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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无可救药 西方经济学 7288 2024-06-30 08:32

  到了南区,道路开阔,很快车子疾驰上了沿海公路。海平线被落日染上了一层金光,车窗开了一小截,闯进一阵海风,咸湿冰凉,驱散了夏日的燥热。

  怪不得都买海边的房子,除了空气清新,每天傍晚海边的风景也是很美。海平线吞噬了半颗夕阳,海面涟漪卷着金光,海浪一层一层,像刚刚盛开的昙花。

  慕晚坐在副驾驶上,隔着柳谦修望着海平面。夕阳是金色的,男人的侧脸也是金色的。光洁的额头,高耸的眉骨,挺翘的山根和笔直的鼻梁,还有微抿的薄唇。

  从她这个角度看,他的侧脸轮廓像一张漂亮的剪纸,贴在了晚霞漫天的天空上,有些触不可及的神圣。

  “要去看么?”今天夕阳景色很好。柳谦修察觉得到她视线一直落在窗外,抬眸淡淡地问了一句。

  柳谦修这么一说,慕晚就心动了。他们即使现在过去,也只能看到夕阳最后的落山。若是送了猫再回来看,太阳早就没影了。

  “好啊。”慕晚笑着答应了。

  柳谦修将车停在了海岸线旁边的空地上,他不是第一次过来,知道车子停在哪里。停下车后,两人下车,朝着海边走了过去。

  慕青算不得多喜欢大海,她从小在夏城长大,小时候母亲也带她来过海边,学校组织活动,也没少往海边跑。

  但现在这样的海她没有见过,斜阳入海,海浪阵阵,泛着红金色的光芒。海风吹起裙角,赤脚踩在沙滩,海水滚滚而来,凉而温柔,沙子从脚趾缝里漏下去了。

  慕晚上午的心情算不得好,但下午见了柳谦修后,就变得越来越好了。不管是他同意她可以去道观,还是他递给她的草莓牛奶,还是他现在带着她来海边看日落……

  他对她做的任何一件事,她都能心花怒放,她的快乐都是他给的。

  男人走在她的前面,他身材高大颀长,夕阳的余晖拉长了他的影子,落在了她的身上。慕晚抬眼看他,像看着一尊可望不可即的神像。

  两人安静地看着天边,下车后就没有交流,直到夕阳彻底没有了踪迹,空气透了凉。柳谦修站定身体,回头望着慕晚,说:“走吧。”

  “你在我前面。”慕晚同意后,身体闪开,她后退一步,踏进了海水里。海水卷起,淹没了她的脚踝,很舒服。

  余晖下的女人,像是加了一层厚厚的滤镜,五官都比往日要明艳得多。她安静地站在那里,抬眼看着他笑着,即使是背着天边,眼睛里依然闪烁着漆黑的光芒。

  海风乍起,清凉又温柔。

  柳谦修往前走,脚踩着沙滩,发出轻轻的声响,然而除了他踏在沙滩上的声音,再无其他。在他放慢脚步要回头时,后面传来了女人小跑过来的声音。

  赤着脚踩进沙滩时,沙子磨砺的声音听着都要光滑得多。

  “柳谦修!”她跑到了他的身后,叫了他一声后,伸手戳了戳他的后背,说,“你别回头。”

  柳谦修站定,没有回头。

  他身形清瘦,却又高又大,慕晚站在他的身后,能闻到咸湿的海风里,男人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

  “我有一个秘密。”慕晚的心跳随着波浪,此起彼伏。

  “什么?”男人问。

  慕晚笑起来,她看着男人的背影,红唇开合。

  她声音很小,风都听不见,只是用唇语在说。

  “我在偷偷喜欢你。”

  柳谦修回过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柳道长:我也是。

  第27章

  霞光漫天,慕晚仰头望着柳谦修,心下一簌,眼睛一瞬不眨,语气不确定,“你听到了吗?”

