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门被暴力拉开,惊的宋清一哆嗦,穿戴整齐的男子走了过来,一脸愤怒地指着宋清:“好哇你,吃干抹净,就不打算负责任了对不对?”
宋清斩钉截铁:“这是我未婚夫。”
唐葵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好在克制住了,只是呛住了,抽出纸巾捂住嘴巴,咳个不停。
宋清忙给她捶背顺气。
男人看着宋清,眼睛都笑城弯月牙。等唐葵缓过来,他紧挨着宋清坐下,问:“不知如何称呼?”
“唐葵,”唐葵说:“唐朝的唐,葵花的葵。”
他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张贺卡,刷刷刷写上名字,递给唐葵:“三日之后,是我与阿清的婚礼,还希望唐小姐能过来参加。”
唐葵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要碎裂了:“这么着急吗?事先都没有听到一丝消息……”
说着,她接过那贺卡――确切地说,是婚礼请柬,那字迹龙飞凤舞,漂亮是漂亮,可惜不太好分辨。
哦,面前的男人原来叫做郑深。
“不急不急,”郑深答非所问:“我请人算过了,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日子。”
宋清脸都快皱成苦瓜了。
正说着话呢,又响起敲门声。宋清连忙去开,周盼盼兴奋地探出一个脑袋瓜:“啊,葵葵也到了啊,宋清你――”
她剩下的话含在口中,与郑深四目相对,一时惊的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
“你和野男人同居了?”
等郑深问清周盼盼姓名的时候,又去写了张请柬递过来。周盼盼受到的冲击显然不比唐葵少,接过请柬后,木木地看了一阵子,喃喃低语:“葵葵呀,你看看人家宋清,不吭不声就准备结婚了;你再瞧瞧你,这都相多少次亲了……”
郑深开口:“唐葵也急着结婚吗?我有个表哥,至今未婚,最近正好也在相亲,不如……”
宋清站起来,搓搓手:“啊,今天我有点累,剩下的事,我们找个时间再聊好不好?嗯……我婚礼的时候,还希望你们能过来,当我的伴娘,可以吗?”
“我没问题的,”唐葵点点头,轻轻地抱一抱她,附在她耳边低声说:“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宋清傻乎乎地点点头。
周盼盼也觉出气氛不对,盯着郑深看了一阵子,后者回以一个和善的微笑。
周盼盼握住宋清肩膀,问:“他强迫你了吗?”
宋清挠了挠头发,想了想,摇头:“这倒没有……嗯,以后再说啦。”
宋清看上去好像真的有些疲倦,黑眼圈都快熬出来了。不过看上去精神尚好,唐葵与周盼盼便同她聊了几句,确认郑深真的没有做出什么恶事之外,这才离开。
都出了门,周盼盼依旧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葵葵,你掐掐我。”
唐葵在她手背上拧了一把。
周盼盼嗷地一声叫出来,捧着手鼓起腮帮子吹。吹了好半天,她也开始愁眉苦脸:“啊,你看看,一眨眼,宋清竟然要结婚,你也有江老师了――”
唐葵失笑:“八字还没一撇呢,再说,我们已经好几天没联系了。”
周盼盼依旧碎碎念:“啊,何其不公……”
没多久,宋清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说是想让唐葵和周盼盼陪着她去挑婚纱。
唐葵与周盼盼大眼瞪小眼。
天呐,这速度也太快了点吧?
婚纱店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老旧的建筑,在设计师巧妙的设计之下,平添了不少梦幻之感。
说是挑,其实是试。
三人刚刚踏进店中,就有人迎了上来,送至二楼贵宾房。
那件婚纱就摆在其中。
拖地的裙摆,梦幻般层层叠叠的白,宋清去试了试,腰身上不太合衬,便有人带下去,说是稍加修改,明日就送过去。
伴娘服却是需要挑的,两个人商议了半天,决定选了浅石英紫的长裙子,裙长刚至脚踝,避免躲了新娘的风头去。
两个人在试衣间试婚纱的时候,宋清瘫在外面的沙发上,因着郑深不在,开启了疯狂吐槽模式:“你们知道吗?那个郑深简直就不是人!太可怕了!我不就是喝多了酒,把他看成前男友睡了一觉吗?这个家伙就缠上来了……”
周盼盼一边吸气,一边努力地把拉链拉上去,闻言,贱兮兮地笑了笑,问:“说实话,他那方面咋样?”
唐葵也感兴趣地竖起耳朵。
两个未经人事的女孩,至今尚未把初恋交付出去,对这方面,还是只从书上了解过;此时终于有了个过来人,自然十分好奇。
宋清憋了半天,憋出来个形容词:“器大活好!”
周盼盼嗷地叫了一声。
好奇宝宝唐葵问:“什么感觉?”
“嗯……不太好说……哎呀呀,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那家伙就像个牛皮糖一样,沾上就甩不掉!还有啊,葵葵,郑深那个表哥,我虽然没见过,但估计也和他一个脾气,你可要慎重考虑――”
宋清的声音忽然停住。
刚好唐葵也穿好小礼服了,拉开布帘,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看到推门进来的两个人。
一脸不爽的郑深,还有表情严肃的江竹。
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愣。
唐葵叫了句:“江先生。”
郑深走过来,看了眼宋清,低声说“回去再好好的收拾你”,看看表情缓和的江竹,笑着说:“原来表哥与唐小姐认识啊?”
