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宁嘤咛不止, 她累极了,可身体却跟着了魔似得, 一点就燃,好像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下。
“不要……”泪眼朦胧,已经过于敏感的身体被激起一层层浪花, 那声势,似乎要将她吞没。
可今晚不论她怎么求饶、怎么撒娇、怎么哭喊……都没一个有用的。他就跟铜墙铁壁似得, 力度不减, 甚至还有愈演越烈的趋势……
第二天起来, 岑宁浑身都跟散架似得, 她动弹一下, 小腹和某处的涨疼就异常清晰地传了过来。她眉头紧紧皱着, 瞬间疼得泪花都出来了。
“行之哥哥……”声音哑得要死,岑宁又喊了几声,外面空空如也,没回应。
岑宁想下床,结果移的过程中腿心摩擦到了,火辣辣的疼愣是让她停住了。这时,岑宁的火也噌得一下冒了上来。
又是委屈又是难受,她一下就把枕头砸到了地上。
“行之哥哥!喂――言行之?言行之!”
言行之打着电话从外面回来,他一边讲电话一边往里走,结果人还没进房间就听到里头有声音传来。电话那头的人也听见了,迟疑了片刻道:“行之,是岑宁吗?”
言行之恩了声。
辛泽川:“哈?真是岑宁?这小姑娘是在干嘛?气呼呼的。”
言行之顿了一下,难得有些心虚:“应该是发脾气了。”
辛泽川:“哎哟?岑宁都会发脾气,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说你干什么了人发那么大脾气,你看这名字叫的,是要吃了你吗?”
言行之有点尴尬:“行了,不跟你说了,先挂了。”
“好好好,你先去哄哄。”辛泽川碎碎念,“你也是能耐――”
言行之:“……”
岑宁气呼呼地喊了几声之后没见人进来,于是忍着疼,想下床去浴室。但她脚刚着地,就有人推门进来了。
她抬眸看去,就见一身清爽的言行之拎着一个小袋走过来。
“怎么醒了?”
岑宁红着眼睛盯着他:“我还想去学校的。”
言行之轻咳了声:“那今天就先不去了,在家里看书也一样。”
岑宁扭过头:“想去都去不了了。”
言行之看着她的模样到底还是心疼的,昨天一时撒开不知轻重,今天起来一反省才觉得是过分了些。
“过来我看看。”
“不要。”
“我给你上药。”
岑宁愣了一下,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你刚才是出去买药了?”
“嗯。”
岑宁脸色涨红:“我,我才不要上这个药……”
言行之放柔了声音:“不是疼吗,乖,过来。”
“我不上。”
“那你是想让我叫个医生。”
“不!”
“那就得了,乖乖过来。”
岑宁犹豫了下,慢慢伸出手:“我自己来吧……”
言行之无奈:“宁宁。”
岑宁抿了抿唇,惨兮兮地道:“你别动我,我害怕。”
言行之:“……”
僵持了好一会,最终还是言行之帮忙上了药。
岑宁把头盖在枕头下面,感受到他的手指沾着药膏探进来的时候,羞愤欲死。
为什么还能有这种操作……
下次,下次绝不能再让他得逞!怎么哄都不行的那种!
