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村没有汪有贵这么好的大队长,思想教育阶级斗争抓的特别严,别说多养几只母鸡了,就是自留地里中的蔬菜种类多一些都会被强制铲掉,毕家五口人,也就只能养两只鸡,因此鸡蛋也攒的特别慢,一个鸡蛋收购站给的价格是四分钱一个,过年的时候会涨到五分,但是如果胆子大一些,偷偷拿去镇上卖给那儿的居民,能卖六七分一个,这对缺少劳动力的毕家而言是收入的大头,不是过年过节或是生病的时候,家里人根本就舍不得吃这金贵的鸡蛋。
要是不毕天佑同样认可母亲说的知识改变命运的这句话,他根本就舍不得拿宝贝的鸡蛋来交学费。
当然,他自己也知道是两位教授心善,等他赚钱了,一定会把今天欠下的学费加倍的偿还。
荀眉看了看儿子,跟着刘校长一步三回头的离开,这些年心里压着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感觉日子苦,但是似乎也有了指望。
海大富将四个鸡蛋放到了自己大衣的两个口子里,幸好现在天气有点转凉了,要是夏天的衣裳,他还找不到口袋来装这两个鸡蛋。
教室里的孩子正在上课,年龄最小的就是三岁的凌壮同学,其他孩子年龄参差不齐,多数都是八九岁的孩子,也有几个和毕天佑差不多年龄的,差不多就要上初中的年纪。
一个教室坐着二十多个学生,看到海老师带着陌生的毕天佑进来,眼底都有一些好奇。
“隔壁的房间还没整出来,加上现在教课的只有我和你们兰老师,暂时大家都在一块学,一个月后我会给你们分两个班,一个班教基础,一个班教那些准备升初中的学生。”
毕天佑是新来的学生,海大富就把上课第一天他没有听到的他们的打算说了一遍。
不是他不想和小学一样分五个年纪,一来光连个人没那个精力,二来他和秀梅发现了,在公社小学念书的孩子,基础打的都不好,其中念过刘校长教的四五年级的孩子稍微还好些,至少能认得一些字,一到三年级的孩子完全没有任何区别,甚至很多他们自认为认识的字,全是错别字,完全都被两个没本事的老师给耽搁了。
因此他决定从头开始授课,对年纪大点的孩子稍微有点偏向性的教授,等差不多了再分半,针对性的上课。
一开始决定上课是带着私心的,可是既然答应了,那就别把这事当玩笑,必须要认真对待。
说实话,海公公心里还挺高兴的呢,以前是人人鄙夷的没根老公公,现在居然有那么多人尊敬他巴结他,他现在心里火热热的,还有点飘,和小太子一样,他也觉得现在这样的日子,真是让人开心极了。
听着娇娇甜甜还有小太子喊他爷爷,海公公觉得他还能再活五百年。
“这是你们的新同学毕天佑,他是三队的孩子,大家以后要好好相处。”进门前海大富已经问了一些毕天佑的大致情况,他朝坐在最后一排的一个胖墩墩的男生看了眼。
“小胖,你往边上坐一点,今天和毕天佑同学挤一挤,等会儿我就让汪队长想想能不能再挪一对桌椅出来,你们家也是三队的,以后放学还能一块回家。”
说罢他朝毕天佑推了推:“你过去和小胖一块坐吧。”
毕天佑纹丝不动,海大富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可对方还是没有挪脚的意思。
“他捡牛羊粪,我妈说他是臭小孩,我不要和他坐。”那个叫小胖的小胖子嘟着嘴,有些不太乐意的嘀咕着。
“好臭好臭!”不知道谁先开始的,一部分孩子仿佛真的闻到了臭味,捂着鼻子还伸手扇着风,仿佛这样就能把臭味给扇跑了。
孩子有时候玩闹没觉得存了坏心,可就是这样天真的伤害,往往会让人更加难受。
“捡牛羊粪怎么了,满红军,你爸今天还去烧火粪了呢,那些粪可都是他一缸缸挑过去的,有本事你把刚刚那些话当着你爸的面说一句。”
凌娇冲笑的最欢的那个光头男孩说了一句,然后又将矛头指向小胖。
