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作者君:你自己还不是留不住人。
大喵王:……
作者君:哎呀呀,爪子这么尖,我要让年年给你剪掉!
第47章 馒头
拜月节的当天晚上,因为要一家团聚祭月赏月,所以“家庭矛盾”暂时没有放在台面上讲。
第二天一早,简老爷子就把儿子、媳妇和两个孙子都叫到了自己的书房,打算一家人开诚布公地谈一谈,看看能不能把话说开。
晓年陪晓令站在祖父的案几旁边,小心翼翼地观察叔父简行远。
他的印象中,自己的叔父虽然不怎么爱笑,但脾气很好,尤其是对他,说话向来是不疾不徐,让人感觉又可靠又温柔。
对方露出这般严肃的表情,恐怕还是年初那会儿祖父卷入宫中的事情,还有他要进煜亲王府的时候。
“父亲虽从未要求儿子做什么,但儿子却时刻不敢忘记自己是简家子弟,祖辈传下来的医术,是无价之宝,儿子传承都来不及,又怎么敢轻易丢弃。”
简行远句句在说自己,却也句句在指晓令的不是。
两个子侄闻言,都压低了脑袋——这开场太有气势了,晓年和晓令根本不敢开口。
简遵友这几个月虽还去太医院,但已经不在宫中当值,即便他的晓年后来在煜王府得了煜亲王殿下的青眼,还是有不少人暗暗看他的笑话。
当初跟他一起负责皇长子脉案的陈岩,也不知道是天降报应,还是有人看不惯他独揽皇长子脉案后的嚣张,莫名其妙地摔断了腿,据说应当是好不全了。
徐太后并没有对自己人留什么情面,很快就召了两个擅长小方脉的民间大夫,破格入了太医院,接手皇长子的脉案,简遵友彻底被晾了起来。
要说一点都没有失落,那也是自己骗自己,但随着时间推移,慢慢想通了,这也不是难以接受的现实。
大半辈子学习和发扬祖传的医术,临到老时却只剩一个尊贵的病人,连京城的义诊也不能亲自参加,而要让晓年代劳……即便他还负责皇长子的脉案,又怎么样呢?不过是名头响亮些,地位高些,其实还不如自己在医馆坐诊的小儿子呢。
失去了长子和长媳,独自抚养晓年的那些年,简遵友见过了各种人情冷暖,更看透了很多事情,对于一些曾经当作执念的事,也不再那么执着。
所以小孙子说要从武,简遵友虽然惊讶,也有些担忧,但并没有出言反对。
现在看来,晓令被他父亲压得说不出话来,如果没有他的帮忙,怕是很难如愿了。
就在简遵友想着要不要为小孙子说点什么的时候,他竟然自己站了出来,向祖父、父母和兄长行了大礼。
跪在长辈面前,简晓令抬头看向父亲,眼中有敬畏,也有前所未有的坚定:“父亲,我没有忘记自己身为简家人的责任,但我也到了能够认清自我的年岁,或许在您看来,我还不够努力,但我想看看自己是否能走自己选择的路来证明自己,如果您能支持我,儿子会感到高兴,如果您不愿支持我,我也会努力证明自己,哪怕失败了,以后也绝不后悔自己曾迈出一步。”
晓年听了堂弟的话,心中十分震撼,能够在几位长辈面前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原来他的晓令,真的是长大了!
