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布斯和斯宾厄都已经迅速举起了枪,然而,那种寒毛直竖的感觉丝毫没有褪去。
“我们来的时候,局里好几个人都知道。”查布斯忽然说。
凯特莉抿着唇开始笑,“哦?那也没关系,从今天开始,他们只会觉得你们失踪了,再也找不到了而已。”
这话听得斯宾厄硬生生打了个寒颤,沉声说,“一路上我们都有跟局里汇报。”
“这个也不算难办,”凯特莉微笑着,“你们局里的关节,也没有那么难打通的,而且只需要将你们路上的监控画面调整转换一下地点,你们今天应该正在前往加州,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
再也不抱有任何幻想,他们发现眼前的人是真的对他们有极大的恶意。
斯宾厄的枪指着凯特莉,已经决定要开枪,就在这时,凯特莉的身影不见了――她的速度怎么可以这样快!
她已经朝着他们冲来,“砰”地一声枪响,只打碎了房间里的装饰陶罐,丝毫没有伤到那位迅捷如电的金发美人。
凯特莉的唇角带着一抹戏谑的微笑,仿佛戏耍老鼠的猫,“你们已经是我的了,放心,我会让你们人生的最后几天享受一下无比美妙的――嗯?”
一道身影从暗处闪出,凯特莉甚至没看清那到底是什么,面前的斯宾厄和查布斯已经瞬间被卷走不见了!
“是谁!”凯特莉叫起来。
安斯蒂左右看看,脸上也有些茫然,“到底怎么回事?”
“这样的速度,只有可能是我们的人。”凯特莉看着气得很,跺跺脚说,“明明是我的,到底被谁抢走了!”
安斯蒂心中十分不安,她想得要比凯特莉多多了,“不能再拖下去了,这两个fbi是冲着楼上那三个人来的,赶紧把他们也解决了,到献祭的时候大不了再抓点人来,留着恐怕真会留出祸患。”
凯特莉冷着脸,“既然那两个丢了,楼上的交给我。”
她如一阵风一般卷上楼,然而,三个房间里都空空如也。
“人都不见了!”
“全部、都不见了!”
半夜,这宁静祥和的小镇忽然家家户户亮起了灯,撕开温情的面具,露出它狰狞可怖的一面来。
他们套上了黑色的袍子,拿上仿佛映着血色的弯刀搜索失踪的猎物。
一队黑袍人,提着昏黄的提灯,急匆匆地走入了山林。
沈隽远远藏在树后,安静地看着,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夜色深沉,她觉得,自己就要揭开关于这个小镇、死去的研究人员和贝朗格博士,所有的一切,这背后藏着的秘密了。
这世上才没有什么狼人和吸血鬼呢。
反正,沈隽不相信。
作者有话要说:
沈隽:这世上只有我能不科学。
第95章
带走斯宾厄和查布斯的自然是沈隽, 而且,她发现这两位fbi来了之后, 就知道姜颜他们都危险了, 在这里的人知道fbi是追着他们三人来的之后,他们大约不会再将他们留到所谓的“献祭”了。
“这树林里还真是太冷了。”班菲尔嘀咕说。
姜颜看了看外面的天空,“恐怕又要下雪了。”
平时落基山脉这附近的区域, 九十月份就已经进入冬季了,照理来说,这会儿雪都该积得挺厚,可他们当时接近这座小镇的时候,越是走, 渐渐就看不到雪了,到这里之后, 与纽约的冬天也没什么太大差别。
可一进山林, 才发现冷得很,地上的雪又厚厚一层,踩下去漫过了脚踝。
“镇上的雪都被清扫得很干净。”终于点起火来的斯宾厄说。
他也没想到找到了要找的人,结果却都得待在这个鬼地方, 连车都没能拿回来。
幸好还有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地洞可以躲藏避风。
想着想着斯宾厄又看向他们待的这个地洞,在半个小时前, 这里还什么都没有, 那个小女孩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只他从没见过的动物,钻进土里几分钟就挖完一个可以容纳十个人左右的地洞,这速度堪称惊人了。
