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
“行了,不用说了。这次预赛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就算是我帮不了你。但说到底你到底是我这边的人,我自然也不会让你吃亏――哼,既然这次你参加不了b市的预赛,那他陈元也别想参加!”
“什么,取消我们的诞生纸制造的官方许可?为什么?”齐茵又惊又怒地问,“是我们生产的纸质量不合格,还是我们该交的税费没有交?”
“都不是。”
“那是为什么?”
“我们收到其他四家官方许可诞生纸制造企业和三十七家非官方许可的诞生纸制造企业的联名控诉,指责你们齐氏企业常年通过操控原料市场和经销渠道来垄断市场,并恶意打压同行,随意提高诞生纸售价,导致整个b市的诞生纸制造市场日益混乱和萧条。经造纸管理局查证,发现所诉内容属实,因此取消了你们的官方许可。”
“什么?居然是这种理由!这根本是借口!那四家――他们竟然有脸说我们控制原料市场和经销渠道,难道他们没有这么做吗?为什么独独是齐氏!这里面一定有别的原因!!”
造纸管理局官员脸色沉下来:“既然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也不想多说什么。想想自己最近得罪了那些人吧――想要吃独食,也要看自己吞不吞的下去?你要是不满的话,就去局里继续申诉。不过我劝你还是省省吧,这张文件既然批得下来,就轻易不会被撤回去。”
“我把齐氏交给你当家,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信任的吗?”一个苍劲的声音大发雷霆,“没有寸进也就算了,居然连齐氏最重要的诞生纸制造许可都弄丢了?”
“爷爷,对不起!这次是我太鲁莽了!”齐茵在一群嘲弄讽刺的目光下赤红了双颊,咬牙道歉。
“道歉有用吗?道歉能把许可弄回来吗?我早就跟你们说过了,在商场上混要谨慎谨慎再谨慎,连自己的竞争对手都没有弄清楚就胡乱出手。我告诉你,你要搞的那个双槽导流技术的竞争企业就有丁家旗下的公司。另外三家,也不是齐氏轻易可以得罪的,你们这些小孩子,一心只想着干大事,瞎逞能。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别哪天被人弄死了都不知道是谁干的!”
“是的,爷爷。”齐茵羞红了脸。她那段时间不仅忙于为爷爷的病寻找那些见不得光的渠道,又接到齐伟被人打伤的消息,跟着是双槽导流技术竞标被拒的消息……一个坏消息接一个坏消息,弄得她焦头烂额的同时也失去了耐心和细心,只想着赶快把那个墨力找出来搞定了事,却没有想到得罪了这么多人。
“好了,本来看在你做事机灵又有魄力份上想让你提早几年接触公司核心,没想到还是我太痴心妄想了。你先休息一段时间吧。这个期间,把公司的事情交给你二叔打理。”
“什么?”齐茵瞪大了眼睛,转向旁边一脸得意之色的中年男子,“二叔――”
“你二叔在公司已经工作了二十几年,上上下下都熟悉得很。虽然他的闯劲没有你们年轻人足,但是重在做事沉稳,考虑周全。现在的齐氏已经再经不起一点点的打击了。”
“爷爷,你不能――”
“就这么决定了。你不用再说了。”
“齐氏被取消了诞生纸制造许可?”崔明微微怔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我知道了,王总。墨力的资料我一定会保管好的,放心吧。”
他看着另外四家发来的竞价书,手指欢快地敲了敲桌面:看来可以卖个好价钱。
电话那边的人微笑着挂断,然后拨通了自己的手机:“简先生,墨力的事情解决了。接下来只等剩下四家竞价了。”
“做得很好,王临。”
第61章 选择即信仰
“人真是多啊,少爷。”简要站在简墨身后一尺处,微微侧着脑袋微笑着低声说。
“希望能够平安无事的度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简墨同学一听说这种造纸比赛就难以避免的想到玉壶高中的那次比赛,一向喜欢低调他难得主动提出让简要跟着自己一起去比赛会场,以防万一。
比赛地点是在b市独立造纸学院。
简墨仰头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空:春雨绵绵的季节,空气总是潮湿地不得了,让人感觉不是很舒服。他小心地收起自己的魂力波动,闭上眼睛。
幽暗的海洋,无数的星光在他的身边畅游,亮度比他平常在京华看到的平均水平要高出很多,其中有几颗大且亮的星光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颗在前方百米之外,简墨睁开眼睛,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藏蓝色正装西服打领带,还挂着工作牌,显然是这次赛方工作人员。和他说话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染着鲜艳的红头发,胳膊抱在脑后,一脸懒洋洋无所谓的表情。简墨定睛一看,发现这少年身边的光团也很大,亮度极高,好像一条发光的金黄色小泥鳅一样在他的身边钻来窜去。
再向里左边30度两百米左右的地方也有一个大光团,光团的主人是一个扎着辫子正拿着一块画板画画的女生,大约二十岁的样子,显得十分文静。女生身边一个穿着白色西服的男子背着画具包,望向女生的笑容温柔且宠溺。他的身边一片淡银色的水雾。
右边60度三百米的大光团是简墨在整个赛场所见的最大的光团,身边还围着无数的小光团。大光团中是一个满脸不耐烦的青年,虽然看起来应该没有25岁的样子,但是无论是从打扮还是神情来看,显然已经是社会人士了。一身淡蓝色休闲衫上面的精致紧密的绣纹显得高档华丽,显然此人生活十分优渥。
丁一卓的魂力波动都不及他,那么这个青年很有可能是个异造师了,简墨这样想,陈元的对手还不少。不知道这几天他自己发的特训到底有多少效果。
说曹操曹操就到,简墨听到有认识的声音在背后说:“你到的这么早?”