“你们家自留地就没浇过牲畜肥?你妈要是,没把菜叶子洗干净,没准你今天吃的早饭里还有牛羊的粪便呢。”
这话说的恶心,别说那些孩子了,就是凌娇这样知道自家的菜绝对干净的孩子,现在都觉得自己的嘴里是不是有什么奇怪味道了。
“那、那是我妈说的。”
小胖红着脸,两颊的肥肉颤了颤,觉得坐在最前排的那个小姑娘的话似乎有道理,可是又觉得亲妈的话不能不听,一时间有些为难。
“你还爱吃猪大肠呢,真要是和你妈说的那样,你的嘴巴还是臭的,干脆以后同学们都别和你说话了。”
高小胖他舅舅在镇上的供销社工作,偶尔能凭借职位的便利给自家亲戚留一些好东西,猪肉得凭票,留一些猪下水还是可以的,高小胖就喜欢吃猪大肠,加了各种大料炒的贼香贼下饭,这在刚来上课的第一天他就和其他同学炫耀过了。
“我的嘴巴不臭,哈哈,你们闻闻,一点都不臭。”高小胖急了,他不想以后没人和他玩,赶紧哈了哈气,让边上的人帮着闻闻他一点也不臭。
“那毕天佑同学身上也没味道啊。”离毕天佑最近的那个小男孩朝他身上闻了闻,只闻到赶紧的皂角香气,并没有问道那个小胖说的粪便的臭味。
他一脸天真的看向最后的高小胖,不明白他妈妈为啥非说毕天佑是胖的,还让高小胖别和他一块玩。
“对、对不起。”
高小胖都快哭了,缩成一团,因为长得胖,都看不见脖子了,他红着脸朝毕天佑道歉,脑子里就和浆糊一样,不明白他妈怎么就骗他呢。
可是那个女同学似乎说的也对,猪大肠里头还都是猪屎呢,要是捡牛羊粪的毕天佑是臭的,那喜欢吃猪大肠的自己的嘴巴难道也是臭的。
高小胖的逻辑有点混乱,不敢想象自己也成了臭小孩的这个现实。
毕天佑没说什么,只是在高小胖道歉后,不用海大富催促就朝他的那个位置走去,高小胖已经给他挪出了一点空位来,他虽然高但是长得瘦,这点位置也够坐了,他也没说原谅的话,毕竟当初他被黄莲花赶出学校,可少不了他们在学校里替自己做的宣传。
毕天佑不是大度的人,他记得那些日子家里没有一丝笑意的阴沉,也记得混着泥土的鸡蛋羹的味道。
不过――
他朝刚刚替他说话的那个小姑娘看了眼,只可惜只看得到她的后脑勺,心里多了一丝温暖。
从教室门口走到高小胖边上的那段距离,原本跟着起哄嘲笑过他的孩子都不经意的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真的一点都不臭,不少孩子都为自己刚刚的举动有些脸红。
“我的教室不欢迎欺负同学的孩子,不管在家里你们爸妈是怎么教你们的,在这里,你们是同学,是伙伴,高小胖,你刚刚也跟毕天佑同学道歉了,要是再有下一次,你就回公社小学去念书吧。”
海公公有些心酸,刚刚那幕场景,让他回忆起了当初没鸟被有鸟的人嘲笑的日子,好像日子过不下去,被迫净身进宫是他的错一般,那些人衣食无忧,高高在上,怎么知道底层老百姓的艰难不易。
这个时候,海公公对毕天佑这个孩子就很有共鸣了,对他的好感也多了几分。
高小胖都快哭了,他可不敢退学,他爸可是求爷爷告奶奶才说动了七队的队长把他塞进来的,就盼望着他能和两个教授对学点知识,将来考中专,考高中给家里争光呢,虽然他也不怎么爱学习,更乐意去公社小学混日子,可是他心里也清楚,要是自己真的被海老师赶出去了,回家迎接他的怕不是香喷喷的猪大肠,而是爸妈的混合竹笋炒肉了。
他捂着屁股,似乎已经感觉到了疼,如果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保证再也不听他妈胡咧咧了,他爸就说过他妈这嘴巴要惹事,怎么他就没往心里记呢。
凌甜瞅了瞅一旁有些不对劲的大姐,这一丝不对劲的感觉似乎是从刚刚那毕天佑进来的时候开始的。
她扭过头朝着那个毕天佑看了好几眼,个子挺高,可是因为瘦,就和竹竿似得,皮肤黑,像个煤炭球,都看不出五官的模样了,难道大姐的审美这样独特,喜欢这一款的?