他不知道的是, 那种动物叫地甲兽,是灵兽的一种,连星匣中沈隽抽到的灵兽并不多,总共也就七八只,还比不上人物卡多,绝大部分都不是可以随随便便招出来的,一是因为体型,而是因为造型,在现代社会都会相当显眼。所有的灵兽卡都是四星卡,这只地甲兽也是,它除了挖洞之外,其实最大的本事是地下寻宝,修真者可以用它来寻找矿脉。
然而,在现代这项本事几乎没用,已经有了科学的手段来勘探,要这地甲兽何用,再加上,现代的矿脉,和修真界那完全是两码事了。
不过,这种时候,反倒是派上了用场了。修真者不可能躲在灰扑扑的地洞里,可被带到山林里来的四人,没有这地洞,恐怕真受不了这里寒冷的天气。
查布斯的脸色不太好看,“还是没有信号。”
“是因为在山里吗?”斯宾厄问。
“不是,是因为信号被人屏蔽了。”姜颜回答他,“之前在镇里我们住的房间,我就发现没有信号了,不是在山里才没有的。”
班菲尔裹进了从房间顺手带出来的被子,伸手在火堆上访烘了烘手,“沈不会有事吧?”
这一路上他和沈隽熟悉了不少,索性叫她的姓,比较顺口。
“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去看看。”斯宾厄掏出了枪。
姜颜看了他一眼,“算了吧,你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到时候还要让她拉救你。”
斯宾厄恼羞成怒地瞪着她。
姜颜本来说话就不会转弯,非常实话实说,并不管会不会打击到斯宾厄的自信心。
“嘘――”查布斯忽然说,“你们听,似乎有什么声音!”
他们趴到地洞口,远远看到那一路蜿蜒进山林的提灯亮光。
沈隽就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看着镇里的人走进山林。
之前还不觉得,这会儿看着那些镇里的人,才发现他们走路的样子有些异样。走在队伍前段的阿莫和安斯蒂年纪都不小了,看外表足足有六七十岁,但是,他们走路的时候,仍然显得十分轻盈。
山林里和镇里不一样,山下那些漂亮的房子和修剪得很整齐的树木绿化大多是抗得住冻的类型,但好歹前些日子下的雪早早被清理干净了。
这里的雪,正常人踩下去绝对整只脚都会被埋进去,但是这一列披着黑色斗篷的人走过去,都只留下一双双不算太深的脚印。
他们的体重不比正常人轻,不过因为他们走得太快,脚印当然也会浅得多。
沈隽跟了上去,她的速度自然比这群人又要快得多了。
越走越深,即便是冬天,林子里的树木枝叶也已经完全遮挡了天空。原本雪色映着月光,还不算太暗,越走越连丁点儿光亮都没有了,地上的雪也慢慢越来越少,大多沉积在上面的树上,不时有雪掉落下来的簌簌声。
夜晚,沈隽看到了暗中闪烁的眼睛。山中自然少不了野兽,树枝和树叶发出的声响可不仅仅是因为雪。不过,野兽的直觉还算敏锐,她稍稍放出一点威压,就没有任何兽类真正敢接近她。
镇上那群古怪居民的速度非常快,又似乎十分熟悉这根本没有路的山林,进入深山都没花多少时间,就这样都走了三四个小时,前方的树影中,透出些许光亮来。他们走了出去,沈隽轻轻落在树上,慢慢移动过去,忽然眼前一亮,看到了撒下来的月光。
那是一片湖,在这寒冷的天气却并没有结冰,反而有一层氤氲的雾气笼罩在那月光下美得如梦似幻的浅绿色湖面上。
湖岸边接近湖的地方雪水早就化了,然而更远一些就仍然有洁白的雪覆盖。雪上一片平滑,像是铺了一层绵白的地毯。镇上的这群人走过,留下的一道脚印就是唯一的痕迹了。
湖上有几艘简陋的小木船,说是船,更像是古早的那种独木舟,他们分批上了船往前。
沈隽看到了他们去的方向,眯起眼睛眺望湖的对面。
可惜,有雾气阻拦视线,哪怕她的视觉再强,也无法看得十分清晰。不过,那两个高高的哨塔还是很清楚的,不过很奇怪,那两个哨塔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在月色下泛着淡淡的白。
如果跟着过去,在这样一览无遗的地方,恐怕会很快被发现。绕过去?这湖太大,湖附近几乎就是树林的中空地带,没有高大的树木,也不知道是天然还是人为。要绕过去的话,还真有点距离。
沈隽勾起唇角,不过,她为什么要怕被发现?
