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媳妇性子敞亮,她喜欢!
这赏雪宴就是为了给昭虞撑脸面,江府众人皆心知肚明。昭虞以前好也罢,坏也罢,过了今日,众人从宴上退去,那张口闭口只能谈及她的好。
因为今日之后,昭虞便是盖了章的江府之人,这是江砚白的意思,更是长公主的意思。
宴上可以有人动心思,也可以有人使坏,江府皆有对策。
可于卫氏而言,这口出恶言之人绝不可以是弘阳。
无论弘阳今日是否被挑唆,只要她出了这个头,在旁人眼中便是项南侯府对此事不满。
江府若责怪弘阳,便免不了伤卫氏的脸面,若不怪,那后头杀鸡儆猴的好戏却都要白做了。
如今昭虞这话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都恰巧把项南侯府给择了出去。
卫氏瞧着昭虞的眼神越发柔和起来,牵着她的手拍了拍,低声安抚:“她被宠坏了,你莫往心里去,晚些时候我带她去给你赔礼。”
昭虞倒不是装大度,而是真的不在意。
她的身份都被人扒出来了,过会子还要有人来指认她都不怕,现下弘阳不过讽她两句,有什么好往心里去的。
她摇头浅笑:“这种话于我而言实乃家常便饭,我听过便忘了,姐姐也不必在意。”
卫氏微微蹙眉,心下划过怜惜,正要说话便听得宴席入口一阵脚步声。
众人伸头去看,只见刘嬷嬷绷着脸走近:“见过夫人,莫公子请来了。”
卫氏轻扬下巴,刘嬷嬷身后的一众侍卫散开,将里面的人露出来。
只见几个侍卫抬着一个木板,木板上坐着一个人,众人看到皆闷声发笑,竟真的是抬来的?
木板上那人未梳洗一般,头发乱糟糟的,浑身的袍子也像是随手捞过穿上,脸上的惊惶还未消下去,一副茫然的模样。
莫方与常年不在京城,少有认得他容貌的人,如今众人见到倒是有些惊讶,暗道这位莫公子虽一副狼狈模样,但若是细瞧去容貌倒还是俊的。
侍卫猛地松手将木板放下,莫方与一颤环顾起来,似是想要弄清楚这是哪儿。
坐着的昭虞探着头瞧,待看清了他的容貌,忽得笑出了声。
莫方与被笑声吸引,侧过头来看到昭虞猛地倒吸一口气,指尖轻颤:“你、你……”
众人见状哗然,这两人竟真的认识!
作者有话说:
咳咳,明天零点更哈,咱们宠幸万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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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四夫人(捉虫)
◎三章合一◎
昭虞缓缓站起身向前走了一步, 卫氏抬手拿起手炉塞给她,没有开口。
莫方与见昭虞走近,忙抬起袖袍掩面。
昭虞站在他前方几步冷哼:“就是你在外造谣, 说我卖身了?”
莫方与背对着她身子微僵,不敢开口。
莫蓁上前拽着他的袖子,对他猛眨眼:“哥哥!你说啊!”
莫方与抿唇甩开莫蓁,他当时只是有些疑惑昭虞哪里来的赎身银子,何曾说过卖身的话?
莫蓁只觉得眼前一黑, 他哥哥不与她配合, 真是想叫她死不成?
“我哥哥分明认得你!你还想狡辩什么!”
昭虞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莫蓁:“我出身花楼不错, 可却从未卖身, 做了就是做了, 没做就是没做, 你哥哥既来了, 我叫他说出真相怎就成了狡辩?”
莫蓁像是看到了希望, 忙看向卫氏:“大夫人听到了吗?她承认自己出身花楼!”
卫氏像是没听到她的话, 端起茶盏浅酌一口, 看着昭虞轻笑。
昭虞有些不耐烦, 抬腿踹了莫方与一脚:“聋了么?”
莫方与脚下一趔趄,缓缓回过头, 面色涨得通红。
莫蓁大惊:“你做什么!为何踹我哥哥!”
昭虞递了一个冷眼过去:“莫方与,说话!”
