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笑成一朵花了。”余茂林撇嘴。
“呵呵……”叶君书的眉眼染上笑意,“没什么,不出意外的话,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卓先生只是跟他谈了下,正式消息还没透露出来,叶君书怕生事端,还是闭紧嘴巴,不露风声,以免多生事故。
余茂林对别人的八卦不感兴趣,就没多问。
结果第二天,几乎整个雍州府都知道雍州学院的副院长,卓贤之,要收弟子啦!
而被看重的弟子的名字叫做,叶君书!
一大早收获无数羡慕嫉妒恨刀子眼的叶君书:“……”
所以说,这个消息怎么泄露出去的?
“啊啊啊!副院长怎么就看中你小子了!我也不差啊!啊啊啊!好羡慕好嫉妒!子舟咱们训练场见!”
温毕华箍着叶君书的脖子鬼哭狼嚎。
叶君书不动如山,听了温毕华的话,挑挑眉道,“好啊,只要你不临阵退缩。”
温毕华突然想起自己打不过叶君书……顿时嘤嘤嘤伏桌假模假样大哭。
余茂林手执一本书,眼睛时不时瞥向叶君书,似乎他长了三头六臂一般,完全没在看书。
他是有老师的,对于他看中的对手突然被卓先生看中……嗯,不愧是他认定的竞争对手,就是这么厉害!
比较交好的同窗们心里虽然不太舒服,但还是笑着真心祝贺,偶尔一些酸言酸语,叶君书一笑置之,没放在心上。
“我不管,子舟,拜师宴那天,我也要参加!”温毕华嚷道。
“当然!”叶君书一口答应,“拜师宴这么重要的仪式,怎么少得了你们?”他在雍州这里,关系最好的就是茂林和温兄了,身为好友,他们自然不能缺席。
拜师宴就定在十五天后,他还是从外头的消息里知道的……嗯,卓先生那天肯定是已经和他说了,是他当时脑袋充血没听进去。
既然已成定局,叶君书自然和家里的孩子们说了,昨天没说,是担心空欢喜一场。
孩子们听到这个好消息,十分兴奋,笑声不断。
小山上了一段时间的学,自然知道,有一个好的老师对大哥多么重要,更加欢喜,同时万分自豪,看,这是他的大哥!
而相比叶家的欢欣鼓舞,朱府就不怎么愉快了。
高档的红色帖子摆放在桌面,朱正颐皱着眉头来回走动,心情烦躁不已,有冒失下人进来,还暴怒地喝斥出去。
不多时,朱夫人走进来。看到朱正颐心情不顺,便道,“你这又是怎么了?”
朱正颐勉强收敛几分怒气,但仍余怒未消,“几个月前来投奔我的那个穷酸小子,你还记得吧?”
朱夫人还没思索出是哪个,朱正颐就继续说道,“这个叶君书,不知用什么法子勾搭了卓贤之,竟让他大张旗鼓的收徒。”
朱夫人拿起桌面的帖子,打开来浏览一遍,随后说道,“区区一个没见识的穷小子,卓贤之也看得上?恐怕他是记恨你先一步将良才收入门下,不知从哪里听来这个小子是你推荐的,所以故意收了来报复你。”
朱正颐捻捻胡须,若有所思地点头,“夫人言之有理,我刚才气急了,没想到这层,怪不得要敲锣打鼓的告知天下他要收徒,这是在膈应我呢!”
朱夫人问:“那你要去吗?”
“去,怎么不去?我还要带上良才一起去。”朱正颐冷笑道。
当他还是当年那个名满天下的状元郎呢?这么多年不见有什么出色之处,早就泯灭于众人,本还想留点面子,既然他敢这么做,就休怪他不讲情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朱正颐:老夫就是这么优秀遭人妒,连收个徒都能让人记恨。
卓贤之:脸怎么就这么大呢?徒儿,上,让他们看看,为师不是吃素的!
