望月砂闻言微愣,倏地冷笑一声,“帮我?我没有听错吧,堂堂的长剑门掌门人我一个十恶不赦的妖女?”
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笑!”望月砂毫不留情的奚落着,“当你出这些话的时候,百里掌门,你可想过你门派中那些对你寄予了厚望的长老们?哦,还有你那位娇滴滴的未婚妻!”
“对了,你看看我儿都这么大了,不知道你与那未婚妻可成亲生了,毕竟按照她的法,她可是从到大都盼着与你成亲的那一刻呢。”望月砂凉凉的着,眼底一片冰冷,她永远也忘不了当年那个女人给过自己的耻辱,等她事情了结之后,那个女人她也绝对不会轻饶!
思及以前的往事,望月砂心中恨意难平,眼中霎时间布满杀气,嘴角勾起一抹狠厉,“正好,我现在就杀了你,不定不用我去找她,她也会自动找上我!”
话音方落,飞鸟与鱼跃像是被启动了什么按钮,突然弹了出去,飞鸟身形瘦,一晃眼的功夫便已经近了百里寒水的身,而跃鱼由于体型的原因,稍微落后了一步,但是他的拳法已经轰了出去。
正文 第两百八十一章劝退
百里寒水瞳孔猛地收紧,一掌隔开了飞鸟的攻击,同时起身抬腿挡住了跃鱼的那勇猛的拳头。
百里寒水身为四大门派长剑门的掌门人,武功自然不弱,应对飞鸟与跃鱼即使并未用剑,也显得游刃有余。
望月砂本是想将百里寒水驱赶出去便可,但是此刻,当她看到百里寒水那轻轻松松就将她两个傀儡给压制住的举动之后,心中猛地窜出了一股威胁感,百里寒水是长剑门掌门,他注定了是自己的敌人,既然已经知道敌人将会成为少主的阻碍,那么不如干脆就此了结了他,也为他们颜楼的复仇之路清除障碍!
杀了他!
望月砂眼眶中划过一抹血红,身体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压抑躁动起来。
下一瞬,只见望月砂手中突现一根白骨玉笛,只听一声尖锐的声响划破天际,犹如凤凰临死前的孤鸣,刹那间,飞鸟与鱼跃快速往两边逃离而去,随后白光大盛,爆炸的声音骤然炸响。
望月砂手臂一收,一个转身只见便已经落了地。
烟雾散尽,四周的草地还残留着一缕缕青烟,百里寒水半跪在地面上,他的面前,挡着一柄名为斩魄的重剑。
望月砂皱眉,有些惋惜。
这一声巨响并没有让百里寒水丧命,但他所受的内伤却绝对不轻。
此刻的百里寒水,低着头,他面前的地面上,是一滩血水,仿若被拔去了尖牙的猛兽,不用望月砂动手,飞鸟与鱼跃足可以让他命丧于此。
会手下留情吗?
“杀了他!”望月砂毫不犹豫的下了命令!
很显然,她的心,远比百里寒水想象的还要狠!
“住手!”风动碎玉般的声音突然传来,只见一道白色身影好似九天而落的云彩翩然而至,风吹动白纱裙,掀起山谷里的雾气,氤氲之中似乎连来人的身影也吹得摇摇晃晃。
望月砂闻言,摆手示意飞鸟二人停下来,她回头看向来人。
一头如泼墨般的垂腰长发,眼角朱砂嫣红如火,一双眼瞳散着朦胧而魅惑的神采,隐约可见眼角周围一圈红色神秘妖冶。
她的脸上一片冷然,目光扫过百里寒水,身上闪现着让人无法逼视的威严气势,“你不能杀他。”
望月砂急喊,“少主,我们不能留后患。”
钟琉璃的唇瓣嫣红如血,目光冷若寒冰,但是面对着望月砂,那无尽的寒意似乎缓和了许多,她,“落绯烟醒了,你回去收拾一下,这里交给我。”
望月砂面上一喜,“她终于醒了。”
百里寒水以剑相撑,艰难的站了起来,看着望月砂很快就消失的身影,他的脸上不由得浮现了一抹恍惚。
“她不可能跟你走。”钟琉璃缓缓道,却斩钉截铁,不容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