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江家退婚的事不只孟府上下知道了,云州城早就传开了,大多人都觉得那江家小姐脱离了苦海,不用嫁给孟锦荣这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了。
只有某些嘴碎的人,说些有碍江清语名声的话,但旁人也不在意,实在是孟锦荣在云州的恶名太过响亮了。
“千真万确。”锦荣摇着手里的纸扇,眉毛一挑,“怎么,想给我介绍嫂子了?”
“想多了,大少爷。”张慈静扔了个白眼。
“不过,我跟随爷爷去江府看病的时候也见过那江家小姐,美若天仙,这几日更是越发出众了。这么一个大美人,你难道不觉得可惜?”
“江家小姐要真嫁给了我这个纨绔,那不是白白糟蹋了。”锦荣毫无顾忌地道,
这几日更是越发出众了,张慈静无心一句,让锦荣想起了某件事来,小说中帮助女主一路青云直上的重要东西――空间玉镯。他当时看的时候倒没怎么在意,加上后来当个横行霸道的纨绔玩得太开心,也就忘记这事了。
张慈静这一提起,看来江清语已经发现了那玉镯的奥秘,而且用在了自己身上,小说里写到玉镯里有空间灵泉,其他的描写倒不多,只说了江清语用灵泉养好了被继母庶妹暗害的身子,又救了重伤的男主,后来又用它讨得了太后的欢心,以成全她和男主。
原来男主就要出场了啊,锦荣心中毫无波动地感叹了一句。
其实他并不怎么在意那玉镯,看女主后来使用玉镯,无非是养颜让自己变得更美,有救死扶伤的功效却只用在了男主和想讨好的贵人身上,似乎是因为不多,取了一次之后要过很久才会有新的灵泉。
锦荣嫌弃地想道,感觉玉镯毫无用处,
不怪锦荣这么想,她好歹也曾坐拥天下,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能引来鬼魂相见的引魂香,能让枯木逢春的宝瓶,使尸体千年不腐的龙涎珠……
相比较起来,一个仅仅是美容养颜疗养的镯子,也不足为奇了。
锦荣不把那空间玉镯当回事,但对于江清语来说却是,上天赐予的宝贝,没想到老天爷如此垂怜她,不仅让她重活了一世,还得到了这样的宝物。
江清语心中坚定,她一定不会辜负天赐的福分,也会活得比谁都要好。至于这原本是孟锦荣母亲给媳妇的礼物,她也不在乎了,权当是孟锦荣前世薄幸于她的补偿吧。
在慈心堂和张家爷孙俩扯了一会淡后,锦荣就带着平安遛街去了。
云州虽比不上苏淮一带的繁荣,但也实属不错了,百姓安居乐业,商业流通,看得出知府孟省之的治理很用心,好像这几年他的考评都是优。
望着面前的艳丽楼阁,里面还不断传来丝竹乐声,还有男女的欢笑媚语。
“少爷,要进去吗?”平安小心翼翼地问道。之前少爷就是在这里闯祸的,老爷要是知道少爷又进去了肯定饶不了他。
锦荣无视了门口的招揽,闲闲道了一句,“你给我钱进去嫖吗?”
少爷说的好直白哦,平安咽了咽口水。
“锦荣。”一道声音忽然响起,锦荣和平安顺着声音的方向转头看过去,是个身着紫袍的青年,也是原身的狐朋狗友之一,用为立志当纨绔的云州通判嫡次子陶云谦。
陶云谦走过来笑道,“好久没见你了,不会是又被你爹关禁闭了吧。”
“还行,现在又没事了。”锦荣笑道。
陶云谦这时看到了青楼的招牌,会心一笑,“想胭脂姑娘了吧,怎么,不进去吗?”
孟锦荣虽然被他爹管的严,不敢在青楼留宿,但也不是不捧人啊,一掷千金的他可是青楼欢迎的冤大头啊。
“没钱。”锦荣还是这两个字,他一挑眉,“要不,你请我?”
