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处陆陆续续送过来的。今儿不是那嬷嬷查账吗?干脆就把账本全部搬到咱们这儿来了。”
她翻了翻账簿,知道之前的确因为太子久病整个宫里头都提不起精神,错漏是难免的。要是这一上马就乱惩罚,跟那娄嬷嬷有什么区别?她眼眸一转,道:“这账簿也不能时时查,你跟她们说,一个季度送来一次,这些先分发下去,以前但有错漏都不作数。从今儿起,若是账面出来差错,或赏或罚,我是不留情的。”
锦瑟看着她严肃的神情配着一张稚嫩的小脸,不由得哈哈大笑:“放心,各司都知道咱们唐掌事的厉害,都小心着呢!”
唐蕊一笑:“你倒是会取笑我。”
锦瑟看着这掌事所,舒心的展开手臂转了个圈,她开心的说:“蕊儿,你知道我多开心吗?感觉五年了,我终于能够吐口气了!我就知道,我是拜对了山头了!待会我去弄点小酒,晚上咱们姐妹俩好好的吃一顿庆祝庆祝怎么样?”
唐蕊看看天色,想起待会还要伺候太子沐浴,道:“你这会就得意了?小心做错事受罚。我待会还有事呢,现在去吃点东西一会得往暖阁那边去。”
锦瑟促狭的看她:“晚间去?有好事吧?”
唐蕊脸上一红,啐了她一口:“别胡说八道!我走了!”
“我就知道,太子离不了你!”锦瑟在她身后乐滋滋的叫。
唐蕊红着脸回头:“小心撕了你的嘴!”
锦瑟哈哈大笑了起来。
伺候殿下沐浴,唐蕊换了一身粉白色常服,那身青色官服她是很珍惜的,生怕弄湿弄脏了。
她进了东暖阁的时候殿下已经不在了,便沿着甬道进了浴房,浴池靠着池壁的位置已经靠坐着一个人。
“殿下。”
“你来晚了。”他说。
“是。”唐蕊老老实实承认,她松了一口气,既然殿下自己下水了,便不用伺候了吧,她老实在一旁呆着就好。
她想着就低着头杵在纱帘边站着。
“擦背。”男子慵懒道。
唐蕊一愣,脸上热了,硬着头皮拿了毛巾跪坐在池边蘸了热水替他擦背。
虽然久病,大约现在恢复的好了,太子的骨肉均匀,有着年轻男子特有的紧实肌肉。
她下手的轻,那位便不满了:“没吃饭?”
唐蕊只得用了点力,在这热气氤氲的浴池中,不一会儿满头细密的汗珠。
借着高悬的宫灯,她蓦地发现在殿下的肩颈之处,有一个红色的胎记,那胎记是新月形状的,她曾经偶然间在十三的肩头看到过。
怎么会……
兄弟之间,会出现一样的胎记?
她的手指不自觉落在那胎记上轻轻的抚摩着,不由自主的发了怔。
太子似乎察觉到异常,他蓦地转身。她一个不小心滑到了他的身上,下意识的伸手扶着他光洁的肩膀。
他眸色幽幽的看着她,讥讽的勾起嘴角:“投怀送抱?”
唐蕊惊慌的不知所措,偏生他肩膀光滑,她扶不住一溜整个人往池子里掉下去。
太子伸手揽住了她的腰,看着怀中的女子,粉白的裙衫被水浸透跟半透明的一般,白桃似的两只挺立着。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他在她耳畔低语。
唐蕊慌乱极了,她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殿下没穿裤子,天啦,殿下没穿裤子!
她的眼睛绝对不能乱看,她一咬牙闭上了眼睛,慌乱的解释:“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这就闭着眼睛爬上去……”
司徒珏嗤笑:“爬什么爬?你是小狗吗?”
“奴婢不是小狗。”她闭着眼应声。
司徒珏笑了,命令:“孤命令你睁开眼睛。”
唐蕊慢慢的睁开了眼,忐忑的看着他,他目光如墨,伸手却轻巧的摘了她头上的簪子,如同黑色瀑布般的头发倾泻下来,落在她肩头。
他伸出手指钩缠着她的头发,黑亮而坚韧,很漂亮的头发。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黑发,揽着她的腰,将她的背抵在池壁,低声戏谑道:“你这是邀宠,嗯?”
唐蕊慌乱的不可遏制,双手抵着男人胸膛,委屈极了:“奴婢……真的没有邀宠……”
“做都做了,还不承认?”他嗤之以鼻。他拉着她一起往水下沉去。
唐蕊不知道他要干嘛,挣扎着,到了水下不能呼吸,却见那人低头吻上来渡了她一口气。
她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生涩的任由他吸吮啃噬着,感觉自己仿佛是他的一盘菜。
两人一起浮上来,唐蕊浑身湿透,他却还不放过她,抵她在池壁上继续吻。
他的气息渐粗,她听到他哑着嗓子在她耳畔喊着“小蕊儿……”
蓦地,她的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震惊的瞪圆了眼睛,仿佛回到了如烟的梦中,又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一晚,她发了高烧,一阵冷一阵热,迷糊间仿佛有个人紧紧抱着她,哑着嗓子同样的语气同样的声音在她耳畔喊出了同样的名字。
她恍惚了,眼前的人到底是他还是他?
