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离着那处远远的,方才缓缓松开了手:“什么事情要你急急的来找我,你可知道你险些就出不来了么?”
云緋到了这会子似乎才缓过了神来,听她这么说也是一脸的后怕。
“若不是万不得已,奴婢才不会去上赶着找死呢。”她拍了拍胸口,眼中便再度出现了一丝焦急:“奴婢若是再不将郡主找过去,我们家主只怕就要没命了呢。与家主的命比起来,奴婢的生死算个什么?”
“占倾岚?”唐韵一愣。
“他怎么了?”她是不是听错了?
这里不是占家么?还能有什么人能在占家的地盘之上杀了占倾岚?
“可不就是我们家主么?”云緋语速飞快,似乎生怕时间叫自己耽误了:“郡主那一位朋友醒了之后便闹腾的厉害,奴婢们顾忌着她的身份也不好与她动手。家主便亲自赶去处理,哪知道那姑娘……那姑娘……。”
云緋一连说了两个那姑娘,却到底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唐韵眸光一闪,占倾岚居然能在蓝云手里头吃了亏?“走,咱们去瞧瞧。”
云緋见她答应的爽快,脸上立刻就浮起了一丝欣喜。点了点头带着她飞快朝着后院走去。
占家后院实际上是占地极广的一大片花圃,里头种满了上品的兰花,随便拿出来一颗都是价值连城。
唐韵不过扫了一眼,便将视线从花朵上移开了来。这会子可不是赏花的时候,不过么,等找着了合适的机会,总得想个法子挖上几颗出来。也好弥补下自己被人这么戏弄而受伤的心灵。
云緋哪里知道自己此刻一不小心的引狼入室了?她只一心记挂着占倾岚,小碎步迈的飞快,几乎眨眼之间便已经穿过了花圃。
转过花木掩映的通幽小道,入眼的是一个小小的吊脚竹楼。竹子已经失了原本青脆的颜色,阳光下隐隐的泛着浅棕的色泽。一眼瞧过去便知道这座吊脚楼建成的日子一定不短。
如今,正对着通幽小道的窗子被一截短竹支着撑开了来,隐隐露出里头交错循环的身影。
小楼的四个角上各挂着一串银质的铃铛,而楼下则有一条小溪流过,清澈的溪水潺潺的也不知道流向了哪里去。有风吹来,银铃相互碰撞叮当作响,很是清脆。
唐韵不想竟在这里见到了一副小桥流水人家的场面,一瞬间从心底里藏着的浮躁和火气统统都给驱散了。
“这花圃是家主亲自在料理,往日里他经常就直接宿在那个小屋里头。里面的器物半点不比兰庭轩逊色。”
何止是不逊色?
唐韵觉得这小小的吊脚楼比兰庭轩不知道高了多少个档次,前一处地方虽然极尽的奢华考究,却怎么都脱不了那一丝烟火红尘的艳俗。这里看似全不经意,却自有一份雅致和清静。
“我知道。”唐韵朝着云緋点了点头,终于见她眼中的焦急淡了那么几分。
云緋给她说这些不过是为了叫她明白,占家并没有亏待了蓝云。叫她千万不要记仇。
虽然她并不是一个可怕的人,但……她身后的乐正容休可是个惹不得的。那人若是不高兴了,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而且绝对不会计较后果。
偌大一座四合阵不是说烧就给烧了么?
唐韵抿了抿唇,所以她这完全就是狐假虎威呢!
“云緋姑姑留下,我自己进去吧。”
云緋点了点头,静立在了吊脚楼的阶梯旁。
“占倾岚,你够……。”
她一把推开了门,张嘴便是一声恐吓。
但,怎么都没有想到打开门之后看到的会是那么一副情景。于是,手便僵在了半空里,整个人都惊呆了。
“你够了。”
过了好半晌,她才将自己要说的话给说完,嘴角便不可遏制的抽了抽。
屋里头,有蓝云,有占倾岚,再没有旁的人。
而此刻,蓝云是站着的,手里头提着条暗红的鞭子,正恶狠狠瞪着占倾岚。而那一向自诩放浪不羁,迷倒天下万千美人的占家家主占倾岚却正抱着自己墙角的床柱子死命的往上爬。
而且,他一定不是刚刚开始爬,此刻人已经到了半空里。眼看着半只手的指尖已经要触碰到了屋顶的横梁。
这个场景若是还不足以叫你震惊的话,当你看到占倾岚的衣服的时候,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前面的衣服完好无损,但是,后背的衣服却纵横交错的成了没有什么实质意义的烂布条,那些布条,子随着他的动作迎风飘扬。
从那些衣衫的破损程度来看,显然是叫鞭子给抽的。那样的场景,绝对能够刺激任何一个人的感官。
“你们……。”唐韵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在干什么?”
那种打扰了人家‘重要事情’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唐韵,你可算是来了!”那一头占倾岚已经够到了横梁,一翻身坐在了横梁上头。满面都是狼狈,一脸的凄惨。
“快。”他指了指下头气势汹汹的蓝云:“将这个疯子牵走,牵走!”
唐韵便看向了蓝云,神色间颇有些……一言难尽。
她一向知道蓝云是勇敢的,与寻常女子自来不同,可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能……不同到这样的地步。
“阿韵?”蓝云一眼瞧见了她,眸中立刻就浮起了一丝惊喜:“你没事?”
“我当然没事。”唐韵眼珠子转了转:“倒是你,没事吧。”
这种拿着鞭子追着个大男人满世界死命的抽的事情……真的是蓝云那种一贯冷静的人能做得出来的?
“我……?”蓝云眼中先是闪过一丝疑惑,待顺着她的目光瞧见了手里边的鞭子,面颊便染上了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占家主,对不住。”她说,淡定的将暗红的鞭子给藏回到腰里。
“哼哼。”占倾岚抱着横梁:“我抽你一顿之后跟你说对不起,你肯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