  “没有。”柳谦修否认,垂眸看她。她头发扎起,碎发也被镀了一层红光,海风吹拂,发丝像海藻。

  “等你想跟我说了,我再听。”

  她倒是想现在说,但不知结果如何。慕晚笑起来,道,“那倒也是,我以后肯定会说给你听的。”

  落日的余韵将海景的秀美拉长放大,夕阳入海,脚下砂砾滑动,两人离开了海边。

  今天慕晚没有睡着,所以和柳谦修一起去了许星空家。门铃按响,许星空开门,看到站在柳谦修身后的慕晚,眼睛微微一亮,笑了起来。

  “你们来了,快进来吧。”

  慕晚站在柳谦修身后,见许星空笑,她也笑了起来。慕晚很喜欢许星空,她有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婉,像是浣在浅溪里的薄纱,随着水流缓缓流淌,柔韧又柔软。她从许星空身上,找到了她与她母亲的共性,这让她感觉十分亲切。

  一共四只猫,分了两个猫笼装,柳谦修一手提着一个,慕晚手上只拿了一盒草莓牛奶。进门后,慕晚将草莓牛奶递了过去。

  “送给你的,挺甜,柳谦修买的。”

  抬眼看了看柳谦修,许星空伸手接过,笑着说:“谢谢~”

  提着猫笼去了猫房,柳谦修将猫笼放下后,就接到了一通电话。他按了接听后起身出门,猫房里就只剩慕晚和许星空,慕晚蹲下将周易和三小只放了出来。

  许星空想要帮忙,慕晚连忙说不用,说着将猫笼打开,周易率先跑了出来。周易显然熟悉了这里,出来后就爬上了猫爬架,而三小只则像是涂了胶水一样,奶声奶气地叫着从猫笼里出来,然后磨磨蹭蹭地粘在了慕晚脚边。

  “小猫粘人。”许星空看着三小只,最终也蹲了下来。她蹲下的姿势稍微有些后仰,慕晚以为是个人习惯,没有在意。

  “但它们粘柳谦修粘得多。”慕晚指了指门外打着电话的柳谦修,他声音很低,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只能听到偶尔的几个单词,工作相关。

  工作时的柳谦修,仿佛多了些别样的魅力,慕晚听着出了神。等回过神来,看到许星空正在看她时,慕晚脸上一热,收回视线,手搭在了三小只的小脑袋上,“这三只猫是我的,但柳谦修怕我养不活,所以他先养,等养大了以后,我再接回去。”

  “谦修很喜欢猫。”话题聊到柳谦修身上,许星空笑了笑,说:“我们家的猫也是他送给我先生的。”

  “啊。”慕晚惊讶了一下,想起一开始柳谦修说的话,笑起来,“他说他朋友不会养,是朋友的妻子在养。”

  “嗯。”想起咪咪一开始在怀荆家的处境,许星空同意,“他不会养,后来让我拿回去养了。”

  “那你们也是因为猫认识的吗?”慕晚问。

  “那倒不是。” 提起以前的事情,许星空脸颊微微泛了红,她和怀荆的交集其实不是从猫开始,但猫却也贯穿了始终。

  “你先生肯定是个很温柔的人。”慕晚看着许星空,女人眼梢流淌着幸福,这让她心里也热乎乎的。

  慕晚没有见过许星空的丈夫,但能感受得出来。他们家大而空旷,却并不冷清,家里每一个角落都覆盖着一层浅淡的温馨。若不是两人相爱,家里不会有这么浓郁的幸福感。

  对于慕晚对自己丈夫的评价,许星空弯了弯唇角,却并没有承认,只道:“嗯,他对我很温柔。”

  “真好。”慕晚感慨道,伸手戳着中分的耳朵,低声道:“要是柳谦修也这样就好啦。”

  说话间,猫房门开,两人齐齐回头看过去。柳谦修视线一扫,最终目光落在了慕晚身上,道:“医院有事,我现在要回去一趟。”

  许星空送两人出门上车,慕晚和她挥手告别,系上了安全带。

  太阳完全落山,夜幕降临,路灯成排亮起,沿海公路被照得十分明亮。柳谦修做事平稳,开车也是如此,慕晚靠在车座,看着海边崖壁上矗立的灯塔。

  “医院有什么事情?”灯塔光芒扫过,慕晚眼睛微眯,收回了视线,问旁边开车的柳谦修。

  “明天手术的问题,要开会研讨。”柳谦修回答道。

  “哦。”慕晚应了一声,问道:“那要开会很久吗?”

  “嗯,你先回家。”柳谦修说。

  眼睫微动,慕晚望着男人的侧脸,问道:“回哪个?”