第10章 葡萄奶酥
“嗯,”江竹仔细打量唐葵,笑着说:“你穿这颜色很好看。”
“谢谢。”
“既然认识,那就好说多了,”郑深坐在沙发上,宋清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被他又拽过来,揽住腰:“我原本还想介绍你们俩认识,这样看来,倒是我多此一举了。”
听着外面的骚动,周盼盼终于拉好拉链,憋着一口气探出头。她瞅瞅这刚刚进来的二人,走到唐葵旁边,掐一把她的手:“真巧啊~”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冲着唐葵眨眨眼。
唐葵咳了一声,回想起唐妈妈的叮嘱,主动搭话:“最近是不是很忙呀?”
“嗯。”
江竹点点头,解释:“最近急诊有些多,也没怎么有时间去你那里……”
郑深感兴趣地竖起耳朵。
“我昨天试着做了做海苔肉松蛋糕,挺好吃的,”唐葵笑着说:“明天我多做些,如果有时间,就过来拿一下。最近小孩子都挺喜欢吃这些,你侄子应该也喜欢。”
郑深似笑非笑地望了江竹一眼。
既然遇见了,肯定不能就这么走。五个人一同去吃了顿晚饭,唐葵打电话告知唐妈妈一声,晚饭不回去吃了。在得知她如今与江竹一同吃饭之后,唐妈妈喜出望外,不过还是提醒一句:“……晚上记得回来啊,别太出格。”
“妈,你在说些什么啊……”
唐妈妈爽朗地笑了两声:“今天时言在咱们家里吃饭,知道你不喜欢他,我正发愁怎么和你说呢。这下正好,你在外面多玩一会,但也不许太晚。”
唐葵一愣,她讨厌叶时言的事情,连家里人都知道了吗?
余光瞥见旁边站了个人,驼色毛衣,没有一丝褶皱的裤子,唐葵心跳漏了半拍,匆匆又说了句,便挂断电话。她把头发往耳后掖了掖,笑着扬起脸:“江先生怎么出来了?”
“出来透透气。”
江竹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他的手无意识地放进口袋中,似乎想要拿什么东西,又拿出来,手里什么都没有。
唐葵敏锐地注意到这个细节,试探着询问:“江先生最近在戒烟?”
“对,”江竹无奈地抬起手,握成拳,敲一敲自己的额头:“这是个坏习惯了,心想着早点戒比较好。谁知道戒起来才发现挺难的……”
不知为何,今晚他的话比寻常多了些,唐葵听着,笑着说:“我哥哥也是,每隔一段时间都嚷嚷着戒烟,都好几年了,还没成功戒掉。最长记录是保持了两个月,结果每次复吸都比之前还凶,劝也劝不了。”
两人在外面站着聊了会天,唐葵无意间又提起了当年上学时候的事:“你当初教我们的时候,班里的同学都挺怕你的。”
“是吗?”江竹摸摸脸:“我看上去很可怕吗?”
“那倒不是,”唐葵说:“你当初实验课要求严格,都担心你给的平时分太少,考试过不了。”
江竹失笑:“倘若我当初要求不严格,如今进了医院,手底下可就不是小白鼠小兔子了,手术不能出现一丝差错。”
“当时都不明白啊,现在才醒悟过来,”唐葵说:“不过你还好,我记得当时最害怕的一门课,是郑明杰老师的课,她才是真正的高要求呢,我记得当时班里挂掉一大半,最高分好像都没过80――”
“你们两个怎么跑到外面说开悄悄话了?”
郑深斜倚在门旁,后脑勺抵着墙,随手从口袋中取出烟,叼一只在口中,点着后,吸一口,夹在手指间移开,心满意足地吐出一口烟圈。
他眯着眼看向唐葵,似乎才发现她一样,仔仔细细看了一圈,才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应该没有。”
唐葵矢口否认。
郑深笑笑:“那大概是我记错了。”
他抽烟很快,不多时便烧到了头,顺手在旁边垃圾桶上面碾灭,郑深弹弹衣角,深吸一口气,问江竹:“有糖么?”
江竹还真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糖,圆圆的盒子,柠檬加薄荷口味的。
郑深倒出来一个,含在口中,过了一阵子,确认自己身上没有烟味之后,这才进了门。
唐葵与江竹跟在后面。
谁知道刚刚跨进去,就听得宋清埋怨的声音:“……还想骗我说没抽烟!一嘴的味,别以为吃颗糖就盖住了……”
周盼盼坐在正中,她看看左边的准夫妻,又看看右边的唐葵与江竹,埋头专心致志吃饭――做个标准的电灯泡,默默发光不打扰。
“是不是女孩都讨厌男生抽烟啊?”江竹问。
唐葵刚刚放进口中一片藕,脆脆的,很好吃,闻言,想了想,答:“这倒不一定,大概也有喜欢男生抽烟的吧。小时候看上海滩,觉着许文强抽烟好帅啊;等到学了医,看了各种各样肺切片的标本,再看上海滩的时候就想,许文强的肺得伤成什么样啊……”
好吧,他明白了。
饭毕,郑深与宋清去送周盼盼,依旧是江竹送唐葵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