凌甜想了想她们姐妹的年龄,觉得或许是自己猜错了方向,大姐才八岁呢,开窍也太早了了吧。
可是她又确信,刚刚感觉到的大姐的情绪波动不是自己的错觉,这样的情绪波动发生在一个以往不认识也不会有接触的人身上,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凌甜还真没猜错,这个毕天佑,凌娇确实熟得很,只是不是这一世的凌娇,而是另一个世界的凌娇。
她想着他现在的模样,确实很难和几十年后,事业有成,冷漠沉稳的男人结合在一块,没想到,他们原来曾经也离得这么近。
一个是事业有成,致力于慈善,终身未嫁的女强人,一个是叱咤江浙制造业,年过四十还不娶的黄金单身汉,偏偏两人还是至交好友,很多人都觉得他们俩私底下肯定有关系,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不嫁,一个不娶。
外界的猜测不错,凌娇能感觉到毕天佑对自己的喜欢,可是她那时候一心复仇,根本无暇考虑结婚的事,虽然她也清楚,自己对那个男人未尝没有心动。
将害死妹妹的凶手送入牢房,买通关系在牢房里结果了他的性命,成功报复大伯三叔还有小姑,让他们的余生都在痛苦中度过,这里除了凌娇自己的算计,也离不开那个男人默默帮助。
凌娇眼眶微红,不知道那个世界的自己离开后,他会是怎样的表情。
曾经最熟悉对方的两个人,现在成了陌生人,凌娇收复了一下心情,想着刚刚看到的毕天佑的处境,思索着自己该怎样帮帮他。
无关情爱,只当是偿还上一世的恩情,凌娇默默对自己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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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
“听说啥?”
大白天的,海星农场的人都没心思喂猪喂羊,反倒都聚在一块,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
这算得上明目张胆的偷懒了,被抓到那可是要扣钱的,农场的待遇比在生产队可好多了,多少人活动关系就是想要进农场呢,要是被人抓到小辫子赶出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今天没有人在乎,因为公社的领导都被县里下来检查的官员叫过去了,农场直属公社,领导们不在,农场里工作的人就和没人管似得,不用像往常一样担心拐角处就藏着一个拿着红本本记名字的小领导。
“听说有人把咱们公社的主任、书记、还有几个会计都给举报了,理由就是贪墨国家财产,欺压农民百姓,思想政治不正确,生活作风有问题。”
有路过公社办公室偷听了一些话的,当下就憋不住来宣扬了。
“谁胆子那么大,敢告黄世仁他们?”有个年轻的小媳妇惊讶地捂住了嘴。
姓黄的那群人可是他们海星公社的土皇帝,以前也有一个被欺压的狠的百姓去上访过,就是那个被逼死的老财主的儿子,也就是四五年前的事吧,结果呢,那个儿子还被诬告反革命,破坏公社团结,判了二十年送到新疆去了,从那以后当地人意识到黄世仁在上头肯定有人,或者说他们就是蛇鼠一窝,没一个真正帮百姓做事实的,那时候起大家就都认命了,没有人再想着去揭发他们了。