和他一样震撼的,还有简遵友和简行选夫妇,他们好像还是第一次看晓令这般态度坚决而直接。
过去这孩子闯了祸或者有求于人,不是找祖父就是找晓年,但这次却没让简老爷子和堂兄为自己出头。
简行远盯着自己的独子,想在他眼里看到犹豫不决和胆怯,却发现自己找不到。
过了许久,他终于用不疾不徐的语速开口:“好,你自己要做选择,自己来承担,免得将来还怪为父阻拦你建功立业……不过,任何事不能没个规矩,我们就说好以三年为期,到你及冠为止,若你能证明自己,为父以后任你来去,再不多说什么。”
他见儿子的眼睛顿时明亮起来,而且整个人变得神采奕奕,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继续道:“既然要参加武举,教习先生少不了,我会去拜会岑校尉,看他愿不愿意收你这个顽徒”。
这时候,简老爷子开口了:“那位岑校尉本来就是回京养伤的,哪里能有精力教晓令这些?让晓年先去问问王爷不迟。”
“父亲,这样岂不是让晓年为难。”
“无妨,我们若是无欲无求,煜亲王恐怕还多些忌惮。”简遵友让儿子放宽心。
对于煜亲王来说,简家的背景已经足够“清白”了,但想真的放心令简遵友和简晓年为他所用,还是得有利益相系才好。
在简太医看来,煜亲王殿下现在巴不得他们有事求他,这样反而有利于控制简家。
简遵友想得透彻,如今晓年已经陷在王府了,如果他们一味退避、还想明哲保身,对晓年来说,或许增添了几分危险。
与其这样,不如做点让煜亲王“放心”的事情。
简老爷子觉得为晓令这样的初学者找一个武功师傅,对于刘煜来说并非难事,却不知道就算是件顶难的事情,为了晓年,刘煜也会办到、办好的。
是以煜亲王找了郑荣手下一员猛将来教(操)导(练)晓年的堂弟,让晓令迅速打好基础、顺利通过武秀才的考核,那就是后话了。
其实找煜亲王是晓年自己跟祖父提的,简遵友揽在身上说出来,是不想晓年主动参合他叔父家的事情。
两家人关系再亲密,有些事能主动承担不能主动承担,还是有分别的。
若是将来晓令没能成功,荒废了这些年,万一有谁想责怪谁,无论如何也牵涉不到晓年身上。
这样一来,晓令的事情总算暂告一段落,简家又恢复了往日的融洽和谐。
拜月三日很快过去,转眼晓年要回王府了。
……
这天,晓年从简家回到煜王府已是傍晚,他刚踏入月门,就看到拂冬在院子的台阶处徘徊。
她见简大夫回来,立刻迎了上来,问安之后道:“殿下在屋里。”
晓年闻言,立刻露出一个笑容:“那我先进去。”他临行前曾嘱咐刘煜照看着点小虎崽,看来对方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他手里拎着一个小食盒,里面装着从简家带回来的两粒兔子馒头,是答应带给小虎崽的伴手礼。
晓年递给拂冬:“劳烦姐姐拿到厨房那边蒸一蒸。”
拂冬接过食盒,看着晓年明媚的笑容,心里有什么地方踏实了:“简大夫快进去吧。”她总觉得眼前这个人,就是晚枫院的魂,如今魂回来了,自然让人安心。
待拂冬往外走去,晓年则走进屋里,就看到小虎崽和刘煜分别占据抱厦两边的罗汉榻和椅子,正含(虎)情(视)脉(眈)脉(眈)地盯着对方。
晓年:“……”这气氛怎么有点像情敌对峙的感觉,挺紧张的啊!
被刘煜的架势骇住,小虎崽甚至没能第一时间感觉到晓年回来了,此刻见到了人,大喜过望。
“嗷呜嗷呜~”“嗷嗷嗷嗷~”它们立刻蹦蹦跳跳地从罗汉榻上下来,撒开小短腿就往晓年这边冲过来,边冲还能蹦蹦跳跳伸小爪子,要他抱。
这个时候能深刻感受到回家的喜悦,因为连平时比较“高冷”的崽崽也会对他热情几分,晓年赶紧蹲下身去,一把抱起两个肥坨坨。
煜亲王动也不动,扭头看向他们亲亲热热的样子,面上没有一点羡慕的样子,但心里在等小大夫过来跟他说话。
晓年抱着小虎崽掂了掂,发现自己回去这三天,它们体重略有上涨,于是放下心来:“乖乖和崽崽这些天听话吗?想不想哥哥?”
回应他的,是小虎崽争先恐后地叫声和凑上来舔下巴的小嘴巴,充分表达了它们的想念之情。
每次听到晓年在小崽子面前自称为“哥哥”,刘煜就会皱皱眉头,但他一般不会说些什么,但见小崽子借机亲小大夫,那某人就很有意见了。
“咳咳。”煜亲王矜持又不失礼貌地咳嗽了一声,表现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晓年闻声扭头看向刘煜,抱着小虎崽跟他问安:“殿下,我回来了。”
原本想问问这位殿下“乖不乖”的,但在小虎崽透明澄澈的眼眸注视下,跟刘煜这样对视和对话莫名让人有些不自在,他遂打算等两人独处的时候,再问他状况。
然而,煜亲王左等右等,发现小大夫跟他打过招呼之后就抱着两个小崽子站在那里——他都已经准备好回答问题了,对方竟然没话问他了!
