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金匠把您上回定的金镯子送来了。”唐轶晃着车钥匙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四方的红木盒,里边正是他说的金镯。
因为做工繁复,中途换了好几个师傅,最后选定的这位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师,找到他的时候正好有空闲,才将金镯子刻好了。
定镯子前,傅荣卿琢磨不好商昀秀的手腕大小,怕小了也怕大了,于是趁秀秀在身侧睡着,二爷用手握着量,之后用自己的手比了个大小给师傅,给完觉得粗糙,担心不精准,就又拿了量尺在夜里悄悄量,他把两只手都量精准了。
当时傅荣卿在想什么呢?
他在想万宝楼那个躺在婴儿车里的孩子,手上纳福保平安的金镯子寓意真好啊,他在想他的秀秀也该满身福气,享一辈子的平安。
傅荣卿心一阵发麻,落寞看了一眼,没有上手接这木盒,甚至不好奇金手镯做成了什么样,适不适合商昀秀,他不敢看也不能想了,于是吩咐唐轶先放在书房的柜子里。
唐轶放上去又下来,听他爹的话,从药铺里带了好些补身子的中药给傅瀚林,已经按每天的用量拿给厨房了,他道:“老爷,我爹在忙,下棋的事儿可能要拖到年后。”
“你爹一直是个大忙人,我不强求他了。”傅瀚林故作大度,摆手算了,让唐轶别急着走,等着一起把午饭吃了。
傅瀚林和白知秋在客厅坐着继续刚才的话。隔这么多天没见,白知秋担心够了,哪儿也不想去,就守在傅瀚林身边。
她说到大儿子,便问:“瀚林,还记不记得颜家那个小女儿?就是去年,我们在饭店遇到过的那个小姑娘。”
傅瀚林一点印象都没了,偏头问她:“小姑娘怎么了?”
“颜夫人前些天问咱们荣城了,我觉得无缘无故怎么会问呢?是暗示吧?咱儿子哪个长得差?荣城呢,只是对生意上的事不感兴趣,其他方面还是很优秀的,咱们俩的是儿子,该主动些,让城儿主动约着见一见,怎么样?”
“他要是能成家啊,我烧高香。”傅瀚林说:“见一见肯定好,要他自己乐意去啊。”
说这话的时候,两兄弟正好过来。傅荣城听到是颜家的女儿,不好意思左摸摸右看看,书呆子气都减了些,没有正面答复,只说一切听爹娘的安排。
这话可就有意思了,说不定两个小年轻在私底下就见过不少次。
傅瀚林则问小儿子:“我听说那个北特・科林死了?商昀秀呢?”
他是一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在国外那段日子,商昀秀时常来看他,虽然下棋方面实在笨拙,煮的茶倒是好喝得很,现在回来了还有点想念那茶的味道。
傅荣卿坐在他哥边上打了个哈欠,虽然疲惫无力,却像没事人一般捏着手上的火机把玩,回答道:“他不见了。”
傅瀚林倒是没往严重了想,自家儿子这种反应估计也严重不到哪里去,吵架了也说不定。
“商昀秀这孩子…挺好的。”傅瀚林觉得这话奇怪得很,于是别扭地咳了咳,甚至不好意思看了自家夫人好几眼,说:“卿儿,你和他的事儿我不管了,以后随你们去。”
第70章 商昀秀仍旧摇头拒绝
肆林公馆。
钱世元,钱老爷子昨夜没回家,今儿一早匆匆忙忙往院子里走,在青石板小道险些踉跄一跤。好友陈梁后他一步进院子,上前搀了一把,“你慢点吧。”
陈梁是和钱世元一道从警署退休下来的老搭档,虽上了年纪,动作身手都不输年轻人,他抓着手臂将钱世元稳当当地扶好,“说是有两处枪伤,得马上做手术,再慢点人就要没了。”
“老陈,你别跟着我了,你去医院守着,千万不能让人知道他的身份,他杀了科林,现在都在找他……”钱世元一口气悬在心口,袖子里的手止不住地发抖。
他一下忘了自己进院子要做什么,吸了口气强装镇定道:“商昀秀你知道的,他爹娘那个案子是我们疏忽对不起他,这条命不管是从谁手里抢,也得给他抢回来。”
“我自然明白,那你…”陈梁有点不放心他。
“我没事,你去你去,我通知均鸿再去一趟码头。”提起这事儿钱世元话音止不住地颤抖,转身又从院子里出去。
一家子人住在大院前边的洋房里,这个点还没起床,只有零星几个佣人在扫枯树叶子。见老爷子哭着过来,佣人搁下笤帚上前扶着上楼梯。
“太爷,您怎么了?”佣人小声问,只怕他是身体不适,得赶紧叫医生。
钱世元张张嘴没说话,眼眶沾了泪,混沌一片。
他孙女钱淑娣没了,就刚才的事儿,他亲耳听到尸体被打捞起来,胳膊都被船切断了……
半天前,他和老友陈梁去街上吃酒,正说着不如意,说他的乘龙快婿商昀秀心里有别人,他那乖孙女也是,不知怎么就和一个叫赵元绪的男人交了心,还有了孩子。孩子都有了他们还能说什么,见了姓赵的勉强能接受就打算安排婚事。
说着说着意外撞见孙女钱淑娣从对面的医院跑下来,住院本就叫人疑惑,还哭着闹着拦车去码头。
钱世元的酒一下就醒了不少,急忙跟去看发生了什么,却是慢了一步,没能坐上同一艘船,等他到的时候就听有人跳海了。
钱世元几乎下意识就觉得是自己那个小孙女,结果一听上边的喊声,果不其然,他吩咐人第一时间救人,捞半天没影,却阴差阳错将伤痕累累的商昀秀捞了上来,这时又听到上边讨论捞上来个女人,顿时觉得天都塌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