回头一看便见穿着京华大学校服的一队人走过来,招呼自己的是为首的丁一卓,后面是两男两女。
谢首只认识陈元一人,他向丁一卓微一点头后便向陈元走去,正想说一两句鼓励的话,却被另外一个男生截住:“说起来我们是三个能够参加比赛还要多谢谢同学。”
陈元面色微沉,面带怒气瞪着男生,显然来的路上就起过争执了。
简墨心想难道自己又躺枪,什么事又关他什么事情了?
那男生一看便知是大四生,怎会将一个一年级师弟的威胁放在眼里:“如果不是谢同学将小话剧的几个作者打得现在还在医院住着,怎么会轮到我们这种二流货色参赛?”他说完斜眼看了一眼陈元,不屑地哼了一声。
简墨明白了,男生根本不是要感谢自己,而是暗指自己打伤齐伟几人是为了给陈元腾出名额。
“陈元校内预赛的成绩是特五级,不知道师兄是几级?”简墨反问。他早就听陈元说过这次参赛人员的校内成绩:丁一卓特七级,他与另外一名女生特五级,其余两个特四级。显然这个出言刻薄的男生绝不会是特五级。
“如果齐伟那几个人真是我打的,说不得师兄真得好好感谢我一下。”既然在学生会上否认了那件事,简墨自然不会这个时候承认。
“你――”男生面色铁青,气得手都都起来,突然回头向不远处跟着的两个男子喊了一嗓子。两个魁梧的男子立刻奔了进来,站在男生面间,一脸凶色地瞪眼看着简墨――这两人显然是男生的造纸。
“苗翔,你想做什么!这里是赛场,难道想被取消考试资格吗?”丁一卓皱起眉头,他自然知道苗翔不敢再这里动手,这样引起的动静太大。如果处理不好,苗翔自己的参赛资格保不住不说,京华的名誉也会受到损伤,这是丁一卓绝对不能放任发生的事情。
苗翔得意地说:“丁主席,我知道分寸。不过是把与比赛无关的闲杂人等请出去而已。”
说着就向两男子点头示意将简墨“请”出去。
然而让苗翔惊慌失措的是,不等他的两名纸人有所动作,下一秒从他们身边各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迅速钻出一群人,动作敏捷,分工明确,一望便知是素质极高配合默契的专业保镖班子,眨眼间便将苗翔三人铁桶般包围起来,堵住了他们所有的退路。这群人穿着不一,装扮各异,有的打扮得像送考老师,有的像参赛学生,有的像买饮水的店员,有的像学生家长……
“你,你们想干嘛?你们是什么人?”苗翔不由得退了一步,惶然四顾,知道事情有些不对。
这班保镖齐齐从自己衣内掏出一张同样制式的胸牌,统一挂在自己的左胸。胸牌上的logo是一个红色的手书狂草“首”字,醒目有力。
“首家纸源派遣。”一位学生家长打扮的中年妇女面无表情地说:“你已经威胁到我们的雇主安全,请迅速离开,否则后果自负。”
苗翔脸色大变,他作为一个四星造纸师自然知道一年来异军突起的这家纸源劳务企业:首家纸源的收购手笔很大,显然资金十分雄厚。除待遇不错之外,在纸人权利保障上做得声名在外。很多自由纸人都愿意挂靠在这家企业下工作。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竟然它的所有者竟然是谢首。
这一举动也引起周围的参赛者、老师、家长的侧目,他们惊异得看着将苗翔和他的造纸包围起来的纸人们和他们左胸口统一醒目的“首”字,窃窃私语起来。
组织方的工作人员本来只是在一边在观察事态发展,毕竟这只是京华大学内部的纷争。只要不影响比赛秩序,他们也犯不着多管闲事,但是现在不同。此刻,简墨便看见的那个藏蓝色西服和另外一个灰色西服的工作人员快速奔了过来,表情严肃地环视了他们一眼,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休息吧。天赋测试的事情我会安排其他人去的。”秋山忆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几乎被绑成木乃伊的夏尔,眼底微微透出心疼的神色。
夏尔不以为然道:“又不是伤筋动骨,现在不过是三月。再过两个月时间我早就好了。”
“不许胡闹!”秋山忆板起脸吼道,“你这是小伤吗?30%的烧伤,你是不是觉得没有烧到脸就能出去见人!”
