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
斐鉴笑了笑,说道:“不喝,不是不会喝。就算不会喝,这几年,也练得出来了。”
我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问道:“他……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看出来了咩,我要开启新副本啦!
☆、第129章 圣水
斐鉴怔然,苦笑道:“你觉得呢?”
我说:“我觉得他其实并不一定非要出此下策。”
斐鉴说:“我先前也这样认为。现在想来, 觉得自己当真是可笑。”
我问道:“什么意思?”
斐鉴叹道:“这世上的恶意, 换成是谁,承受的久了, 也会想要躲避。人心都是肉长的,谁也经不起这么个伤法。”
我道:“是谁让他伤心了?”
斐鉴说:“很多很多人, 多到数不清。包括我。说到底, 我最初留在他身边的目的,也单纯不到哪里去。但是, 他依旧对我很好。”
我一愣,说道:“你一开始也想要冥灵吗?”
斐鉴说:“没有人不想得到冥灵。甚至就在记载着冥灵出现的古籍上, 有写过这样一句话――因为冥灵而做的任何事情都可以被原谅,因为那并非罪恶, 而是本能。”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冷冷道:“本能?如果存在着这种伤害别人的本能,那这种本能就是罪行。所谓的可以被原谅,不过就是为自己罪行寻找的借口罢了。如果没有做错事, 谈何被原谅?”
冥灵确是欲望的本源不假, 但是倘若心思纯净, 又怎么会被幻想所迷?说到底,不过都是自己的问题而已。
斐鉴说:“哪怕是随便一个人, 也抵抗不了对冥灵的兴趣,何况是白泽。我们知道的太多,所以很少会对一些事情产生兴趣。冥灵的资料太少, 我一开始留在他身边,的确是想要观察,看看冥灵是否如古籍所记载的那样神奇。但是,事情是会变的,感情更加如此。很奇怪,在我看见他的眼睛的那一刹那,我居然只想要他开心,哪怕他说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想要给他摘下来。我觉得这种情绪非常的不正常,甚至怀疑是他迷惑了我,所以,我就更加要留下来了。”
“我原本以为,在他身边呆的久了,这种诡异的感觉就会消失,却没料到,它不仅没有消失,反而还在发酵。他太会对人好了,好的就好像毒药一样,忍不住的想要喝下去,喝下去之后,就再也抽不开身了。”
林贤的酒量很差劲,一喝就会醉,但却总是喜欢一个人偷偷摸摸的躲起来喝酒。有一回斐鉴去找他,问他说,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林贤当时似乎是愣了很久,不知道他是在思考这个问题呢,还是根本没有听懂,总之,在斐鉴等到想要放弃的时候,他终于回答了。他说,因为你愿意陪着我,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人。
斐鉴当时听的有点想笑,就顺着说了句:“你就不怕我缠着你是图谋不轨?”
林贤当时笑着叹了一口气,喃喃道:“啊……我都习惯了。”
当时斐鉴没有在意,但是在这些年里,他无数次的想要撕烂自己曾经那张说话的嘴。
有些人喝醉了糊涂,有些人喝醉了更加清醒。
寻常时候不敢面对的事情,不敢说出来的话,也就只有喝醉了才敢壮着胆子去正视。
所谓的喜欢清静,习惯了孤身一人,不过是因为害怕受伤找出来的借口罢了。
也许因为冥灵本事就是幻,所以林贤看的反而比所有人都明白。
是真情还是假意,他的心里都有数,不点破而已。
因为,有些东西,即使是假的,也总比真相更加叫人贪恋。
只是,越是沉迷假象,心就越是千疮百孔,疼痛到叫人难以承受。
一个人如果连心都不要了,那他一定很痛苦。
一个习惯去照顾别人的人,一定也是会照顾自己的,为什么?因为他没有人照顾。
只要别人稍许抱着一些善意的靠近,林贤就会对那个人很好。
别人或许不明白,但这就是他的报答。
不涉及任何的利益,纷争,贪妄,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两句叮嘱,哪怕点头之交也没有关系。这些有着“雄心壮志”的人看不上的,对于林贤来说,却是他最想要的。
斐鉴道:“因为看的太透彻,所以他是一个非常缺少安全感的人。不说这么多年,就说这么几千个日夜,我每天都在想,等他回来了之后,我一定时时刻刻都陪着他,不管他再怎么赶我我也不走了,一直陪到我死了为止。”
我叹了口气,说:“你这是在同情他?”
