绅士看到北夏,明显紧张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北夏招呼服务生,重新搬来一把椅子,坐下,“其实三个人吃,我也没意见。”
女人目光在北夏身上逡巡,“我见过你,在赛斯游轮上,你挽着历氏资本历衍诚的手。”
绅士先反应,厉声斥她,“不要造谣。”
北夏微笑,“你这条围巾好像是……嗯,我记得全球限量三条。”
女人很得意,“那是自然。”
北夏继续,“我一条,玄斯珠宝创始人吕妙一条,还有一条在香港万豪集团执行董事手里。”
女人脸色渐渐沉下来,鞋也穿好了。
北夏托腮,歪头看她,“你跟六十岁的万豪董事,总不至于是男女朋友关系吧?”
女人跨上小包,扭头走了。
绅士赶紧解释,“我不认识她!”
“嗯,我相信,”北夏也提起包,“那现在,能送我回家了吗?”
绅士攥住她的胳膊,更迫切,“我真的不认识她!”
北夏看着他落在她胳膊上的手,皱起眉,正准备拿掉,被人抢先。
来人反掰假绅士的手指,伟岸的身影挡住头顶的暖灯。
绅士吃痛,胳膊拂掉一桌餐盘。
来人声音自带疏离,“大庭广众,动手动脚?”
北夏认识这个声音,一抬头,果然是白天占她便宜的未成年。
他这话说的,好像他之前没大庭广众亲过她一样。
“你又是谁?我牵我女朋友的手,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教?”绅士态度也不好。
来人的疏离不光在声音里,还在动作上,他简单粗暴的一脚踹过去。
绅士姿态尴尬的撞在沙发帮上。
来人双手插兜,忽而随性起来,“你‘女朋友’似乎不愿意你碰她。”
北夏趁着他俩有话要说,走了。
两个她都不算认识,等下餐厅报警,她可不想被一起带走。
从餐厅出来,她打了车,去找吕妙。
就知道这小贱人不靠谱!瞎给介绍的什么玩意儿!
吕妙家在上海,跟她小老公认识以后在北京买了房,一方面,她给她小老公开的会馆在这里,一方面,蜜里调油也有个地方去。
她知道吕妙规矩,结婚三天哪儿也不去,所以一定在家。直接杀过去。
门一打开,吕妙穿着三块布,“哟,吃完饭了?”
北夏扒拉开她,走进去,坐下来。
吕妙笑了下,“你就这么闯进来,万一我正做-爱呢?”
北夏把包搁桌上,“我来时给你小老公会馆前台打电话了,人说,你小老公今晚有局。”
“行,越来越鸡贼了你。”吕妙给她拿一瓶饮料,“怎么?看不上?”
北夏正要说她,“你知道那是一什么人吗?”
吕妙还真不知道,是她小老公介绍的,说做出版行业的,一般有钱。
“我就上个卫生间的空档,就有人过去勾搭他了,他接受的简直不要太坦然。”北夏说。
“这么个人啊?”吕妙挑眉,“我的错,下回眼睛擦亮一点。”
北夏瞥过去,“还下回?你给我拉倒吧。”
吕妙被她今天这一连串的遭遇给逗笑了,捏捏她肩膀,“你今儿是不是不宜出门啊?”
北夏顺势靠在她怀里,“反正我是身心俱疲。”
吕妙捋捋她头发,“那,游泳池待会儿去呗?”
北夏:“你不是不出门吗?”
吕妙象征性的叹口气,“谁让我亲爱的身心俱疲呢?”
北夏:“几点了?”
吕妙:“九点。”
北夏:“一会儿结束你送我回家。”
吕妙:“我让司机送你。”
北夏:“也行。”
两个人说走就走,半个小时后,已经在吕妙家最近的私人游泳馆,私人厅,私人池。
北夏飘在水上,脚划拉着,“说真的,你觉得我,老吗?”