夏尔嗤笑道:“老师也觉得我这副模样没脸见人?”
秋山忆瞅着自己学生的脸直到对方自觉没趣的低下头,才坐到床边,拿起一个橘子剥起来:“为了那几只翅膀的事情,你和霍文的关系搞不好,我也不想说什么。越是高阶的纸人自我意识越强,忠心暗示的效果越弱,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你不做那样的设定,米迦勒他们也未必会忠心于你。更何况你那么赋予了,就要承担这样的后果。”
说道这里,老人将剥好的橘子递向夏尔,眼神坚定地说:“趁着休养的这段时间,准备一下你的造纸吧!你身边总不能什么人都没有。”虽然是商量的口气,但却透着不容拒绝的语气。对于这个自己从小教导大的学生,老人自信自己还是有这个影响力。
选择即信仰。
普通人总以为在忠心暗示的作用下,纸人一定对自己的造父马首是瞻。实际上并非如此:普级纸人大部分会受到忠心暗示影响,但特级以上却不一定。天赋越是强的纸人,自我意识越强,对这个世界感知的敏感程度和掌控自己命运的就越强烈。要不要中承诺过于造父,要不要听造父的话,要不要遵从造父的意志,他们会根据自己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来判断并作出选择。
造纸师联盟有一项重要的实验:试验第一部 分,随机抽取了三十名造纸师进行造纸,其中普级、特级、异级各十人。结果显示,普造师的纸人中有九名显示出对造师极高的忠诚度,另外一名也显示出明显的好感和依赖度;特造师的纸人中有三名显示出对造师极高的忠诚度,有三名表现出明显的好感和依赖度,剩下四名基本没有任何表示;而异造师的纸人中仅有一名表现出忠诚度,一名表现出明显的好感和依赖,剩下八名基本没有任何表示。
由此证实了忠心暗示的存在,以及忠心暗示的程度和纸人的等级成反比。
值得一提的是,忠心暗示确实会一定范围和程度上存在,但这不意味着忠心暗示会使纸人与自己造师的思路一致。如何忠心,纸人同样拥有自己的判断。
历史上曾经就出现过一起纸人亲手药死自己造师的案件。经过纸人管理局调查后,这位纸人对自己的造师极为忠心,但该纸人的原文中有一句“在主人都还没有想到的时候,默默无闻地做完一切对主人最好的工作。”在造父罹患重病后,纸人不忍心看见造父继续绝望地遭受病痛折磨,认为安乐死是对造父最好的选择,于是偷偷买来安眠药下在造父的饮用水中。
此案一出,全社会哗然。从此再没有造纸师敢再自己的原文中赋予纸人“默默无闻地做完一切对主人最好的工作”的天性。
而试验的第二部 分,是让这三十名造纸师再次造纸,这次要求他们在原文中设定纸人效忠某个指定对象。结果显示,普级纸人中只有两人成功,特级只有一人,异级也只有一人。
这个结果成功比例低得令人吃惊。实验组织者仔细研究了三十名纸人的原文,发现发现造纸师描述效忠对象的方式分为两种:一种是直指自姓名,性别,年龄等个人信息;一种是对个人性格、特征精准描述。
比如一位普造师是这样描述的,姓名张x,性别男,出生与5757年x月x日。结果纸人对异造师描述的这位男子无任何亲厚表现,然后一年后,普造师发现自己的纸人跟在另外一位同名同姓的普通人身边,查询后发现这个人与他亦是同年同月出生。
另一位特造师描述与这一位类似。但经查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与他同日出生又姓名相同的人,纸人却依旧没有任何表现,造师刻意在纸人面前提到这条个人信息,纸人虽然表现出熟悉的感觉,却始终无法将这条信息定位在造师制定的对象身上。这名纸人最后选择了一位与赋予信息完全不搭边的人效忠――这就完全无法解释了。
而至于对个人性格、特征描述的这一类,错乱的就更离谱了。有一位特造师描述了身材健美,高鼻厚唇,喜好喝酒等等特征,但纸人却效忠了另外一个有相同特征的人身上去了。
于是试验组织者勉强得出这样些结论:对于特定对象的效忠赋予中,纸人对信息的理解和判断并不一定与造纸师的主观所想一致。
比如姓名这一栏,除了可能出现同名同姓之外,如果造纸师自己改名,或者出现其他人改成了造纸师的名字,纸人的效忠对象都可能发生改变,因此具备极高的不确定性;