叶君书:……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若说雍州城近来发生最大的一件事, 莫过于雍州学院的副院长要收入门弟子,其轰动程度,直接盖过了哥儿当家的事,成为新的头条新闻。
究其原因, 是卓贤之广发请帖, 邀请雍州所有有头有脸的乡绅世士前来参加拜师宴。
且不说卓贤之在雍州文人圈里的地位, 单他二十多年来,只收了两个入门弟子,就足以引人注目。
这么多年来,不是没有人或攀交情或以其他方式请求他收自己的儿子侄子孙子为弟子, 但是通通入不了对方的眼,足见卓贤之的挑剔。
被拒绝得多了, 一些人就记恨上了他,起码不会再刻意去推崇这个人,在众人有意刻意淡化下,卓贤之这个人的名头在外面不再吹捧得玄之又玄。
而今, 年轻一辈的人眼里,估计对卓贤之没什么印象了,除了学院里的学子。
结果前段时间,他竟如此大张旗鼓的表明,他要收最后一个入门弟子。
这不得不让大家好奇, 是什么样的人竟入得了卓贤之的眼,难道长了三头六臂不成?
卓家在雍州也是颇有名气,不管是什么原因想法, 收到请帖的人,除非赶不回来或者当天有更重要的事的,基本都来了。
拜师宴就在卓家的别院举行,叶君书作为主角之一,更是慎重以待。
他穿上南阿麽连夜缝制的衣裳,带着一家老小,在前一天就到了卓家,自然受到热烈欢迎。
他如今算半个卓家人,长辈同辈和善亲近有加,卓家的奴仆恭维恭敬,让担心自己不被接纳的叶君书着实松了口气,对卓家的认同感更高了。
将孩子们交给卓家长辈看顾后,叶君书就一直跟在卓先生身边。
卓贤之的心情十分好,可以说,自决定收下叶君书这个弟子后,他就一直处于高度昂奋的状态,整个人红光满面。
他带着叶君书走一圈,以主人翁的姿态先是和一些地位和他相当的文人士绅打声招呼,互相照个面先瞧个眼熟,状似不经意的向别人炫耀一下新弟子,不过卓贤之在外人面前端得好,显得威严有加。
“这不是朱举人吗?欢迎欢迎!良才也来了?正好,虽然子舟比你小个四五岁,不过他人还算有几分灵气,你们同辈多多交流,说不得可以共同进步。”
卓贤之全程笑眯眯的,不知是不是叶君书的错觉,总觉得他这个老师像是斗阶级敌人似的,扬起一身的刺。
不得不说,南阿麽精心做出来的衣服很称叶君书,不愧是人靠衣装,让他只有三分的贵气衬得十分,往那儿一站,俨然一个气质超然的翩翩少年郎,好似是大家族培养出来的一般,根本看不出是乡下出来的人。
让不少想看笑话的人懊恼,他们都听说了卓贤之的新弟子是乡下出来的,还以为会看到一个言行举止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的小子,正准备以此嘲笑一下,结果人家长得比大少爷还少爷。
朱正颐还是第一次见到叶君书,此时才知道,他所以为的乡下泥腿子,原来长这般模样,这份气质,这副相貌,甩他的弟子不知多少条街,一时之间他不知该懊恼还是其他,心情颇为复杂。
两个年轻人面对面站,这一对比,高下立见,朱良才五官不如叶君书俊朗,身材不如叶君书挺拔,气质更是落后一大截,简直像是朱良才才是山旮旯里出来的没见识的穷酸小子。
卓贤之笑得更欢了。
叶君书微微作揖,“朱老爷,久仰大名,学生谢过朱老爷无私举荐,上次去朱府想亲自拜谢,奈何朱老爷贵人多忙,无缘得以一见,今日难得,便借此地,学生在此谢过朱老爷。”
卓贤之亦颔首道:“本副院长也谢谢朱举人慧眼识珠,让子舟得以来雍州求学,否则,我岂不是错过这么好的一个学生?哈哈……”
朱举人抽抽嘴角,“贤侄如此上进,本举人自然不忍看明珠蒙尘,贤侄能入卓副院长的眼,是他的造化。”
叶君书含笑不语,不经意扫过朱良才,这就是以前先生看重的璞玉?差点收为入门弟子,结果被朱举人截糊的朱秀才?