望着靠在晓年胸口黏黏糊糊、小尾巴摇得正欢的小崽子,某人握紧了拳头想,在迎接小大夫回家这件事上,他似乎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晓年见刘煜没有意见,于是抱着小虎崽坐在了另一边的罗汉榻上。
他原本想放它们到榻上,但是小家伙有些不太乐意,于是晓年就让它们坐在自己的腿上,给刚刚明显有些炸毛的小虎崽顺毛,还愉快地表示自己有兑现承诺:“已经让拂冬姐姐给你们蒸馒头去了,是哥哥家的奶娘自己做的,蒸好了以后又香又软。”
小家伙知道馒头是什么,也知道小兔子,所以对兔子馒头充满了期待。
它们扒在晓年肚子上,嗷呜、嗷嗷地叫着,一唱一和,不知道的还以为它们能跟简大夫对话呢。
大概坐了一刻钟的时间,要不是小大夫在自己的注视下渐渐脸红起来,煜亲王都觉得自己的存在有点多余。
不过看看时间,也到了要用膳的时候,不想打扰他回来的第一餐,刘煜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晓年见刘煜要走,急忙抱着小虎崽站起来,他跟到门口,小声道:“晚上我去找殿下。”
刘煜看了看他急切的表情和带着期待的目光,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晚枫院。
晓年站在抱厦的门口,一动不动地看着刘煜离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月门,还杵在门口。
小虎崽有了哥哥万事足,在他怀里扒拉他的衣襟上的盘扣玩,所以谁都没注意到晓年恋恋不舍的样子。
另一边,刘煜从晚枫院走出来没两步,就看到了抱着食盒的拂冬,知道那里面是小大夫和小崽子的晚膳,还有晓年带回来的“礼物”。
待拂冬给他请了安,刘煜面无表情地打开了食盒最上面一层,待一阵雾气蒸腾而出,露出了里面的庐山真面目。
只见食盒中央并排摆着两只白乎乎的小馒头,因为做出了兔子耳朵,还用红糖点缀了眼睛,看上去十分精致可爱。
刘煜数了一遍,两个,又数了一遍,呵,还是两个。
拂冬眼看着煜亲王殿下眯起了眼睛,吓得差点发抖——没听说自家殿下这么不喜欢馒头啊……
……
因为马上要吃奶糊糊了,晓年没有让小虎崽运动得太剧烈,他抱着它们在罗汉榻上玩了一会儿玩偶,就看到拂冬抱着食盒进来了。
趁拂冬把食盒拆成一层一层的,把最上面一层放在桌子中央,却没有打开。
晓年把小虎崽抱过去,因为太期待它们看到兔子馒头,一时忽略了拂冬脸上的不自在。
他把手放在食盒盖子的两边,对凑近了的小家伙道:“当当当,看这是什么。”
盒子打开了,有一点点蒸汽,然后三双眼睛齐刷刷往里面望去,就看到一只白嫩嫩的“小兔子”乖巧地卧在食盒中央……偏右的地方。
小虎崽:“!!!”嗷嗷嗷,是一只小兔子!
小大夫:“……”咦咦咦,怎么只有一只小兔子?
小虎崽惊喜万分,立刻用小爪爪扒在食盒的旁边,伸长了脖子去“围观”可爱的小馒头。
晓年则疑惑地抬头望向拂冬,似对她无声地发出疑问:我不是带了两只回来吗,怎么现在里面只剩一个馒头了?
拂冬讪讪笑着,似有什么难言之隐,看上去十分为难。
——她总不能跟简大夫说,原本确实是有两只的,但中途被人截胡了一只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大喵王:媳妇给小崽子带了礼物,没给孤带,不开森。
小兔子:那礼物是哄小宝宝的,你也是小宝宝吗?
大喵王:嗯,是。
小兔子:……谁见过站起来有门那么高的宝宝啊!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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