吕妙扶额,“又来了。你差不多行了,还没完没了了?28要是老,你让我35的活不活了?”
北夏一想到蒋圣源那混蛋闺女,就肉疼,“你是不知道那死丫头嘴多损。”
“多损你不都打算跟人爹掰了吗?就你们天上地下这两个阶级,除非他接着居心不良,玩儿尾-行,否则碰上一面比登天都难,你还怕什么?”吕妙说。
北夏没说话。
吕妙从躺着的姿势,坐起来,“你不是又想吃回头草吧?”
北夏说实话,“本来我没想,但经历一个假绅士,我觉得,还是蒋圣源好一点。”
吕妙啧啧,“你这叫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这世上又不是就这俩男的了。我知道你性冷淡,看男的生殖器就跟看黄瓜一样,心跳稳定,波澜不惊,但也不能凑活吧?”
北夏:“你之前不是觉得蒋圣源不错吗?”
吕妙:“那是基于他对你不错,我不希望你这么冲动。你现在是因为别人不行,相对来说,觉得蒋圣源还靠点谱。这是两个概念。”
北夏从水里出来,“我回家睡觉了。”
吕妙看一眼手表,“这才一个小时,再游会儿呗?”
北夏摆摆手,“拜拜,人-妻。”
太累,北夏没在游泳馆洗澡,坐上吕妙特派司机的车,准备回家再洗。
回到家,习惯性的边上楼边脱衣服,光溜溜的走进浴室。
“ew――”一进门,北夏骤然撞上一个湿的、跟她一样光溜溜的身体。
她还把对方扑倒了,看清楚他的脸之后,惊恐万状,“ohmygod!”
“你为什么在我家!!!你为什么不穿衣服!!!”她问着问题,跑到床上把毯子裹上。
未成年走出来,唇角挂笑,“这是我家。我在洗澡,当然不穿衣服。”
北夏都要哭了,扔过去一个毯子,“遮一遮吧你!我的天!全看到了!忘不掉了!”
第3章
未成年换好衣服,北夏也打电话让人把房产证送过来。
等待过程中,尽管他衣冠整齐,北夏仍不想跟他对视,眼神一直在他周身徘徊。
“你要不要先告诉我,你叫什么?”他问。
“你不需要知道。”北夏眼神朝向窗外,在他再问之前,又说:“我也不想知道你叫什么。”
他低低的笑,笑声如初识一样,随性,却带有疏离。
“我叫玄陈。”他说。
北夏恍若未闻,问:“擅闯民宅犯法,你知道吗?”
“你在说你自己?”玄陈毫不畏惧,“刚我才发现,你还喝了我的牛奶?”
北夏突然有口难辩,她哪知道那不是给她准备的!
玄陈手肘拄在沙发帮上,“亲你时都没仔细看过你。”
北夏看过去,眼角渗出凉意,“如果你想算一算这笔帐,我也不介意。”
玄陈眉梢带笑,“开个玩笑。”
北夏坐下来,端起水杯,刚喝一口,那个随性的声音说:“那杯我喝过了。”
她又吐出来,“你不早说!”
玄陈双手交叠,托着后脑勺,“让你回顾一下,跟我亲,是什么感受。”
“我不想回顾。”这不是实话。
他着一件橘色运动卫衣,相较上午见到的衬衫西裤,禁欲气息扑满脸,此刻倒是像深夜里的太阳,一抹温暖顺着他的随性,渲染开来。
休闲裤暗蓝色的纹路纵横交错,把他腿型衬得更挺拔,更叫人难移开眼。
职业原因,北夏很善于观察,并且很容易发现美。
而眼前这个男人,用美去形容他,都是对他的一种亵渎。
毫不夸张。
时间顺延,空气越到后来越稀薄。
北夏起身,不准备跟他待在同一个空间了。
往楼上走,门铃在她行至半截楼梯,响了。
玄陈开门,门口的人看到他,一愣。
北夏又踅身下楼,走向沙发,重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