  车子停在红绿灯口,柳谦修回过了头。女人眸中盛着碎光,正笑着看他。

  “我可能会很晚才忙完。”明天要手术,方案还未确定下来。

  “我可以等你。”慕晚说。

  她等他干什么?反正肯定不是吃晚饭,毕竟现在就已经七点,他回去至少要九点以后。慕晚说完,双唇一闭,讪讪道:“啊,太晚了你也不吃晚饭了。”

  “去我家。”柳谦修淡淡地说,“我现在没时间送你回家了。”

  汤尔医院离着南风公寓近,如果要再回慕晚家,来回就要一个小时,他确实没有时间送了。

  唇角微抿,慕晚点头说:“好啊,我没什么事,在哪儿都可以的。”

  柳谦修只将慕晚送到南风公寓门口,他告诉了她家里的密码。慕晚输入密码,门应声开锁,她按住门把手,将门打开了。

  房间里黑漆漆的,慕晚轻车熟路,开了客厅的灯。灯光铺洒在客厅,空旷寂寥,连神出鬼没的周易也不在,整个房间,就只有她自己。

  和她家差不多,但又不一样,在家里永远都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一个小时,或者两个小时……或者不管多少个小时,只要她等,柳谦修就会回来。

  慕晚走到矮几前,脱掉鞋子走上地毯,盘腿坐下了。矮几上的书还是那些书,柳谦修好像会来回翻读很多遍。这么枯燥的书,也不知道他怎么能看得下去。

  枯坐了一会儿,慕晚看向窗外,客厅朝南,视野开阔,天空高悬一轮弯月,冷白皎洁,将客厅的冷清又放大了几分。

  客厅还残留了几缕沉香的味道,慕晚后靠在客厅的承重墙上,将客厅整个囊括进眼帘。在月夜单独这样看,这个布置还真有点道观里的味道。

  不过布置得再像,仍然身处繁世之中,所以柳谦修才想去道观清修吧。

  等待其实是很无聊的,慕晚在片场等过很多戏,有很多时候都会等睡过去,那还是大白天的时候。但是现在大晚上在柳谦修家等他,她倒是了无困意。

  她往前靠了靠身体,拿出手机,开始玩儿游戏。

  柳谦修回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客厅里只开了台灯,一方灯火,将伏案在矮几上的女人笼罩。纤细的身体蜷缩成一小圈,却像是将整个客厅都充盈满了。

  她睡得很沉,脸枕在手臂上,朝着客厅的方向,像是一直看着门口等待他回来时,撑不住而睡着的。

  头发垂落在双肩,小巧的脸颊上五官明艳,双眼紧闭,长睫在眼睑下投了半圈阴影,神色沉静而安和。

  虽隔着很远,柳谦修望着她,似乎能听到她呼吸的声音,均匀绵长。

  她一直在等他,他回来了,他起身走了过去。

  趴在矮几上睡觉并不舒服,慕晚等久了,困倦袭来,才稍微眯了眯眼,她没睡熟。在浅浅的睡眠下,她感觉得到有人朝着她走来,慕晚意识渐渐清醒,睁开了眼。

  男人站在矮几旁,微垂着眼睫,正在看她。慕晚抬眸,对上了他漆黑清澈的双眸。

  “你回来了。”她声音有些沙哑,闭着眼睛在手臂上碾压了一下,睁开眼,抬起了头。

  “怎么没回房间?”柳谦修看着她揉了揉脖颈,白皙的手指按压在黑发上,稍稍后仰,前颈线条在灯光的暗影下,流畅漂亮。

  “说好等你的。”慕晚肩膀微耸,双肩单薄平直,颈窝明显,双眸黑亮。她笑起来,手搭在桌子上,边起边道,“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回房……”

  她话还未说完,手臂支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然而双腿无力,酸麻感从脚底贯穿下半身,慕晚一个踉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

  在她身体歪向矮几的那一刹那,她伸手去抓面前的男人,她手未抓住,男人抓住了她。

  他的手扶在了她的腰上,慕晚浑身一僵。

  男人手掌很大,掌心干燥清凉,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到她的皮肤上。明明触感是凉的,却让她有些热。

  下颌微颤,慕晚抬头看向他,说:“我脚麻……”

  她没说完,身体倾斜了一下,慕晚心尖儿一颤,轻“啊”了一声,她的身体腾空,被柳谦修打横抱了起来。

  为了防止自己掉落,慕晚双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双眸睁大。

  “柳谦修。”安静的客厅,慕晚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与他距离很近,他垂眸望着她,听她叫着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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