直接从树上跳下来,她筑基之后,还不能真正御剑飞行,却可以做到踏雪无痕,一路走到湖边,都没留下半个脚印。哪怕隔着雾气,湖对面眼神好的人还是可以看到这边有一个淡淡的黑影。
尖锐的哨声响了起来,打破了这夜间山林的平静。
沈隽不管不顾,湖边已经没有船了,她踩着湖水前行,踏水无声、如履平地。
“这下面一定有温泉。”她想着。
因为这湖水明显有温度,虽然温度并不高,只是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难怪会有一层薄薄的雾气。
越来越近了,她终于看清了湖对面的人。
两个高大的汉子站在那群刚到岸的黑斗篷镇民前面,在这样零下十度左右的气温下,他们只穿着一件露出半个胸膛的兽皮衣,以及一条薄薄的麻布裤子,赤着一双大脚踩在雪地里,正满脸震惊地看着她。
他们是真的很高大,字面意义上的那种,绝不比死在纽约郊外的那一位矮,事实上比他还要高,大约要有接近三米的样子了。
远远看去还好,这种距离下看,真的像是在看两个巨人。
沈隽有些惊奇,然后,她看到了那两座高高耸立的哨塔,没有了雾气的阻隔,即便是在月光之下,她也能看得十分清晰了。
这一看,连她都心中一跳。
在月光下泛着惨白色泽的,原来全部都是森森白骨。
这是两座用白骨搭起来的哨塔,一层一层垒起来,结合这两位“巨人”的身高,这哨塔也就搭得格外高。本来,这也没有什么,山林之中不缺野兽,自然也不缺兽骨。
可是,沈隽看到了几颗镶嵌在那些白骨中的头骨,即便她对人类的骨骼没有什么研究,也可以一眼看出,那是人类的头骨,而且,按照比例来说,绝不是眼前这些“巨人”的头骨,而是正常人类的,因为它们都是正常的大小。
她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
拿人骨来做哨塔?这可绝对不是一个“野蛮落后”可以概括形容的了。
“是你!”安斯蒂一下子就认出了沈隽。
沈隽平静地看过去,“是我,怎么,很惊讶?”
“你那两个同伴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安斯蒂朝她的周围看了看。
沈隽柔声说,“不用看了,只有我一个人。”
见他们隐隐松了口气,沈隽只想笑。他们看到了沈隽的能力,发现沈隽恐怕不简单,正常人也不能直接踩着水走过来吧?
这时候,黑斗篷中有一人惊叫一声,“是她!”
“什么?”旁边的人看向这人。
“网上有她的视频啊,不过拍得不太清楚。她是那个有中国功夫的女孩子,在海上杀死海底一个什么动物救了整艘船的人……在网上点击率非常高啊,不过她很神秘,也不愿意接受采访。”
“中国功夫?”安斯蒂喃喃说。
沈隽朝那个人看去,“看来你很精通网络啊,是不是就是你们入侵了班菲尔的手机?”
阿莫眯起了眼睛,阴笑了一声说,“小女孩,哪怕你会中国功夫,这胆子也是大得有点过头了。”
“哦,是吗?”
“阿莫。”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披着黑色斗篷的人中有一人越众而出,他一说话,阿莫立刻恭敬地低下头去,再不说话。
他抬起头来,揭下了斗篷的帽子,露出一张令月光失色的面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