小姑娘没吃亏, 卫氏便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怎么这造谣的人到了昭虞面前,倒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
一地寂静, 众人只听到莫方与微重的呼吸。
他双拳紧握, 面色赤红, 像是下一刻便要发怒。
胆小些的贵女都担忧的看着昭虞,那样娇小的姑娘,不会被莫方与一拳给打没了吧?
下一瞬,所有人皆瞪大了眼。
只见莫方与突地跪在昭虞面前,苦着一张脸:“师父,徒儿知错了……”
卫氏:……
莫蓁:???
众人:!!!
这可实实在在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昭虞冷着脸翻了个白眼,略带嫌弃地看着他:“欺师灭祖的玩意儿,哪个是你师父!”
莫方与掷地有声:“我从未说过您卖身的话,绝对是谣传!”
“上次在船上见到就想与您相认,可江四……师公他将您护得严实,徒儿不是没机会嘛……”
昭虞指了指莫蓁:“这是你妹妹?”
莫方与瞟了一眼:“庶妹,不熟。”
莫蓁闻言身子微晃,大吼道:“哥哥!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你怎可对她行大礼?!她是个下贱瘦马!不知被多少人……”
“我师父幼年过的虽苦,却洁身自好、一身清白,早已入了良籍,大周律法有云,花楼女子只有清白之身才可入良籍!你再敢胡说,我便撕烂你的嘴!”
他说罢抬头看向昭虞:“师父我能起来吗?我想打她一顿。”
众人:……
你还挺尊师重道。
一旁的嘉阳实在听不下去,咬牙问道:“莫公子可是认错了人?虞姑娘怎会是你的师父?”
莫方与像个愣头青一样谁都不怕,闻言回怼:“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怎会认错爹?”
昭虞:……
她上前又是一脚:“谁是你爹!”
莫方与梗着头:“我就是这么一说!”
昭虞杏眸狠瞪,莫方与瞧着又像个二愣子,两人声音一个比一个大,卫氏眼瞧着场面有些控制不住,上前拉住昭虞:“昭昭,你和莫公子是旧识?”
莫方与忙解释道:“我两年前拜于师父门下,乃师父唯一的关门弟子!”
他顿了顿,仿若不经意道:“哦,我师父便是玉山居士。”
昭虞疑惑:“玉山居士?”
莫方与取出一方印章递给她:“是我给您取的雅号。”
昭虞:?
这像话吗!徒弟给师父取雅号?还这么难听!
她一脸嫌弃,卫氏看到印章却顿住:“玉山居士竟是……”
在座众人也都忍不住惊呼,玉山居士的墨宝年初时开始在京中流传,因着墨彩绚丽,笔风细腻,颇受文人雅士追捧,且流传出来的只有两三副,物以稀为贵,一时间有价无市。
玉山居士就是昭虞,未免太过荒谬,可又有印章为证,这……
昭虞还有些搞不清楚形势,莫方与却洋洋得意:“师父,您的画我都帮您卖了,银子给您存着呢,咱们回头当嫁妆!”
“你拿了我的画,还卖了?”昭虞蹙眉,当年莫方与和她比画技,输了后非要拜自己为师,她当时年幼觉得好玩,便受了他几拜。
后来莫方与离开扬州不过半年风月楼就被抄了,她便没再想起这件事。
莫方与咂嘴:“我带走的画都是师父您送给我临摹的,当时回京是为祖母奔丧,事发突然才来不及与您告别。”
昭虞小声问他:“卖了多少银子?”
莫方与比划了个手势。
昭虞大惊:“五十两?!”
她的画竟这般值钱?
那她还卖什么面啊?给她一支画笔,她能画到天荒地老!
莫方与一脸复杂,低声道:“五千两。”
昭虞瞳孔地震:“什么!”
莫方与又道:“一副五千两。”
“什么?!”
昭虞像是被馅饼砸中,时间有些晕头转向。
她的画值五千两?
哈!
半晌后回神见众人都在看她,昭虞忙擦了擦嘴角,面上的愉悦却怎么也抹不去。
宴席入口处,江砚白靠在墙边,垂首低笑出声。
玉山居士的画,好巧不巧他书房便收了一副,是以在看到昭昭的菊花图时一眼便认了出来,顺藤摸瓜下去,便查到了莫方与。