陶云谦刚想一口应下,但随即想到孟知府要是知道了他拐着他家宝贝儿子进青楼,还不得剐了他,到时候连他的通判爹也不好过,毕竟官大一阶压死人。
于是连忙摆手道,“算了吧,青楼我可不敢请你,还是去酒楼吃一顿吧。”
“也行。”有人请客,锦荣自然满口应下。
陶云谦还算够意思,去的也是云家数一数二的霞日楼,和原身孟锦荣一样,专心当个纨绔,不爱读书,不过他家里还有个嫡兄,因此父母也就放任着他。
虽然和孟锦荣一样是个白身,不求功名,但陶云谦却擅长交际,云州的官家子弟都与他交好,也是个脑子活泛的,这不,见着熟人了,向锦荣告了声罪后,过去说话了。
锦荣靠着楼上的栏杆,却意外看到了一个落魄的书生,
“那不是宋培吗?”锦荣还没想起来这人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身旁的平安就先道出了他的身份。
未来能当上丞相的寒门书生,宋培,好巧不好站在他旁边的还是江清语。
正好对上了书中一幕。
江清语相助宋培,结下善缘。
自从后,江清语发现宋培有大才,全力资助他科举,宋培青云直上,对江清语多有回报,也帮助稳固了江清语的王妃之位,宋培也一直视江清语为知己以及暗恋对象。
看到少爷脸色有些怪异,平安问道:“少爷,你怎么了。”
“没事,少爷我,就是有点蛋疼。”
可不是蛋疼,未来宰相男配齐了,未来王爷男主也快来了,他孟锦荣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
“小二,再来一壶梨花白。”
今朝有酒今朝醉,先玩得开心了再说。
孟府的晚饭上,老太太说起给锦荣挑选个好姑娘的事,这里挑挑,那里拣拣,不等锦荣拒绝,老太太已经挑出了那些姑娘一大堆的不是,这个面相不好,那个性子冲。
孟省之不好与母亲争辩,便数落起了锦荣,“要不是你平时不好好读书,连个功名都没有,哪里会累得你祖母如此费心。
孟锦荣哪怕是个举人,秀才也好,这合适的姑娘也好找,偏偏是个白身,在云州城又有纨绔之名,一般为女儿着想的人家都不愿意,而故意攀附的孟省之也瞧不上。
一听孟省之数落起宝贝孙子,老太太就不干了,“都说先成家后立业,锦荣媳妇都还没娶呢,不急着逼他读书。”
孟省之心中腹诽道,他自己还是考上了举人才和锦荣的娘亲成婚的呢。
“我吃饱了,先出去玩了。”锦荣扔下筷子,撒腿就跑,无论是科举,还是成亲,他一个都不想要。
“小混蛋,你给我停下。”孟省之气道。
孟老太太发威道,“你坐下,还没和你说完这选孙媳妇的事呢。”
一直没吭声的萧玉眉心里叹了口气,还想说清儿后日就从书院回来了的事呢,也没找到机会插上话。
――――
孟家二公子孟平清今年十二岁,去年刚考上了童生,就读于离山书院,而且,就要放假回来了。
锦荣被叫到了书房,被孟老爹安排去接这个弟弟。
孟省之轻摸一了下巴处的短髯“你这几天还算乖巧,没给我再惹事。”
“这次就到城门去接你二弟,不准偷偷欺负他,知道了吗?”
“……知道了。”
于是两个时辰后,锦荣就穿着一身白色锦袍,头带玉冠,手里摇着折扇,散发着骚包的气质,身边跟着平安这个唯一的书童,等在了云州城门口。
倒不是孟老太太和继母萧氏没给他配其他书童丫鬟之类的,只是他习惯了出门就带个平安。
孟省之反倒觉得这样好,免得他像以前嚣张跋扈,看人一眼不爽,指挥着仆从就揍上去了。
“少爷,有车马来了。”
平安在城门口远远地瞧了一眼,就跑回到正倚在城门大树下闭眼憩息的锦荣身边,
第59章 古代纨绔
平安却是看错了车,那不是孟家的车马,而是另一辆看似女眷乘坐的车马。
“对不起,少爷。”平安弱弱地认错道,锦荣却没理会他,而是注意起了过来的这辆车马。
别说他,守城的小吏也发现了不对劲,立刻叱责道“快停下。”
赶车的仆从不敢不听,慢慢停在了城门口,惶恐问道“敢问大人是什么事?这是云州江氏商行江家的车马。”
听了仆从的自报家门,那小吏依旧皱眉道,“为何你这车下滴有血迹?”