斐鉴摇头:“不是,如果是同情,还不值得我做这么多。”
雍城的天黑的很早,夜晚的时间很长,而且气候寒冷,昼夜温差可以达到几十度。我从储物袋里面翻出我的苍狼大氅,裹紧了,才觉得好像不那么冷了。
斐鉴带着我上街吃烤羊肉,虽然的确又是辣又是咸,但是吃下去的确能热乎一些。
我心酸的说:“都不知道多少年没那么冷过了……”
斐鉴说:“这不是挺好,返璞归真。你可不要嫌弃雍城的夜晚,只有在晚上,你才可以听见雍城的传说。”
我道:“雍城的传说?”
斐鉴点头道:“也可以说,是它曾经的辉煌。”
我有些好奇的问:“是口口相传?”
斐鉴说:“不是,是由祭司以歌颂的姿态。每天晚上子时,神庙里面所有的祭司,都会同时唱诵着这一切,他们没有唱诵完之前,雍城的子民不得入睡,否则,就会遭遇不幸。”
我道:“小娃娃要是忍不住怎么办?”
斐鉴说:“父母会把他掐醒的,这是规矩。”
我说:“你听了那么多回,给我说说这雍城的故事呢?”
斐鉴:“祭司们每天只唱一段,还是自己听比较好。”
我道:“那就更加不行了,没头没尾的听一段,怎么能够听得懂呢?”
斐鉴毫不动摇,说道:“等你听完今天的,我在和你说之前的也不迟。”
我:“……”
我裹着大氅和斐鉴坐在街上,等待着午夜的来临。
随着到达子时的那一刻,从城中神庙里,穿出了古老悠远的歌。
那歌声中满含崇敬,感情极为强烈,非常富有渲染力。撇开冗长的赞颂不提,不论是歌词,还是唱歌的祭司们,给人的感觉,都是崇敬,感激,以及祈祷。
今天的歌,他们感激城主为他们带来了能够治愈疾病痛苦的圣泉,使他们从此远离了瘟疫与病痛,每一个子民都身强体健,寿命长久。
我问斐鉴说:“雍城不是没有城主吗?”
斐鉴说:“以前是有的,后来,就没有了。这里歌颂的,就是最后一位城主。”
我道:“我忽然很好奇那个圣泉,真的有这样神奇?”
斐鉴:“也许是有所夸大。我问过客栈的老板,他说,雍城每一户人家,家中都会储藏圣泉的泉水,这泉水不腐不坏,永远清澈如初,甘甜可口。他们自家做饭的时候,都会舀一勺加上,然后,就再也不会生病。每年除夕的时候,神庙就会开放,家家户户都可以去圣泉打水,每个人一瓦罐,大人拿大罐,小孩拿小罐,谁也不能贪多,否则,就会遭到惩罚。”
我道:“雍城四周,都是沙漠,一年到头也不见得下几场雨,那圣泉,居然如此神奇,永不枯竭?”
斐鉴说:“不见得。我听客栈老板的语气,大概是圣泉在逐渐枯竭。只不过速度很缓慢,若非百年,或者几十年,看不出什么端倪。他当时说,这圣泉水,已经不如他小时候的充沛了。客栈老板今年年过六旬,他小的时候,已经是一甲子之前了。”
我说:“这样算来,那城主已经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难怪这圣泉要枯竭。换成是沧海,只怕也变了桑田几番了。对了,你有没有想过去探一探那神庙,看看那圣泉的真面目呢?”
