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嗯。”白璃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素琴。这个丫头看来也不简单,都这么久了,竟然连半个字都未曾提起芷音。
这芷音,不是跟素琴一样是女王的贴身婢女么?
不过人家不提,她便也乐得不解释。说不定,人家正是君晏的人,一早就知道这芷音有问题,都在跟她演戏呢。就把她当糊涂人。
白璃就着素琴递过来的水盆洗了手,又净了面泡了脚,这便暖烘烘地爬上软床,不多时睡着了。
看着白璃熟悉而又陌生的容颜,素琴细细地替白璃掖上被角,眼眸中闪过一丝担忧。
按照国师的说法,若不是当日喝了那等毒药,女王也不至于性情大变,竟然连过去的事情都一概忘了,也便不会有后来的这许多凶险事情。
其实说句心里话,女王虽然性情大变,从前那等符合王室贵族的端庄典雅一扫而光,但却多了几分真性情,也多了几分敢作敢为的气度。
最近的事情凶险,若公主还是从前的性子,兴许还未必能处理得这么漂亮。
只是未来路途恐怕更加艰险,也不知女王能不能应付过去。她虽是国师的人,但好歹当年也欠了槿颜公主一条命。她也便豁出这条命去保住女王,也就完了。
素琴又待了一会儿,终于将床灯吹灭,款款出门。
只是等素琴出门以后,床上“睡着”的白璃忽然睁眼,滴溜溜一双黑眸如水银一般。她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包用了一半的特制防水荧光粉,嘴角一扬,便是个狡黠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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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木影跟了那假冒的芷音一路出了国师府,便见那芷音朝城中而去。
夜晚的街市热闹非凡,芷音穿梭在人流中,灵活得像一尾投入水中的鱼,哪里像是女王的贴身侍女?
芷音伸手敏捷而迅速地来到一处酒楼,看看四周无人注意,便朝酒楼里去。木影忙跟上去。
然才到门口,木影便被几个衣着暴露的姑娘缠住:“大爷,您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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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一室旖旎pk中,二更求收
木影被几条粉藕似的胳膊八爪鱼似的缠住,一通上下左右乱摸,挠得他直痒痒只想笑。想要探头去找那芷音,四周飞舞的却只有飘着各色香粉的手帕子,熏得他直打喷嚏。
“这位爷,您可真俊呐……”
“这位爷,您别急么……”
木影这才想起来抬眼看看酒楼的名字,上书妩媚的“萃华楼”三字,也才晓得自己被那假芷音带到了什么地方。心里一阵叫苦。
假芷音回头看了一眼,嘴角扯过一个冷笑。女王,还说要放了她,还不是让人跟来!这世上,本就没有可信之人!
假芷音决然转身,朝二楼而去。到了楼梯转角,同对面而来的老鸨交换了个眼神,便朝走廊尽头的一扇雕花槿木大门走去。
那屋子开间比别的屋子要大,还未到门口,便听到一阵阵浪笑,听着屋中似乎不止一名女子。
假芷音眸光一暗,随即神色如常。伸手敲了一敲,敲出一组别致的暗号来。不多时里头一个穿着粉色捻丝纱裙头戴大红牡丹的女子开了门,看看四周无人注意,这才将她让了进去。
假芷音进了门,将假面皮一撕,便露出另一张五官清秀的脸来。这张脸乍一看并无甚出彩,但再多看两眼,便也觉得清新耐看,别有一番味道――如同山间的百合,独自清秀。
进了门,一阵阵女子的浪笑便更加毫无遮掩地萦绕在芷音耳畔。微微抬头,便能透过一方轻纱绣成的舞女图屏风,看见高座上一红衣张扬的男子仰躺在新制的豹皮软褥上,被两名几乎不着寸缕的女子簇拥。
其中一名女子纤纤素手上提着一串颗颗晶莹的进贡紫玉葡萄,轻启丹唇,用贝齿轻轻咬下一颗,媚眼如丝地朝那面容精致的男子唇边凑去。
而另一名女子,则提着一只精致的玉色剔透的莲玉酒壶,将壶口微微倾斜,便有琼浆玉露如甘霖一般从那天青色的壶口流淌出来,流进那女子奋力扬起的丹口之中。
红衣男子探出舌尖将那晶莹的紫玉葡萄勾在嘴里,却不急着吞下,目光一个暗沉,便探嘴去抢另一名女子嘴边的纯酿,却因为“不小心”而将那泛着诱人香气的甘霖洒落美人香肩,又从那如蝶一般的锁骨向里,向下……
空气中一阵阵醉人的芬芳是酒,是酝酿数十年的纯酿,以及那经过发酵之后重新散发出别样芬芳的花香,草香……
“青衣!”粉纱女子猛地一戳假芷音的臂弯,那假芷音这才惶恐地低下头去,心头却似有万头小鹿齐齐踏过……
粉纱女子皱着眉头:“青衣你怎么连主公的规矩都忘了?”
青衣未曾辩解,主公的规矩,她自是记得。只是方才主公低头的那一瞬间,看向她的眼神……如同食人的野兽……
粉纱女子又低低地道:“你便在这儿等着吧,切不可再坏了主公的规矩。除非他来唤你,否则不可惊动主子。”
青衣点点头,不再说话。只是那些令人难受的声音却无可避免地落入她的耳中。
粉纱女子照例立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仿佛那室中男女的娇笑粗喘都是幻听,仿佛那相互交缠的都是假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青衣却逐渐站立不住,连那面色都有些微微潮红,让那本来耐看的面容更加如同春日初绽的桃花,薄薄的细汗如同薄薄的春雨轻淋。
空气好像越来越热,热得青衣身上渐渐被香汗浸透。脚下的绵软猝不及防,青衣终于觉察出自己身体的不对劲。
热,渴,使得她的脑子开始发涨,开始无法理智思考。几乎下意识地,青衣将自己无力的手伸向了领口,轻轻一扯,便露出少女未曾经人雕琢却美好的锁骨。再用力――
粉纱女子几乎同一时间摸向了腰间的淬毒匕首――主公手下每人都有一把,平时铲除异己。必要时候,连自己人中的败类也要一并除去!
粉衣女子紧紧地盯着青衣。青衣是今年新到主子身边的,长相不算出众,但一手易容术却是出神入化。可就算是这样,若连这点小小的诱惑都承受不住,还留在这世上做什么!
就在粉衣女子手中匕首就要出鞘的那一瞬,青衣的嘴角猛地流出一道腥红的黑血,顺着她姣好的唇线向下,向下,滴落在光洁的木质地板上,如同古木上炸开的一朵腊梅,鲜艳而刺眼……
青衣倒在了地上,室中的男女几乎同时停下了动作。
粉纱女子手中的匕首也满意地回鞘。算她识相!关键时刻知道自己了结!
轻纱屏风后面的红衣男子推开身边的女子,大踏步朝这边走来。他停在青衣面前,细长的眸子看青衣嘴角的腥血,和她微微敞开的衣襟。
在少女那未曾经人探索的锁骨之上,赫然是一朵盛放得妖野如血的极品罂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