没想到是隔这么多年,又来了一个不怕死的,他们只求那人是聪明的,匿名举报的黄世仁,对于他们几个倒台,说实话,他们都不抱有那个期望了。
不过总还有几个抱有期待的,想着万一呢,万一遇到了一个好官,把黄世仁那群人全给捉了。
海星公社的办公室里,气氛十分紧张严肃,黄卫东站在一旁,本来就因为家里的事好几宿没睡好觉了,现在县里的人下来,又一个多小时不说话,不给喝茶也不让坐,他一边心惊,一边又疲累,都快昏过去了。
“赵主任,黄书记,这是一位同志匿名举报你们俩生活作风和贪污问题的信件,对于上头的这些指认,你们俩有什么要说的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为首的那个比较年轻,穿着制服的男子拿出一封信,朝着两人问道。
“污蔑,那绝对是污蔑啊。”黄卫东先开口,他满色涨红,唾沫横飞,要不是顾忌着这次来的人他都不认识,似乎是新任命的政府官员,他都想直接抢过信来看看,是公社里那个瘪犊子给他使得坏招了。
那个主任也是同样的反应,在这个公社里,他和黄卫东沆瀣一气,蛇鼠一窝,谁也没有比谁好到哪里去。
“污不污蔑,不是你们说了算,也不是我们说了算,你们放心,组织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党员,同样的,要是你们真的如举报信上说的那般,组织也绝不会饶恕。”
那年轻男子义正言辞,黄卫东有些心慌,觉得这一次似乎不能像以往那般善了了。
第31章 家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海星公社的地就震了三震,以公社主任赵波,公社书记黄卫东为首的管理阶层全都被拉下马了,理由就是当初那封匿名举报信里的所写的四大罪过:贪墨国家财产,破坏公社团结,思想政治不正确 ,生活作风有问题。
原本几个生产队的百姓都没想到上头这次的调查是认真的,以为只是像前两次那样走个过场,谁知道还这能把黄世仁那群人全给撸了,面上高不高兴看不出来,反正只要是没想着跟他们沆瀣一气的大老爷们,当天回家都忍不住多喝了两杯。
一些捕风捉影的事,例如黄卫东这群人和一些寡妇或是村里一些想要巴结他们的小媳妇之间的奸情往来,因为没有确实的证据没法定罪,还有子女问题,黄莲花等人的所作所为虽然有错,可是她要是编造一些孩子顶撞老师,不得不开除他们的理由,上面也拿她没办法,这年头还没有什么九年制义务教育呢,村里孩子不读书的占多数,作为小学老师,她赶走不认真学习的孩子,这个说法也勉强站得住脚。
不过虽然这些罪证定不了,光是从黄卫东几个家里搜出来的一堆金银古董,以及远远超出他作为公社书记的财产,就足以让这群人把牢底给坐穿了。
不说权利更大的赵波,就是书记黄卫东,他们家搜出来两个大箱子,轻点财务,一共有一百三十七枚袁大头,金器四斤七两,银器十八斤,古董花瓶两个,青铜器一尊,玉质鼻烟壶三个,玉佩三个,玉镯两对,现金四千七百四十五块,以及各种票卷若干。
粮食上,打开黄家的地窖,里头全是精细粮,白面一百三十二斤,大米小麦三百七十八斤,除此之外还有三箱水果罐头,一箱肉罐头,以及两条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火腿。
这样的身家,简直就是巨富了,这还是一个小小的公社书记,可想而知这些年他们刮了多少民脂民膏,也可以想象的到这年头的公社干部以及大队长在地方,又是什么样的权威了。