斐鉴说:“我倒是去探过,不知怎么的,一到神庙门口,就觉得压抑的不得了,头疼心慌,直接就昏过去了,再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了。之后我不信邪,还试过几次,都是这个结果。”
我道:“这倒是真的奇了,难不成那神庙里面还有什么机关不成?”
斐鉴说:“不应该啊!别人靠近都没问题。”
我说:“就你有问题?”
斐鉴点头:“对。”
我说:“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斐鉴无语。
我说:“虽然我们进不了神庙,但是可以换一个方法诈一诈那圣水啊!”
……
神庙中祭司们的赞歌终于唱完,雍城的百姓们也已经准备入睡,这时,客栈里忽然冲进来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昏迷不醒,男的背着她,一脸焦急。
焦急的是斐鉴,假装昏迷不醒的人是我。
斐鉴“急”的眼睛都发红了,冲进客栈就噗通一下跪在了老板的面前,两滴眼泪挂在眼角要掉不掉:“老板,你救救我妹妹吧!”
老板:“……这是怎么了?”
斐鉴脱了我的鞋子,给客栈老板看我小腿上的几个伤口,是沙漠中的毒蛇咬的。
客栈老板大吃一惊。
斐鉴“声泪俱下”的说道:“我妹妹顽皮,晚上我带她出去逛,一眨眼人就不见了,我遍寻不到,想着这里离城门近,许是出去了也不一定,赶紧出去找,果然倒在外面,却是叫蛇咬了,怎么喊也醒不过来……老板,我只有这一个妹妹,你救救他吧!”
因为入了夜常有勇士出城猎狼,所以雍城的城门在歌声结束之前是不会关上的,这是雍城的规矩,一个初到这里的小姑娘不知道,顽皮跑出去,遇到了毒舌,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客栈老板有一些为难。
斐鉴在他这里住了几个月了,人也爽快,几个月过去早就成了朋友。他们这些在沙漠孤城中长大的人豪爽,也讲义气,人家唯一的妹妹被蛇咬的半死不活,问你要一口圣泉救命,换成是谁也该给,可是雍城又有规矩,说圣泉这是城主留给城里人的宝贝,不能外传。
斐鉴看出了老板的为难,说道:“我们是朋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些日子你还不清楚我的为人吗?只要我妹妹好了,看完祭典我们就走,我发誓,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来雍城!”
斐鉴说着,就要举手发誓,老板哪能真让他发誓,赶紧道:“小兄弟你说的是什么话,快带你妹妹上楼回屋吧!我马上就取了水给你送上来,喝下去就好了,你别急啊!就是今晚这圣泉的事情,可记住了谁也不能说,绝对不能说!知道吗?”
斐鉴连连点头,抱着我就上去了。
我的确是被毒蛇咬了,只不过这几条毒蛇还咬不死我罢了,最多就是有点虚弱,若是那老板执意不肯给圣水,我吃点药也就好了,不过,他显然比我想象的要爽快一点。
我才刚刚被斐鉴塞到床上,客栈老板就来敲门了。
他的手里托了一个小盏子,盖着盖子,里面正是圣水。
他站在门口,又叮嘱和安慰了斐鉴几句,便离开了,等到斐鉴一关上门,我也就坐起来了。
我从他手中接过那小盏,道:“我倒要看看,这圣水究竟是何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据说今天是爸爸节!被爸爸要求礼物了~
然而穷就是穷啊……我依旧是很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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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瑰:怎么办,感觉外面孟寒凌同学都要翻天了,我还在这里打副本!
夜夜:额……挖了坑要填啊我也没有办法/(ㄒoㄒ)/~~
阿瑰:谁让你哇这么多坑,说好的暑假填完呢!
夜夜:感觉要完蛋,填不完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