她觉得有什么抵着她的腰硌的难受,便伸手握住了那东西。
司徒珏只觉得浑身蓦地一紧,别人握住竟是这种感觉?尤其是她的小手那么柔嫩滑腻。
唐蕊感觉到手感很诡异,当她用眼角的余光瞥到那是什么的时候,触电似的要缩手,不想却被一只大手按住。
他吻着她,大手却握着她的小手动作着。
唐蕊浑身都是汗,慌得连神魂都出鞘了。当觉得手间一阵滑腻时,那人终于放开了她的手,抱着她抵着池壁低低的喘着气。
他略有些尴尬,这玩意大约是太久没用,时间有点短了。
唐蕊更尴尬,那东西……有点太大。
司徒珏看着眼前的女子,嘴角勾起,抚了抚她的脸,道:“你做的很好。”
唐蕊脸红到了脖子。
她才十四,司徒珏并不打算现在就要她,他怕她受不住自己,他得等等,等她十五岁的时候。他算算日子,大约要明年了,想起来似乎又有些久远。
当晚回到自己屋里,唐蕊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曾经听小伙伴说过,看到那个会长针眼的,她有些担心。半夜里,她终于忍不住起了床,倒了半盆热水,好好的洗了洗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唐蕊:嘤嘤嘤,太子殿下太污了~
☆、升官
但凡女官升官,会有红帖子发到家中,唐家已经收到了唐蕊升职的红帖子。
唐正身为正六品中书省员外郎,收到这帖子时心情可谓是十分复杂。他十四岁的女儿品级快要跟他一般大了。
郑氏喜笑颜开:“如今这京城里,谁人不知道东宫掌了大理寺?如今我女儿短短时间升了从六品的女官,真是替咱们家争了光。”
唐正蹙眉道:“你妇道人家懂什么?宫里头的女官职务跟外头的不同,虽然品级高,不过是伺候人的差事。”
郑氏大笑:“啊哟,你这酸溜溜的,管它伺候不伺候人,有品级就是好,说出去我脸上有光!再说了,我早就料到蕊儿会有宠,今儿是总掌事,明儿就是太子妃!”
唐正不敢苟同:“太子妃得经过皇后那一关,你觉得以咱们家的门第能入得了皇后娘娘的眼?我怕是太子妃早就已经姓了赵!”
郑氏一愣,撇嘴不服道:“那良娣也行啊。”
唐正摇头:“良娣也要经过皇后,并非太子一人能够决定的。咱们家六品,六品啊。”他叹息了一声,如今太子是大热,早已有不少当初站信郡王、康郡王的悄悄的往东宫送拜帖。
自打太子掌了大理寺之后,太子即将监国的消息便甚嚣尘上。一众大臣们都匆匆忙忙的开始打关系,可惜,那位冷眼瞧着,到底谁忠谁不忠,怕是心里有数。
唐正想着,要是自家能有个四品的官阶,说不定太子良娣还真是蕊儿的囊中之物。但是他当官多年,升一级有多难,难道不清楚吗?
“夫人,家里有值钱的古玩之类的吗?”唐正问郑氏。
“你要干嘛?”郑氏不乐的说,“家里的东西可不兴往外送的。”
“妇人之见!”唐正恼道,“你也不想想,咱家女儿的总掌事是谁给的?”
“你要给太子送礼?”郑氏大吃一惊,转眸一想,“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给太子送礼,说不定你还能升官呢。到底是岳丈哩。”
“又胡说八道!”唐正斥道,但是嘴里虽然这么说,心里还是乐的。
那位据说性子古怪,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东西,他姑且拿古玩去碰碰运气。反正现在送礼给他的人多,大不了,退回来,无伤大雅。
郑氏听唐正这么说,赶紧去库房里找宝贝,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一座羊脂玉的观音像,凑到唐正跟前献宝似的问:“这个怎么样?”
唐正蹙眉:“还有值钱的吗?”
郑氏摇摇头。
“行吧,就这个吧。”
也不敢光明正大的,他穿着便装抱着盒子坐轿子到了东宫门前,仰头看那门楣,真是金光灿灿。
门房外不少人候着,都是达官贵人家的管家之流。他亲自来送观音生怕被人认出来,把帽子压低了脑袋垂的低低的。
“你干什么的?”门房小厮指着他叫道。
“我奉了我家大人的命令来送礼的。”他不敢说自己就是那位大人。
“哪个大人啊?”小厮问。
唐正舔舔嘴唇:“中书省正六品的员外郎。”
小厮皱眉头:“六品?”看着有几分嫌弃,“我家主子不收礼,你不知道吗?”
唐正一噎,梗着脖子说:“那收拜帖不?”
小厮撇了撇嘴,指着边门一队人:“去!送帖子去那边排队去!”
唐正抱着观音像到队伍尾巴上站着,听到前头的几个管家聊天。
“你家大人几品啊?”
“三品呢。你家呢?”
“我家?我家是大将军,你说几品?”
唐正听罢,汗哒哒的垂下了头。
“好像太子殿下不在宫中啊,莫不是去了大理寺?”
“哎呀,要是不在宫中咱们就空跑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