搭着黄卫东这条顺风车,这些年凡是没有管好自己的小尾巴的干部纷纷落马,让人没想到的是全公社十个生产队,居然有六个生产队的大队长也存在重大问题,这次严查是动真枪的,他们也没逃过去,最后等抓人的时候,县里的公安局开来了两辆卡车,才把人都装回去。
贪污是重罪,再往前几年,就是贪一斤白面,那都可能会被枪毙,近一两年这样的重刑已经很少实施了,几个贪的小一点的生产队队长估计就抄没财产,然后劳改个五年十年,黄卫东这样的巨贪就倒霉了,就算不枪毙,估计这辈子也出不来了。
公社主任赵波还在看守所和他的好兄弟黄卫东感叹时运不济,原本这小官做的好好的,日子过得美美的,上头怎么就对他们下手了呢,黄卫东还跟着符合,同时忐忑自己将来的生活,这些人完全没想到,事情的起因,只是黄卫东那倒霉闺女赶了几个不该赶的学生罢了。
这几家人在家哭天抢地,因为当事人把罪过都给揽了,顾大梅和几个儿女倒也没一块被抓进去,可是作为犯罪分子的家属,个人档案上全都留下了污点,在家庭成分极其重要的当下,黄莲花等人的工作是全保不住了,三姐弟的小家也被彻彻底底搜了一遍,凡是不符合他们收入的财产以及一些贵重器物,全都被没收回去。
黄莲花的性子嚣张跋扈,在婆家的时候很看不清几个小叔子小姑子,对于公公婆婆也没多少尊重,一开始介于她的背景,婆家的人也忍着气巴结她,现在黄家一倒,因为黄卫东的事,黄莲花的丈夫农场的工作也丢了,新仇加旧恨,她简直成了一家子的眼中钉,肉中刺,以往的好日子是再也过不上了。
地里的活她要做,家里的家务她也得干,吃的比鸡少,干的比牛多,婆婆小姑子心情不好了就拿她出气,要是敢顶嘴一家子女人围着打她一个,想要离婚,娘家就只剩下三间完好的屋子及一堆瘫倒后还未来得及重新修建的破瓦残砖,以及丢了工作日子同样艰难的亲妈和弟弟弟媳,而且村里离婚的女人,再嫁又能嫁给什么样的人家,还是在黄家被人人喊打的情况下。
思来想去,黄莲花只能忍着,日日夜夜用眼泪拌饭,哭诉自己的委屈和可怜,全然不知一报还一报,一切都只是她自作自受罢了。
海星公社几大巨头倒台,对于公社多数的社员来讲也是件好事,新上台的几个干部有了前车之鉴,短期内也不敢做那些违反纪律的事,反而积极表现,争取给上面的领导留下好印象,原本赵波黄卫东几个定下的规矩也被推翻,每家每户有余力的,不用再一大家子紧巴巴的养一两只鸡,按照家里的人头养,谁也不会因为割资本主义尾巴这条罪证来抢你们家的老母鸡。
至于抄没出来的财产,贵重物品没能如大家期望的那般还给原本的主人,而是直接收回了县里,也不知道最后会落到谁的手里,值得欣慰的是当初被黄卫东几个陷害定罪的社员全都平反了,包括那个当初被判了二十年劳改的老财主的儿子,对于他的家人来说,这或许就是最大的惊喜了,宝贝没了没关系,只要人能回来,未来一切都还有希望。
至于那些粮食和牲畜倒是全留给了公社社员,虽然粮食多,可也架不住全公社社员人数的基数大,几个大队长参与贪污的生产队多分了些,其他生产队少分了些,都是精细粮,多一些的一家分了四五斤,少一些的也有一两斤,加上直接宰杀的鸡鸭,家家户户当天都包了一顿饺子。
乡间的小路上,田埂间,到处都能看见端着自家的饭碗拿着筷子,喷香的吃着饺子的村民,闲聊扯淡,整个公社比过年时候还热闹。
将来的事说不准,反正现在顶头的大山挪开了,村民们觉得呼吸都顺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