看着似乎不怎么样?
叶君书不动声色的扫一眼,没错过对方眼底掩不住的嫉妒之色,还以为能得两人争抢的人是多么优秀,结果看着,连他班级最平庸的同窗都比不上。
对上朱良才的视线,叶君书坦然一笑,拱手行礼,“见过朱师兄。”
朱良才回礼,偏偏对方还故作优雅,大方的和叶君书叙家常,“最近经常听老师提起你,今日一见,果然如传闻般这么优秀,老师还感叹,可惜被卓先生提前一步,如若不是,你就是我的师弟了。”
朱良才一脸的可惜,随后玩笑般说道:“如果叶兄愿意的话,说不定我们可以做同门师兄弟哦!”
当着众人的面直接说这个,如此拙劣,还真是没脑子,不仅卓贤之的脸色不好看,连朱正颐的表情也变了,这是在埋汰谁呢?
叶君书淡笑道:“朱师兄说笑了。”
卓贤之心里嗤笑一声,面上呵呵笑道,“今日琐事繁忙,就不多陪,如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不要介意。”随手招来半路经过的小仆,让他随时伺候。
“你们请随意。”随即带叶君书离开。
卓贤之带着叶君书回去后堂,只等时辰一到,就开始拜师仪式。
举行仪式的地方,布置的十分隆重,中间一条长长的红毯子过道,两旁是宾客坐或站的地方,尽头是卓贤之坐的位置。
乍一看,跟走红毯似的。
时间一步步走近,听得仪官一声喊,“吉时到!”
喧闹的场面几息间就安静下来。
整个场面庄重肃穆。
叶君书难得的紧张得手心冒汗,还不合时宜的想,估计这辈子结契拜礼,也是这般心情了,他这是提前体验一番?
他面上还是落落大方,全程肃目,有条不紊的一步步进行仪式,言行举止间大气自然,看得周围宴客纷纷暗自点头。
卓先生收的这个徒弟,确实十分优秀。
叶君书行三跪九叩首大礼,给卓贤之敬茶,聆听训诫,不多时,拜师仪式完成。
叶君书从此刻起,就正式改口喊老师,这也意味着,他这一生荣辱,是和卓家绑在一起。
一天下来,叶君书听到了无数种花式赞美,笑得脸都要僵了,不仅如此,还得锋芒毕露,和这位的儿子那位的徒弟来场友谊赛。
叶君书谨记老师前一晚说的话,不要藏拙,能有多厉害就多厉害,要给为师长脸。
我卓贤之的弟子,决不能藏头藏尾。
叶君书总算体会到了怼天怼地的苏爽,怪不得茂林这么喜欢怼人,这滋味,真是爽!
当然,叶君书说话没有茂林说话那么不中听,让人忍不住想套麻袋,不过主题不离其中,只是说得比较委婉而已。
说起茂林,叶君书一整天都没怎么看到他那些同窗,他特意去找了下,一帮人在风景美不胜收的亭子里,赏花赏草,不时高声吟诗作对,过得十分惬意,丝毫不顾叶君书过得如何水深火热,完全没有想过帮他分担一点火力,十分没有同窗爱。
叶君书:“……”他深深觉得,他们是故意的!
凡是来比试的,叶君书一路碾压,不过他今天是主角,大出风头是应该的。
今天一过,起码在雍州这地界,看在他也有了几分脸面,成了雍州最有前途的年轻人之一。
不过也因此,雍州各喜公的有志优秀未婚青年名单里,又多添一笔。相信一定时间内,叶家会受到喜郎公的热切关注。
大多数时候,叶君书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临场不变,那一身通透的气质,儒俊的五官,就足够让人高看一眼。
当然,如果遇到不长眼的,那就不必客气,直接怼回去,要让人知道,他可不是个软柿子,任人揉捏。
这一天,叶君书收礼物同样收到手软,各种名贵的风雅的,什么都有,笔墨纸砚诗书画居多,可以摆满一个房间了。
宴会散场后,叶君书一家并未马上离开,而是被热情的卓家人挽留留宿一晚。
叶君书这才有时间去看孩子们的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