果然车下滴着点点血迹,像是从车上漏下的,虽不显眼,却意外被小吏眼尖看到了。
仆从讷讷不知如何言语,马车的帘子却忽然掀起了,车里正是江清语,此外她还露出了受伤裹着白纱的手腕。
江清语带着歉意的温柔一笑道,“我去城外佛寺上香,不小心被野猫抓伤,刚才我的丫鬟没包扎好,以致于伤口裂开,引起大人误会,实在是我的过错。”
此番说词合情合理,再者江家嫡女江清语的名声一向不错。看城门的小吏闻言,随即释然,拱手道:“是我误会了,江小姐回家去吧。”
江清语微微一笑,却在放下帘子时又看到了那树下的锦荣主仆二人,孟锦荣还是那副纨绔吊儿郎当的模样,脸色微变了一下,但又很快放下了帘子,马车继续走远了。
“少爷,你在看什么?还在想着江家小姐吗?”平安小心翼翼地问道。
“想多了你。”锦荣握着折扇又冲他的脑门敲了两下,然后眼眸带笑道,“我在看这车轱辘走过的痕迹呢。”
平安摸了摸脑袋,嘟囔道“车痕迹?这又什么好看的,还没江家小姐好看。”
锦荣一笑,这车痕迹可是大有玄机啊,江清语的那番说词骗得了普通的小官,却骗不过他,而那车轱辘划过的痕迹明显较之重上许多。
女子身轻娇弱,江清语和她的丫鬟加起来没也没那么重。
恐怕还藏了一个人吧。
这个人,锦荣不用想也知道,男主永安王也该出场了,小说里男女主初遇,还是因为孟锦荣对江清语纠缠,以至于她误入树林,碰到了遭遇刺杀的永安王霍宿。
看来没他的干涉,江清语和霍宿该遇上的还是会遇上。
不出锦荣所料,马车走远了后,一个虚弱却低沉冷淡的男声在马车里响起,“连累姑娘了。”
原来这车里还藏了一个男人,而且身受重伤。即便如此,也丝毫不掩他容貌的俊美和身上的贵气,
“碧杏,他的伤口又裂开了,快拿我的药瓶来。”江清语对信任的贴身丫鬟道,那是她用灵泉弄的百宝药。
“可、可小姐你手上的伤。”碧杏念着主子,担忧道。原来当他们的马车被守城的官吏拦下,并且询问血迹时,江清语果断用舅舅送给她的防身匕首划伤了手臂,以掩饰血迹的来由。
“他的伤比我更重。”江清语坚定道。
霍宿闻言,眼眸闪过的一丝对江清语的欣赏和动容,能果断救下不明身份的他,并且急中生智,用小伤换取清白,还如此救他性命。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如此不凡的女子。
“说起来,反倒是你受我连累了。”江清语轻叹了一声,“如果不是因为我,也不会有人来特意查马车。”
霍宿皱眉,江清语也无意瞒他,解释了她和孟锦荣的恩怨,却没有看到霍宿在听到‘未婚夫’三个字时眼眸闪过的冰冷。
待听到‘婚约解除’时,霍宿心底又是一动。
“如果不是受了孟锦荣的指使,那位守城官怎么会来寻麻烦?”江清语下意识用最坏的恶意去揣测孟锦荣这个前世毁掉她一生的人。
“一个小小知府之子,也敢嚣张至此。”霍宿冷笑道,语气中不自觉流露的一丝不屑轻视,让江清语和丫鬟碧杏皆是一愣,看来这位似乎来头不小。
霍宿语带幽沉道,“有我在,你不需怕他。”
完全没想到男女主如此脑补的锦荣,终于接到了名义上的二弟孟平清。
孟平清在看到他这位大哥后,身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平时不是管家来接的吗?锦荣压根没理会这个弟弟的心理活动,直接就上了马车,一进车厢坐下果然舒服了许多。
至于平安,坐在了车门外和仆从一起赶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