而更抽象的性格、特征描述定位就更不靠谱了:一则世界上性格、特征相似的人是在是太多,另外人的性格和特征也可能发生变化,比如瘦人变胖子,矮个子长高了,健全变残疾了,外向的人突然变内向了。
很多有钱人都想拥有对自己无比忠诚的纸人。基于市场需求的巨大,这一项试验的结果出来后,不少造纸师又纷纷提出新的效忠对象定位方法:比如用“第一眼看见的人”或者“第一个抚养自己的人”这些更便于纸人主观判断的描述。
但经过实验,造纸师们发现这种成功率比之前的两种要略高一些,但即便是普造师最终也并没有达到三成。
有人分析了其中最可能造成这种后果的原因:造纸是对纸人进行天性赋予、天赋赋予和实体赋予是对纸人先天属性的赋予――忠诚的天性也在天赋赋予之中。但到底忠诚于谁,却属于纸人的后天判断,不在三大先天属性的赋予范围中――这或者可以解释部分完全对姓甚名谁这些效忠设定毫无反应的纸人。
造纸师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让纸人尽量对具备某种特征的人产生较强的好感度从而产生效忠的――这倒是天性赋予的范畴。也是因为这一点的存在,使得造纸师们的忠心设定还是有较低的成功率,而不是为零。所以如今造纸界至今没有哪个造纸师能够打包票自己造出的纸人一定会忠诚于他指定的人。
综合以上实验的结果,造纸师们得出一个结论:选择即信仰。造师操控标准,纸人决定选择,那就是他/她所相信的赋予。
“……不是血缘的羁绊,却比血缘更加深厚牢固。何时何地,不离不弃。”
如果这是您的期盼,那么也是我的选择。
第62章 中间的男人
“独立造纸学院考场出现异状,等级d级,观察中。”对讲机中有人按例汇报着。
“保持警惕,三十分钟后巡视员会到场。”对讲机那边回答。
在丁一卓的斡旋下,赛方工作人员总算没有做出什么处罚,只是用比较严厉的语气让他们这一队先入场准备,不要在外面滋事。说完还特别看了一眼简墨和他身边打扮各异的保镖,显然对于自己这边的安保人员没有发现这些“潜伏”在身边的家伙表现出不满,对于简墨这个“与比赛无关”的人也警惕起来。
陈元他们进去后不久,简墨明显感觉赛场的警戒更加严格了些:在他身边“不着痕迹地”巡视的安保人员也多了不少,这让他有些哭笑不得。好像自己总跟造纸比赛的安保人员搞不好关系?
这个时候薛晓峰总算到了。他并没有察觉考场外围气氛的异常,还以为是赛方重视赛场安全的原因所以派出了这么多安保人员。
“路上堵车了。”薛晓峰有些气喘,显然是走得很急,他一走到简墨身边,就四处张望,“陈元他们不会还没有到吧?”
“他们提前进去了。”简墨解释道,将刚刚发生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薛晓峰震惊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平常了。他扫了一下周围三十多位的挂着胸牌的纸人,不由得苦笑道:“阿首,跟在你身边,我总觉得我的适应能力变强了很多。”看了一眼简墨身后的简要,心想特么还有多少底牌没有翻出来啊?他都快吓麻木了。
简墨忽然感觉有三只大光团在向自己靠近,惊讶的转身一看,竟是认识的人:系主任石正源,院长李铭,还有一对夫妇和一个青年向他们走过来。
“主任,院长。”简墨从座椅上起身礼貌地问好。
石正源哈哈一笑,打量了一下他身边的保镖:“谢首,你的排场不小啊。”
简墨苦笑一声:“没有办法。”他已经懒得再解释一次了。
“时间已经到了,丁一卓他们已经进去了吧?”并没有纠结简墨排场问题的李铭笑着说,“知道和我两人打了招呼了,怎么见了校长倒一声不吭了?”
石正源凑过来打趣道:“按这孩子的个性,怕是连校长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吧。”说着指着简墨不认识的那位中年男子道,“这是谭副校长一家,还快不打招呼?”
“谭校长好!”在这两个自己尊敬的长辈面前他还是很乐意表现晚辈的恭敬,听话地问了好。但当他把目光转向旁边的中年美妇的时候,瞳孔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