**
之后一段日子,岑宁论文答辩通过,而后又完美的拿下了托福。她得知成绩的那天唐峥也正好办了离院手续,前段日子唐峥在张梓意的监督下坚持复健,如今走路已如常人。
言行之带着岑宁一起接唐峥出了院,把人送回大院后,两人一同回了言家。
这段时间岑宁也经常回言家,只是她常常回来吃了饭、见了人就离开,从未留宿。言家人也不拦着她,因为他们都明白,她会触景生情。
“宁宁啊,你真的打算出国读书吗。”饭桌上,陈姨不舍地道。
岑宁点点头:“前期的东西都准备好了,申请也递交了。”
“哎这可怎么好,以后你一个人在那么远的地方,谁照顾你啊。”
岑宁:“陈姨你别担心,我可以照顾我自己的。”
“可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让人放心,而且啊,你以后学业肯定非常忙,行之的工作也那么忙,你们都见不到面那可怎么办。”
一旁吃饭的言国丰闻言道:“出国好,宁宁有能力,好好学习将来更有出息。至于这儿女情长,放着也没人抢得走。“
“老爷子,话也不是这么说……”
“那怎么说?谁敢来跟宁宁抢。”言国丰看着岑宁道,“宁宁你放心,要是发生了这事我指定削了行之。”
徐婉莹闷闷一笑:“爸,要真有这情况好像也怪不得行之,要怪就怪那女孩子没眼力见。”
言国丰眉头一皱,十分严肃道:“怎么不怪他,招蜂引蝶就得怪他。”
岑宁:“爷爷……”
言行之:“爷爷说的对。”
岑宁:“……”
言行之嘴边一抹淡笑:“希望爷爷能好好监督。”
言国丰:“那还用你说。”
岑宁:“…………”
当晚,岑宁没有离开,这是她第一次在魏品芳去世后在小楼留宿。
夜深人静时,她坐在沙发上发呆,门铃就在这个时候响了,岑宁往大门那边看了一眼,只见门边的玻璃窗后,言行之朝她勾了勾手。
“你怎么还没睡?”岑宁开了门,意外地看着言行之。
“睡不着,大概是习惯你在边上给我抱了。”
岑宁睨了他一眼,眉眼弯弯:“我又不是抱枕。”
“你比抱枕好使。”
“……”
“在门口站着做什么,让我进去坐坐。”
“……喔。”
一个人坐沙发变成两个人坐沙发,言行之心满意足地搂着岑宁,总算觉得有点睡意了。
“大晚上的坐在这干什么?”
岑宁:“想我妈了。”
言行之低眸看了她一眼,只见小姑娘缩在他怀里,轻声道:“我从不了解她,一直以来,我都就觉得她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可是当她死去后我才发现原来自私的人从来都是我。”
“宁宁……”
“真的,对她我总是太想当然了。行之哥哥你知道吗,我以前觉得她无所事事天天就知道刺绣,可我却不知道她是为了我。刺绣不是她的喜好,她熬夜、每天不间断的做那些事,原来只是想给我多攒点钱。”
“那时她生气的把爸爸的相机砸了我便觉得她一辈子都不会纠正她的想法,所以我不理她不跟她聊,一心觉得她是我摄影路上的绊脚石。可是我却不知道,其实她早就已经理解我了,她偷偷看我的影展,给我准备了第一年留学的学费和生活费……”
“我有时候觉得自己真的太糟糕了,我从来没有试图去了解她。在这个世界上,我有了你,有了梓意,有了很多的朋友,可是她呢,从始至终就只有我一个人,而我还选择疏远她,一直到她死我都还在埋怨她。”
言行之看着岑宁空洞又自责的模样,心疼地搂紧了她:“岑宁,这不能怪你,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性子,你母亲从不言说那你又怎么会知道。”
“可是我――”
“你现在要做的不是自责,而是好好活着。我相信魏阿姨是想看到你变得更好,她愿意送你去读书也是她相信你选择的这条道路,你应该做给她看,你可以是个很成功的人。”
岑宁眼眶发热,她吸了吸鼻子,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嗯,我会的。”
两人又在沙发上聊了会,后来,言行之起身,拉着她往房间走去。
岑宁:“你不回去了?”
言行之:“你这房间我倒还没睡过。”
岑宁微微发窘:“不要,万一明天给陈姨看到了多不好意思,你回去……”
言行之扬了扬眉头:“你跟我的关系,睡一间房他们只会偷着乐。”
岑宁:“……”
“快点进来,我很困了。”
岑宁最终还是由着言行之让他留宿在小楼,他在这方面”独断专横”,似乎她总没法说个“不”字。
不过,现在也是多待一会是一会吧,等她走了之后,两人之间就是隔着一个太平洋了。
**
几月后,岑宁彻底踏上了去美国的路途。
这一年,岑宁二十二岁。
距离她从前一无所有到言家,已经将近十年。
和过去相比,她得到了爱情、友情、梦想,但与此同时,她也失去了带她来到这个世界上,与她血脉相连的人。
这次的离开,意味着很多事的结束,也意味着她人生旅途有了新的开始。
曾经,她懦弱胆小,做什么事都不自信。但现在以及未来,她将刚强果敢,完全掌控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