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
“那人可真记仇。”令容嘀咕。
韩蛰没说话,双眼盯着她,眸色暗沉。
提起潭州,她想的是那间古董铺,他想的却是床榻。
半年没见,她的胸脯更鼓,眼角眉梢更添风情,像是半开的牡丹,娇艳柔旖。
韩蛰的手不知何时落在了她胸侧,隔着寝衣缓缓摩挲。
烛光透过帘帐照得床帏昏暗,他在屋里待了半天,身上早已恢复暖热,眼底燃着簇簇火苗。这般姿势轻易勾动旧事,令容悄悄往旁边挪,想躲开他的手,却被韩蛰牢牢钳住。他拿手肘撑住身子,目光落在令容身上,居高临下,像是打量早已落入觳中的猎物。
“这半年――”他顿了下,声音很低,“想我吗?”
令容迎着他的目光,点了点头。
韩蛰仿佛是笑了下,身影将她笼罩,手掌挪向她胸口,轻捏了捏,“这里?”
令容羞恼,察觉他的手要往寝衣里钻,去拍他手腕,却被韩蛰轻易制住,压在肩侧。
第100章 算账
令容从沉沉睡梦醒来, 两支蜡烛早已燃至尽头, 外头天色尚且昏暗。
帏帐垂落,韩蛰的呼吸近在咫尺, 她整个人微微蜷缩着贴在他怀里, 枕了他半边肩膀, 寝衣胡乱穿着, 并未系好。韩蛰更是连寝衣也没穿,锦被里胸膛暖热。昨晚折腾了半宿,睡了大约不到两个时辰,这会儿还没缓过来,不止精神疲倦, 身体也累得很。
令容挪了挪身子, 腰腹下轻微的痛感传来, 没敢再动。
察觉韩蛰的一只手臂还沉沉在她腰间搭着, 令容心里懊恼, 恨恨地拎起来想丢在旁边。
那只手却忽然将她反握。
令容诧异抬眸, 韩蛰不知是何时醒来,双眼深邃有神,冷硬的脸庞神采奕奕, 就连那青青胡茬都似格外精神。
四目相对, 片刻对视,令容轻哼了声, 扭过身背对着他。
韩蛰愣了下, 半撑起身子, “怎么了?”
“疼。”令容蹙眉,低声道:“夫君该起身了。”
“不急。”韩蛰握住她肩膀,探过头窥她神色,“生气了?”
“没有。”令容闷声,口不对心。
她嫁给韩蛰虽时日不短,这身子毕竟也才要满十五岁,哪怕长得比同龄人丰满些,跟韩蛰那习武后高壮强健的身躯比起来,仍显得格外柔弱娇小。
昨晚破瓜初夜本就疼痛,韩蛰连着折腾了两回不算,没歇片刻就又捉着她兴致高昂,软声恳求没用,到她哭出眼泪才肯退开。那攒了半年的□□又消不下去,欺负完她的手,才意犹未尽地抱着她去内间擦洗,擦洗身子的时候差点又勾起火来。
这个禽兽!
她心里才将他骂完,便被韩蛰扳过身子,对上那双漆黑深沉的眼睛。
这人坏得很,从前在外端着锦衣司使的冷肃架子,在内大多数时候冷清自持,即便欺负她双手也还算收敛,她没觉得怎样,昨晚折腾两回才渐渐发觉,他仿佛以欺负她为乐似的,要叫他瞧见恼怒羞窘的模样,没准还会更高兴。
令容才不想让他得逞,索性闭上眼睛,“累得很,我再睡会儿。”
韩蛰“唔”了声,没了动静。
令容闭眼片刻,虽疲累倦怠,却也没能当即睡着,躺了会儿没听见动静,睁开眼,就见韩蛰手肘撑在榻上,还保持着方才看她的姿势。
她抬了抬眼皮,“夫君看什么?”
“回京之后事情不少,未必能常来看你。”韩蛰答非所问,在她眉心亲了一下。
这显然是要让她在别苑住一阵的意思了,令容微诧,“我得藏多久?”
“过完年吧。”韩蛰大略估计了下,瞧着她娇嫩脸蛋、倦懒双眸,昨晚欢好后红唇愈发诱人,连同她身上的气息都格外香软起来,喉结微动,伸手抚她脸颊,低头去蹭她唇瓣。
令容身上还酸痛着呢,见韩蛰神色有异,怕他大清早的又折腾,忙将锦被紧紧裹着,只露出半个脑袋,声音被锦被捂得含糊,“那我安心住在这里,夫君正事要紧,不必担心。”
韩蛰顿住,只好落在她眉心。
“在这边你是主母,回头我会让宋姑过来照顾。”声音里带着陌生的温存。
令容颔首,“好。”
韩蛰俯身将她抱了片刻,没多逗留,将散落的衣裳捡起来套在身上,又取细甲穿好。
屋中光线昏暗,那身细甲色泽暗沉,一眼瞧过去,便觉沉重冰冷。昨晚缱绻时韩蛰眼底烈火燃烧,穿了这身,霎时又回到讨贼将军的身份,挺拔魁伟的身影站在床榻前,宽肩瘦腰被细甲衬托得格外分明。
韩蛰自入内室,拿早已冰凉的水粗略洗漱,再走出来,连神色都端然冷肃起来。
令容仍在锦被中,半遮住脸将他望着。
韩蛰手撑床榻,强行扒开锦被,在她唇上轻咬了下,“等我。”
令容含糊应了,眼瞧着韩蛰开门出去,才打个哈欠,转身沉沉入睡。
……
再醒来时,天光早已大亮,身体虽还酸痛,精神却已恢复了。
宋姑和枇杷都不在身旁,令容坐起身,锦被悉索作响,外头便传来仆妇恭敬的声音,“少夫人可是睡足起身了?若睡足了,奴婢进来伺候您沐浴盥洗。”
昨晚锁好的门今晨开着,她竟然半点都没觉得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